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的痨病加重了,脸色灰暗还成天的咳嗽,蒋婶天天以泪洗面。朱姐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她通过她们的科长认识了厂医院的林院长,她陪着蒋婶来到了职工医院,找到了林院长,朱姐说道:“林院长,我来求你派个医生去给我蒋姐的丈夫看一下病。”
林院长问道:“是我们厂的职工吗?”
朱姐道:“不是职工,要是职工不就来住院了吗?”
林院长又问道:“得的是什么病?”
蒋婶道:“中医说是肺痨。”
林院长道:“是肺结核,这病可缠手。好吧,你们去找内科汪主任,请他去给检查一下吧。”
朱姐道:“我们找汪主,他能去吗?”
林院长道:“我马上给汪主任挂电话。”
朱姐道:“谢谢林院长!”
林院长道:“甭客气。”
朱姐领着蒋婶来到了内科,见汪主任正在给病人检查胸部。两人等了会,见汪主任检查完了,朱姐上前说道:“汪主任,林院长让我们来找你。”
汪主任道:“咱们走吧。”
仨人坐上一辆吉普车来到了四合院,蒋婶把汪主任让进了屋里,指着躺在炕上的丈夫说道:“汪主任,这就是病人。”
汪主任拿出听诊器,给病人陈叔彻底检查了一遍,最后拿出处方边写边说道:“是肺结核,得注射青链霉素,口服雷米封。”
朱姐问道:“病情咋样?”
汪主任道:“问题不大,连吃药带打针不出一个月就能好利落。”等汪主任拎着药箱走到车前才说了实话,“病情很严重,己经是晚期了,抓紧治疗还有一线希望。”
朱姐问道:“主任,这药得上那买?”
汪主任道:“青霉素和链霉素市面上买不到,咱医院有,得院长批。雷米封药店就有卖的。”
朱姐跟蒋婶道:“看来咱俩还得跟汪主任回去找林院长。走吧,主任先上车。”朱姐和蒋婶又二返脚来到了职工医院。
两人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林院长问道:“检查的咋样?”
朱姐道:“汪主任检查结果确定是肺结核,需要青链霉素,他说这两种药得你亲自批。”说着,她递上了处方笺。
林院长望着处方犯难了,这两种霉素自己的职工都不夠用,怎么能夠批给别人哪?他摇了摇头说道:“这药我不能批,咱们的职工有的都用别的药来代替,你们想想这两种霉素多么紧张。”
蒋婶一听就哭了,抽泣着说道:“院长,救命啊,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林院长是个软心肠的人,见不得眼泪,想了想说道:“我给市药品管理局范局长写封信,他是我大学的同学,他会帮你们想办法的。”他打开抽屉,拿出信纸写了封信,在信封上写到:老同学收。递给了朱姐又说道,“他要是问你和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说是我的亲戚。”
朱姐陪同蒋婶来到了市药品管理局,找到了局长办公室,朱姐递上林院长的信。范局长打开信一看说道:“我只能批给你们一个疗程的。”说着,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特批青链霉素各一疗程。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说道,“到财务去交款吧。”
两人交了款取了药,又回到了职工医院,找到了林院长,蒋婶说道:“谢谢院长的帮忙。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想麻烦院长再派一名护士去教教我怎么配药,怎么打针。”
林院长道:“你去找护士长,说我说的,让她们出一名护士去你处帮忙。”
两人找到了内科护士长,说明了意思,护士长对一名老护士说道:“大刘,你带上蒸馏水和注射用品跟她们去给一个病人注射青链霉素。”大刘答应一声,收拾好医药包跟随二人来到了四合院。
一进屋,护士大刘见陈叔脸色铁青,顺口说道:“病的不轻啊!”她打开医药包,拿出一瓶蒸馏水,用个兰色针管给陈叔试敏,过一会见不过敏,便用一个针管抽了蒸馏水注射到青霉素和链霉素药瓶里,用手晃荡了一会又说道,“让他褪下裤子,注射臀部。”
蒋婶上去解开丈夫的裤腰带,露出臀部。护士大刘用酒精棉擦拭了一下,一针扎下去,轻轻地推动,十多分钟才把药推完。
蒋婶道:“大刘同志,你教教我怎么样打针,以后也就少麻烦你们了。”她又问道,“明天再打针还用试敏吗?”
护士大刘道:“一个疗程都不用试敏了,我把酒精和蒸馏水还有镊子脱脂棉给你留下,注射完的针管和针头要用开水煮一遍,然后再用。我刚才怎样操作你不都看到了吗?按那操作就可以了。”
第二天该蒋婶给陈叔打针了,她一切都准备好了,那针头就停在臀部不敢往下扎,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便一点一点往下扎,疼的陈叔直咧嘴,说道:“媳妇,你这是打针还是纳鞋底子?”
蒋婶道:“我这是刚练手,你忍着点吧。”
一个疗程很快过去了,陈叔能下地走动了。蒋婶又到了职工医院找到了汪主任,她问道:“汪主任,我男的能下地走了,你看是否还需要继续打青链霉素?”
汪主任道:“等一会我再去给他检查一下,检查完了再定。”
蒋婶等了一会,汪主任忙乎完了手头的工作,说道:“走吧。”两人陪着主任坐着吉普车来到了四合院。
进屋一看,陈叔的脸色也好多了,汪主任说道:“来,我给你听听。”他拿出听诊器给陈叔前后心听了听,又说道,“到医院做个胸透吧。”
蒋婶问道:“得多少钱?”
汪主任道:“不花钱,放心吧。”
蒋婶又问道:“那我们啥时候去?”
汪主任道:“现在就去,正好坐我的车。”
蒋婶对陈叔道:“走吧。”陈叔自己来到车旁,一挥手请汪主任先上车。
车来到了医院,汪主任把陈叔领到乂光机旁边,对一个大夫说了点什么,那大夫过来说道:“脱掉上衣,站到这里。”
透完视,那大夫写了一行字交给了蒋婶,蒋婶拿着找到了汪主任,汪主任看完说道:“都钙化了,不用再打青链霉素了,口服点雷米封就可以了。好的真快,这是我没想到的。”
蒋婶再三感谢,汪主任道:“不用感谢,院长介绍来的那还有啥说的。”
陈叔是从医院一直走到家的,蒋婶怕他累着,几次想搀扶他,都被他拒绝了。
过了一段时间,陈叔好多了。王爷爷见到他一天比一天好,说道:“大陈,你也该找份工作了,也好减轻一下你媳妇的负担,你看她一天多累,白天扫大街,晚上糊火柴盒,再加上区里补助的五块钱,生活还是那么紧巴。”
陈叔道:“我也想找个工作,可上哪找去呀?”
王爷爷道:“咱都留心点,会找到工作的。”
晚上,吴娘站在门口等吴伯回来吃饭,吴娘现在可富态了,穿的里面三新,外面是一件兰地白花的夹袄,头上油光铮亮,脸上还抹了雪花膏。吴伯离拉歪斜的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走了进来,吴娘上前扶住车子说道:“你这是在那喝的呀?”
吴伯道:“我们馆里面一个打更的老头死了,去送他,回来后馆长在小食堂招待了我们一顿。”
吴娘道:“送一个死人你们也值得这么高兴?”
吴伯道:“老头睡了一宿觉就睡过去了,没遭什么罪,你说值不值得庆贺?”
吴娘支好车子说道:“快进屋吧,我给你沏壶浓茶解解酒。”吴娘把吴伯扶进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伯说的话让王爷爷听到了,他一琢磨这打更的活正好大陈能干。他把这事装在心里,专等明早去找老吴了。
早晨,吴伯推车子刚要走,被王爷爷喊住了。吴伯问道:“老爷子,什么事?”
王爷爷道:“我昨晚上听你说你们那打更的没了,你跟你们馆长说说,让大陈去呗,他也好了,在家呆的五饥六受的,我相信你能力办好这件事的。”
吴伯寻思了半天,才说道:“我试试看吧。”
王爷爷道:“别试试看哪,这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吴伯到了班上就在馆长门前转游,他他几次想推门,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门开了,馆长见吴伯站在那里,问道:“找我有事吗?”
吴伯道:“咱们的更夫是不少了一个?”
馆长问道:“你有人选?”
吴伯道:“有一个,是我的邻居。”
馆长道:“你把他领来让我见见。”
吴伯问道:“我现在就去领吗?”
馆长道:“现在就去领来。”
吴伯下楼,骑上自行东回到家中,进到蒋婶家对陈叔说道:“跟我走,我在我们博物馆给你找了个打更的差事,馆长要见见你。”
吴伯用车子驮看陈叔来到了博物馆,俩人上搂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馆长见了陈叔问道:“你愿意打更吗?”
陈叔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我吃药吃的耳朵有点背。”
馆长一听心就凉了半截,说道:“值班睡觉能听到警报声嘛。”
这一句陈叔倒是听清楚了,说道:“打更的还睡觉,啥东西不都丢光了?我头回听说打更的还兴睡觉!”
馆长问道:“你打更能保证不睡觉吗?”
陈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保证不睡觉,就是打个盹儿你就解职我!”
馆长对吴伯说道:“那咱就试用一个月,如何?”
吴伯道:“好吧!”出了馆长办公室,吴伯又对陈叔道,“回家准备一下,今天晚上五点来上班,你是隔一天上一次班,明白了吗?”
陈叔道:“明白了。谢谢你替我找到了工作!”说完,陈叔兴高彩烈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