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博果尔喜欢的女子竟会是风尘女子一位,不仅顺治吃了一惊,就连敏赫也暗暗愣了一下,接着又为博果尔的勇气所折服!
要知道,皇室宗亲一向重视血脉身份,就算哪个阿哥公子真若看上平凡百姓家的闺女,没有门当户对的命也只能当个小妾什么的,而博果尔却不论小婉姑娘的出身,硬是要皇上给他赐婚,这摆明是不想委屈小宛姑娘当个妾或是小三什么的!
人若有情天亦老,怕就怕在对方喜欢的不是这个蛮干贝勒爷,而是他的身份和地位!
重重乌云凝聚在顺治的眉心,凉秋卷起细风,将无尽的秋意缓送入御花园,那种黑色的凉意让人恐慌,望不到一丝明亮的慰藉!
沉着脸,顺治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难怪皇贵妃会气火攻心,三天前李御医还几乎下了将军令!”
听到他的嘲讽意味,博果尔一脸羞怯!
但,为了爱情,却不得不以下犯上!
“为了活着,这些风尘女子不幸沦为男人的附庸和玩物!”博果尔的声音带着迫切恳求,到最后,他还换了种称呼,句句字字都如心头被刺,血痕累累,“皇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成为男人权力和财富的炫耀品,她们误堕烟花柳巷已是她们身为女人最大的悲哀!况且,小宛才高八斗,才辨无双,出口成章,下笔成文,待人温柔,心胸宽广,如若不是父母离异被奸人所害误入鸨院,指不定日后也会有所一番作为!请皇上成全博果尔和小宛!”
“混账!”顺治一声怒喝,“为了你的儿女思情,难道你就罔顾大清律例,罔顾爱新觉罗家的脸面,还有那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只愿你能有一片作为的皇贵妃吗?”
想到额娘日日夜夜在自己的耳边念叨:同是先皇的儿子,那个女人的儿子当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而自己的儿子却从皇子升为了贝勒爷,这等不公实在难泄她的心头之恨!当下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花岗岩上,五指溢出了斑点血迹!
顺治冷眉扫了他一眼,心中的愤怒在见到博果尔锥心之痛的表情之后有所缓暖,淡声道,“皇额娘常说,这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乞丐流氓,只要是活着的人,他们都是朕的责任!让那些无辜姑娘沦落风尘,是朕没有尽到责任,也是朕身为皇上极为失败的事情之一!只是,游西湖泛小舟,琴棋书画,温柔如水,这些都是红尘女子都会的事,有些姑娘或许说不上精通,但吟首小诗,作个文章,或许不是什么问题!”
博果尔双眼闪过受伤,双手握成拳头紧抵花岗石,额头碰磕在地上,字字句句道,“但董小宛,却是独一无二的!博果尔,恳求皇上赐婚!”
顺治为博果尔的痴情所心软,却怕对方是心怀别有目的,心思单纯的博果尔只被一时的柔情所迷惑,忍不住退一步道,“朕赐婚是绝无可能!但,朕能容许你把那女人纳为小妾!”
“不!”博果尔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民间常有谣言,说放眼大清有五妓,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民妓!宫中美女如云,能得到皇上恩宠的机会却少之又少,而那些美女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虚度青春,幽闭深宫,缺乏人身自由,身体和爱情都得不到满足!试问皇上,皇宫连宫妓都能容许,为何却忍不下民妓!”
“砰”的一道巨响,放着水果的珐琅圆铜盘被顺治重重的扫落在博果尔的身上,碰巧铜盘撞在博果尔的额头上,经过撞击,他的额头冒出了一道血口子!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齐呼道,“皇上息怒!”
“有本事你把这原话一字不漏得告诉皇贵妃,告诉她,纵使身份尊贵的她在她儿子眼中也莫过于是宫妓一名!”顺治的目光如一把利刃,声音冷如冰窖!
博果尔的呼吸窒住了!
其实在他把那话说出口之时,他已经悔清了肠!
再也顾不上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到连皇上也不支持他与小宛在一起,双目止不住浮上泪珠,哽咽不已!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一向心软的顺治见他一蹶不振的模样,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吩咐吴良辅召来御医后,便携敏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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