五万金一份的‘凶兽内膏大拼盘’,两份,够不够?
这脸打得,啪啪啪,打得‘极乐公子’陈洗满脸通红!
“啊?又点十万金?”
侍者一愣,很快又笑颜若花:“够,够,那大拼盘的盘子,比大圆桌还大,端上来各位少爷小姐就晓得了……”然后喜不自禁地埋头唰唰唰的划拉起来。
首次点单,就云淡风轻地超过了三十万金?
隔壁的所有人,早就脸色一片煞白,无声无息,傻眼了。
陈洗本来想拿出重金出来啪啪啪地打脸,一次性地将对方的脸彻底打烂,结果没想到被这几个浑身二逼气质棒槌气息的小杂碎一阵不要命似的反打,他本白皙得病态的脸,更加的白,比‘气墨锦筋笺’还白!
而他自己虽有五十万,但已用出了自己的心理上限十万,余下四十万还要留着稍后备用,确实也再没一丁点儿的脾气反打回去了。
他心如刀绞,腹痛不已,浑身抽搐。
偏偏作为老大面上还要强作镇定,淡然,再看对方的老大棒槌少爷萧弋,自始自终连话都没发过一句,那感觉,更是生不如死!
“哼。”
陈洗故作轻松地转回了头来,丟了个无力的蔑视眼神,一名小弟赶紧去开启了声音屏蔽玄阵。
眼能见,心烦。好歹不入耳,为静了。
在上京纨绔界而言,双方交手这第一阵,陈洗就算是彻底地吃了憋,认怂了。
那边萧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翘着二郎腿盯着自己那颠颠儿的脚尖,看得入神。
对方老大青铜世家世子爷亲自出马,已方老大连腔都没开就将之狼狈击退。
这份淡定和淡然,令己方的六十多名美女,盯着萧弋瞧得更加入迷。
“以前只听说萧弋是上京出了名的纨绔败家棒槌,可没想到,原来可真是有做这老大的气质和素质。面对青铜世家的世子爷,当对方透明似的,太淡定,太酷了。”
“瞧瞧今儿个来的这些少爷,小姐,哪个不是上京有头有脸家族里的嫡系子弟?都想和弋哥儿和萧家搞好关系,确实是有道理的。”
“这‘棒槌会’,好强的会费基底和资金实力,今后一定了不得。”
因之前要召开‘棒槌会’启动动员大会,肖福贵就把所有的美女安排在楼上的雅间里。很多美女也未来过这传说中的超级销金窟,刚才又见陈洗出手就是十万金,自然担心己方丢人丢面儿,现在一见这帮子小少爷竟如此的强横,之前的担心自然烟消云散,脸上的笑意也更自然,更优雅,更动人了。
整个隔断里,春意融融。
稍后,衣饰华美的侍女端着各类酒水、糕点、果盘如流水般前来,八名大汉紧随其后抬来了两个真的比大圆桌还大的金盘,上面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凶兽內膏制成的各类名贵佳肴。
所用食材,无比稀有,烹饪方法,独家秘技。摘星楼内的物事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五万金一份的东西,确实物有所值。
而所有的酒水,自然也是滴滴珍酿,壶壶金贵。
都是世家豪门子弟,多少见过些大场面,酒一到,所有少爷立即行动起来,分好了壶,又为自己身边的女伴斟满了盏。肖福贵见一切到位,直接提了一壶价值百金的三斤装‘陈年膏酿’,站了起来:
“各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我粉面儿活了十六年,也是头一回来这贵死先人的摘星楼。之所以来这儿,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情深情浅的问题。今儿个大家能来,既是一场难得的缘分,又意味着咱得一辈子处下去。地头太搓,丢老大的脸,也臊我们这些做兄弟姐妹的,自己的皮。”
说着话儿,福贵深情款款地看向了萧弋:
“咱老大,昨儿个刚从死斗台上下来,咱得接风吧?二十多天以后,他又要去作死,咱得送行吧?大家呢,也都想和老大多亲近,所以呢,我和二胖、邪嘴、长条子哥儿几个一合计,得,干脆今天把咱这‘棒槌会’的成立庆典也顺便搞喽,省事省心。好,废话不多说,凡棒槌会的爷们儿,这第一壶干了,就当是入会的宣誓酒,也是给老大的接风送行酒。美酒入腹,此心不渝!美女们,随意……”
福贵说完,仰起脖子就咕咕地灌了起来。
一边灌,热泪,一边奔涌而出。
已站起来站到肖福贵身边的李立、卓小军、喻恒几个,仰头痛饮,莫不如是!
随着大口大口最为醇厚的膏酿入喉,他们此刻的心情,莫名的复杂。
自从三年前萧弋颓废后和几个废体兄弟混到了一起,他们就一直梦想着有今天这一刻。
受人尊重,被人景仰。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纨绔,也有纨绔的追求。
就好比,蟑螂,也有蟑螂的理想。
作为在这上京城勋贵圈里最上不得台面的低级纨绔、真正大纨绔眼里的蝼蚁,他们的理想从未改变过:那就是有一天,自己所在的这小圈子,能像上京以帅青云为核心的‘青云会’那样,有最为强大的吸引力,最为苛刻的入会条件,最为极品的女伴,最为牛比的聚会!就连那入会费,都只收极品元石,把‘屎黄钱’当作了垃圾。
而这一刻,起码让他们看到了这个理想,原来不是个空想。
而这一切,又是因为谁?
他们,从未像此刻这样,为兄弟、为死党、为自己,发自内心深处的自豪和高兴。但这个自己最为在乎的死党,如果在二十多天后真的回不来,怎么办?他们,不敢去想……滚滚而流的眼泪,沿着他们的脸庞汩汩而下,又搅合进这从未喝过的上京城里最为昂贵的酒水流入肚腹,那滋味,外人怎堪一尝?
而新来的少爷和小姐们,第一次见识萧弋这个圈子,感觉就很微妙。
原来大家平日里嗤之以鼻、不屑为伍的纨绔圈子,是这样的啊?
率性而为,无愧本心。
坦率耿直,有情有义。
平等自由,不分高低。
兄弟赴死,泪湿我心。
都是些自幼便接受良好家教、习惯了等级森严、行事规矩的听话子弟乖乖女,在这种场合之下,反而对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氛围,心生无限神往。
全体少爷小姐,都被肖福贵一番真诚朴实的话语深深打动,男的举起酒壶,女的端起酒盏,齐喝一声“美酒入腹,此心不渝!”然后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这酒一喝,咱,也算是‘棒槌会’的一员了!
萧弋在福贵站起来发言的时候,也提拎起了酒壶。
这时便过去凑到几个死党身边轻声道:“哥儿几个,今儿个高兴,咱不哭。二十多天以后哥没回来,你们再哭不迟。”
尔后笑盈盈的和几个死党搂在一起,仰头痛饮!
什么是死党?什么是兄弟?所有事情考虑得周周道道,安排得妥妥帖帖,不用你多一句废话,操一点儿闲心,这就是死党,这就是兄弟。
这一壶一盏一灌,隔断内酒香四溢,人人小脸微醺。
萧弋又提起一壶,迎着众人期盼而兴奋的目光,双眼微微一眯,抿嘴一笑:
“今儿个能在这儿的,都是我萧弋的好兄弟,好朋友。不谈别离,只言欢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简单一句话,不做作,不矫情,不煽情,反而无比震动人心。
“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众人又干一壶一盏,酒意迅速上头,见萧弋一坐下,隔断内的气氛顿时就活跃开来,杯觥交错,欢声四起。
然后,萧弋就再也没有停得下来的时候了。
先和几个老死党,喝了三轮。
然后,新来的少爷们就攻上来了,排着队似的来和他‘把酒言欢’。
萧弋自然是来者不拒,萧四邦也很自觉的守在他身侧,不断把空了的酒壶挪开,又把满的换过来递到他手中。
新人们到萧弋这里,为表敬意和尊重,自然自己都是满壶满盏,请萧弋随意。
可萧弋都是微微一笑,“依你我两家和咱俩兄弟的情谊,怎能随意?”无论对方喝多少,自己都是一壶。这既让敬酒者受宠若惊,又对他的豪气万千更是敬佩不已。
所有的这些新人,无论是黑铁还是大阀家的嫡系少爷,今天拼命想加入这聚会,也许是因为昨天被萧弋的武力所震慑,也许是因为所在家族刻意想与萧家亲近,心里自然都带着三分畏惧。
可现在一看萧弋毫无上位者家族子弟的架子,反而对自己礼敬有加,平易近人,对萧弋的畏惧自然而然就转化为了亲近。
这种亲近,是会被带回到这些子弟所在的家族中去的。
萧家想要复兴和崛起,对外多交真朋友,不惧真敌人,是必要的态度和基础。
所以在讲究酒文化的大夏,凝聚人心,便是从一壶酒开始的。
没多长时间,萧弋就干了十几壶酒下肚。
谁曾想,他一边豪气万千地来者不拒,一边还在偷偷地和老乌龟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