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白云悠悠,万里晴空。
迷迷糊糊中就有一名丫鬟服侍我穿衣洗漱,害得我一柱擎天张扬人前,颇为尴尬,整个过程都是弓着身子完成的。
啊,幸福的忧伤啊,女人每月一次,男人每天一次!
只是昨天丫鬟唤我起床,今天怎么就动起手了?
这地位,一日千里呀!
一大早,老刘兴冲冲的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激动道:“大师啊,昨夜我父亲托梦我们一家老小,说是承你做法诵经,他已经脱离地狱苦海,重新投胎去了,要我们好好感谢你呢!”
我面上道喜恭贺,心里想,这地狱里当差的家伙们也太渎职了吧,我这瞎几把乱念也能为人超度?
莫非下面的孤魂野鬼太多冥界住不下了?
刘府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我吃的不亦乐乎,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老太太就笑容满面,整个早晨,对婚事却只字不提,好似昨天是我做梦一样。
不提也罢,最好这老太太人老糊涂给忘了。
依然是吃完坐下喝茶,喝了半天茶,老太太终于开口了,笑眯眯道:“关于婚事,小唐想的如何了?”
“呃、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男人当以事业为重,搞好事业再成家,哦不不不,出家人不成家,谢谢老太太的一番好意,贫僧心领了。”我双手合十,这老太太,把我的大师变小唐了。
老太太依然笑眯眯,道:“那好那好,那就三日后,三日后为你们举行婚礼操办喜事。”
“啊,什么?”我惊愕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这老太太理解能力有问题?
“先成家再立业也一样的嘛。”老太太道。
“这、这、这不好吧?”我哭着脸道。
“哪里不好,好得很,”老太太道,“你既执意要去西天,我也便不阻拦,到时你带上菲儿和你一同取经,路上多个照应,洗衣做饭,再好没有了。”
“啊?”我惊的嘴巴差点掉了,这是要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吗?我一甩脑袋,连道,“罪过罪过,佛祖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
“会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况佛主,不会。”
“会。”
“不会。”
“会。”
“好了。”老太太面有愠色,有些不太高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今天就把亲结了吧。”
“啊?”我骇然一惊,道:“你不是说三天后吗?”
“我等不及了。”
……
我震惊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全然傻掉了,脑子里轰鸣作响,一幕幕渐渐清晰。
有父母苍老的容颜,有女票的音容笑貌,有夜店的无限春色,灯红酒绿,红尘万丈,多姿多彩。
还有许多伟大的理想。
往日的一幕幕,刻骨铭心,不断浮现,深深刺激着我。
想起那些令人醉生梦死的美好过往,越想越激动,渐渐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目光涣散,口吐白沫。
……
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刘一菲坐在床边,担忧的守候着,老太太和刘太保坐在椅子上。
“你醒了。”刘一菲道。
我坐了起来,不说话,久久沉默。
突然,我跳下床,以接近刘翔的速度向门口跑去,然而才到门口,却撞了个满怀,两个彪形大汉如山似岳,堵在门口,把我捉进了屋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老太太哼了一声。
我心下泄气,嘿嘿一笑,道:“老太太这是干嘛呢?我只是尿急,想上个厕所而已。”
老太太并不理会,只是道:“我已经说过,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将为你们举行婚礼。”
见老太太如此态度,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支黄雀楼点上,悠然的抽着,用手指指点点,训话一样,高声道:“你可知道,我乃是当今大唐皇帝的御弟,我本姓陈,皇帝赐给国姓才姓唐的。”
我尽量表现得倨傲一些,但老太太竟然道:“那又怎么样?”
我目光睥睨,鼻孔朝天,帅气的弹了弹烟灰,吞吞吐吐间,烟雾缭绕,老太太等人呛得咳嗽不止。
哼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心里冷笑,不过这老太太也真是令人烦恼,居然油盐不进,尼玛这装逼失败,该如何是好?但我还是装模作样道:“你说怎么样?”
“我看大师你还是从了比较好啊!”老太太的语气已经很冷了,目光阴沉,小唐又变大师了。
哼,我这么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中学生物女老师誉为人类颜值史上罕见的奇迹,乃现象级事件,甚至想在小黑屋里单独研究我,岂能在这里虚度光阴浪费时间?!
没有什么比回到21世纪更重要,我的存在,是为了拯救万千少女的痴情之心,没有我,她们必将失去对爱情的基本想象力,而这是可怕的灾难,于是我道:“我是有大梦想的人,非池中之物,要干大事,还请老太太放我离去,莫要耽误了我。”
老太太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我,面有不屑,半晌突然道:“你前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声音低沉。
老太太这一说,我立刻就想到了刘一菲洗澡的旖旎场景,但老太太应该是不知道的,便道:“没干嘛呀,就睡觉啊。”
“睡觉?”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我看是在偷鸡摸狗吧!”
我一愕,连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我刘圣,不是,我唐三藏大好和尚,行得正走得直,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从不偷鸡。”
“你是不是偷看我孙女洗澡了?”老太太指着我的鼻子吼道,突然又直接,目光如炬。
我笑吟吟的点着头,抽着烟,蓦地反应过来,骤然一愕,香烟从嘴巴上掉了下来,冷汗直冒,偷瞄了下四周,连打哈哈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嘛。”
老太太恶狠狠的逼视着我,道:“好不好看?菲儿的身材是不是很棒?皮肤是不是很白很滑很紧致,欺霜胜雪,摸起来手感很好?”
“呃、这个,嘿嘿!”我不置可否。
老太太又哼了一声,怒道:“我家菲儿还待嫁闺中,尚未嫁人,看了就要负责,一炷香后,我刘府宴请天下,你们拜堂成亲,今晚好好洞房,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再取经不迟。”
我不禁龇牙咧嘴面容扭曲倒抽冷气,双腿软如拉面,激动的一把握住老太太树皮一般粗糙的双手,如领导人见面一般不停抖动,诚挚道:“老太太,上头有指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放过小僧吧。”
老太太笑眯眯道:“不行。”
我沉默了三秒,双膝一跪,仰视着老太太,痛哭流涕泪如雨下,鼻涕长长的拉在下巴处,一晃一晃的,极尽凄惨之状。
老太太俯视着我,含笑点头,我猛的一吸鼻子,用无限悲痛的声音颤抖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取真经,老太太,放过我吧!”
“哼,想得美。”
我内心一阵悲凉,道:“不要逼我。”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逼你又如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家菲儿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必须负责。”说罢压低身子,横眉冷目,拿大眼睛瞪我。
两名彪形大汉也是上前对我横眉冷目,大眼睛瞪我,气势唬人,仿佛要吃我。
我浑身颤抖,轻轻叹息一声,站起,蓦地一甩衣袖,姿势忧伤,帅气爆棚,走到窗边,悲郁的凝望着晴朗的天空,半晌道:“你们这样只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我猛然转身,伸出舌头,用牙齿轻轻咬住,并示意给他们看,模样狰狞,表示我真的在咬着舌头。
于我而言,死了大不了重来,下回不偷看就是了。
见我如此举动,众人都是不禁动容,刘一菲神色间升起一抹黯然,隐着深深的幽怨,老刘震惊之余也是摇头叹息,而老太太则是怒气冲天。
“你咬啊!”老太太叫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咬着舌头口齿不清道。
“你咬啊!”
“不要逼我。”
“你咬啊!”
“再逼我咬给你看。”
“你咬啊!”
我气急攻心热血充脑,用力一咬,嘴里一腥,鲜血直流。
但仅此而已。
痛死你爹了,我哀嚎连连,颤抖着手安抚自己的舌头,五官都扭曲了。
原来电视剧里随随便便就能咬舌自尽都特么是假的,太疼了。
“哈哈哈!”老太太大笑,“哈哈哈!”
“天呐!”我满腔苦楚,渐渐低下头,悲声道,“我一岁识字,三岁背诗,五岁泡妞,八岁偷窥,十岁看片,一生荣誉等身,拿过三好学生,优秀团员,最佳干部,唯一校草,把妹高手,泡妞大王等一系列头衔,被人誉为世间仅有的好男人,全球第八大奇迹,痴情至性,空前绝后。”
想到现今自己奇葩的遭遇,我不禁摇头叹息,忽然很想唱歌,以表达我内心的绝望苦楚,于是向墙角走着,那里有一把扫帚。
众人看着我,不明所以,我叹息一声,拿过扫帚当吉他,深情弹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老太太愕然一怔,表情淡漠,但眼底掩饰不住赞叹之情,暗暗点头,极其欣赏我天籁般的歌声,甚至隐隐有想替我打节拍的冲动。
老刘依旧摇头叹息,而刘一菲面无表情之下,隐藏着令人心疼自责的幽怨,可是我没得选择。
“你们救我款待我,热情友好,还愿意召我入赘做婿,不嫌我和尚身份,大恩大德,我内心万分感激,无以为报。”
我低声喃喃,突然摆出极致认真而决绝的模样,悲声道:“你们待我不薄,奈何命运多舛缘分不足,如此,我便只有以死谢恩了。”说完以头撞墙。
“砰”的一声闷响,好不干脆,然而该死的……
“哎哟哟!”我痛的几乎抽搐,但很遗憾,没有如愿撞死,墙上有一个凸起,脑袋正中靶心,除了撞出个包流了点血,我啥事没有。
“你……”在场之人,一片惊呼,老太太喝道:“把他绑起来,看他怎么死。”
“别过来,”我激动万分,双指抠眼,吼道,“再过来我插瞎自己的双眼,宁死不屈。”
家丁都是一愣,老太太喝道:“上。”
家丁正欲再上,老刘忙阻止下来,劝道:“母亲,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先让他冷静一下吧,免得真的干出什么傻事,那就弄巧成拙了。”
“就算你绑住我,我也有一万种死法。”我痛声疾呼,凛然不惧。
老太太阴沉的看着决然的我,在哼来哼去中她又哼了一声,道:“你偷窥菲儿,初听此事时,我甚是高兴,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没想到你这么不识趣。”
我脸上一红,哑然无语。
“我只有菲儿这一个孙女,我当然要为她做主,岂能容你胡来,”老太太喝道,转向家丁,“把他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话毕一声哼,走了。
老刘看看我,叹息一声也走了,刘一菲深深的看着我,那眼神,让人过目不忘刻骨铭心毛骨悚然,好像想在我身上在我灵魂深处刻下烙印一般。
意味深长。
她在想什么呢?她想干什么呢?她能干什么呢?
那一个眼神,隐藏了太多太多,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甚至后怕,仿佛要强烈的预示着什么。
不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片刻后,人去屋空,只剩下孤独寂寞的我。
我走至窗前,凝望天边,久久失神。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宿主,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那么熟悉那么动听,来自于我的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