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面孔在第一条街道出现,他手中卷起一个酒杯,痛痛快快的喝下去一口酒水,说道:“这就真是好喝,就是太辣了一点。”
“辣吗?”
“辣的。”
他醒了,在桑树旁美美的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没有什么与他相关的人。李水山撕裂的喉咙中极度缺水,他翻开自己的青衫,大口的呼吸。
一声叫唤,打破了他迷糊的状态;“你真的是,我就不该让你去找那个地方,就这样一个少年,何时才会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大人。”
李水山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翻身起来;“没得事,多谢。”
迎面走来穿着长衫的说书人,他第一个扭过头说道:“是你这小子,醒了?”
“醒了。”
“要不要随同我上路了?”
“去哪里?”
“去京城。”李水山停顿了一会,拍了拍自己自己的膝盖,笑着说道:“还要等上一日,我还没有玩够。”
“好说,好说,那就多等一日。桑树下等你。”
“就这样决定了。”他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急忙离开。说书人瞧见桑树旁插下的长剑,轻盈透亮,是一柄光滑的好剑,就是握在手中也发出清脆的抽动声。他拿起,在树下一甩。
眼睛中透出一丝精光,原来他不是瞎子。
.......
李水山平步青云,一步踏近这一处他早些时候就来到的打酒农家。
这里面喝醉,满脸红润的老酒鬼,依旧在桌子上,放下一个酒杯,不时杯中少去了一点酒水,他扇着蒲扇,在静静享受酒水后的醉意。
不时,他喝完了这壶好酒。
李水山哈哈一笑,就这样走了进去,手里还握着一两银子。
他甩在桌面上,说道:“我就坐在这陪你喝一壶酒,喝完我就走。你还能陪我多喝一点?”
酒鬼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是付了钱,交出去的酒水就是你的,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李水山给他倒了一杯,就对着他说道:“酒鬼前辈喝酒还真的是不顾形象,上次来临之时,那抱着酒壶的小童是你家的孩子吧!让他这样喝,怕是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他问道。
酒鬼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水,学着那喝醉娃子走路。不时左右摇晃,就这样放下酒杯,说道:“我家娃子必须会喝酒,一个能传统而下的酒家文明,不能就在他手中断绝。喝酒就是要从小培养一下。那京城中,那么多酒家子弟,哪一个不会喝酒,且醉的还依旧分得清是非。”
李水山跟随他一起喝下了另一杯。
今日的酒水很是甘甜,甚至有些不同于他前几回喝过的味道。
这就酒水还没喝完,就听到旁边走来的小童。
他嘴里恭敬的叫道;“爹。”
小童睡梦中刚醒,就被外面一阵吵闹声叫醒,穿上脚上的布鞋,就跑出来寻找他爹。若问道他娘哪里去了,他就乖乖的如实答道;“去年,一场大病带走了。”
李水山有些同情,但是看酒鬼一脸无奈的样貌,就再倒下一杯酒水,对着他喝了一杯,离去了。
酒鬼看着李水山远去的身影,心里还有不舍,心里清醒的很,说道:“一个少年,如今也快要成了小道心饱满的人,天选。”
“爹,什么是小道心饱满?”酒鬼的儿子问道。
他一把拽过自己的孩子,摸着他的脑袋,“你不懂,这小道心,就是喝酒不会醉的人。”
小童哈哈一笑。
李水山很自觉的把心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想在这个地方多休息一会,就是想看看还在这里的人。
每个人都没有他第一次见到时的美满,在他的记忆力缺了点什么。
他手捧着街边的一束野花,就这样再次走进了陶馆。
里面空荡的很,就是没有以前那种记忆中的样子,仿佛就是人走茶凉之后的面貌。
“姜兰走后,这里也空旷了。”他算不清这其中的时间差,但是他懂了。这就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在这个时候走了,必定留下的就只剩下他孤单一人。
门口坐着一个老婆子,她招呼李水山前去。他一甩袖口,就走了过去,她拿着一个棍棒敲打了他的大腿,说道;“你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的无良少年,说吧,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坏事?”
“我哪里做过什么坏事?我不偷不抢,没有啥坏心眼。”老婆子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了好久了,就是看着这破败的牌坊。莫非你是这里的工人,还是来这里找些什么人。”
李水山点了点头,回答道:“老婆子,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就是在这里做过工的人,不知过去了多久。”
“你莫非连自己做工多久都不知道了?”
李水山摇了摇头。
老婆子一脸惊诧,说道;“今年褚水国年份,应属于桑年,过去了夏,到了秋后。就是不知今年怎么不冷,仿佛夏季依旧没有度过。”
“快到冬季了吗?”他心里有些苦涩,没想到睡了一觉就到了秋后。这让他有些找不着头脑,或许这又是他可能看到又不该看到的时间段。
“没想到,我竟会拥有这种能力。”
“拥有什么能力,竟是胡说。”老婆子反驳道。
“你定是睡糊涂了,最近天色多变,有些不符合老祖宗定下的四季定律,反而让我这老身板有些极不适应。看来我活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怎么会不多?”李水山祝福他能多过一些年份。可是这树下的桑叶依旧没有脱落,到处的绿意盎然,对于一些不喜欢冬季的老人确实是一个好的时令,但是有一些作为念念不忘的四季轮回,就这样有些让人费解。
他们甚至会破口大骂,这样的时节必定是天灾人祸,可是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出。
“你是守护桑树的其中一位老一辈吗?”李水山问道。
老婆子锤了他的头说道:“桑树乃是此地的庇护之神,无论是来到此地的客人,还是定居之人,不许对其有任何侥幸心理。莫不是那时忘记了那死伤之人。”
“什么死伤之人?”他问道,老婆子沉默不回答。
看着那棵巨大的桑树,吊满了桑葚。
“褚水国与水周国一战,我们是从远处迁徙而来,虽然我们现在属于褚水国,但是永远不变的心,还是在水周国。”
而在这十几年,上百年烟雨已过,他不忍打击这满是执着的老婆子,多数孩童都已经熟悉了褚水国的生活,并不会在想起他们的根存在于何处,他仔细想想,现实就是这样。
恰恰是舒适的生活磨灭了他的记忆中,血液的归属。看得出,老婆婆并不怪罪于他们,他们知道的就是快乐的成长,不必在此卷入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之中,忍受那些残忍的痛苦,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躯体倒在身前。刀剑争鸣,随处可见的盔甲,被远处冲来的战戈刺穿。
“你觉得他们还记得多少呢?”他看到一群孩童穿着父母宽大的草鞋,在一旁奔跑,嘴里还互相嘲笑道,想起这些平安的孩子是如此幸福与健康。
“他们可能都不记得了,但是也无妨,人活着一辈子,难免有得有失。”
“死与生都察觉与天地,我们只能适存,不能逆反。”
“我要逆反会怎么样?”李水山瞪大眼睛问道。
老婆子没有回答,因为她也回答不上来。
她存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看到太多是是非非,就是看不透这生与死,每次观察人活着一生,就需要经历很大的灾难,不是成长就是在黑暗中死去。看那些孩童无忧无虑,当他们丧失自己生存权力的时候,才觉得这一切才是最具有没有价值。
“我已经不是孩童了,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她转回看向一群玩耍的孩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守坐的陶馆也好多天了。
车架声响起,一个蒙着面纱的剑客来了,她停在了两人面前,背后紧紧背着一个长剑,轻轻拨开面纱,露出秀美的面容,问道:“这里可是太平镇?”
李水山打量了一眼这少女说道;“没错,此地正是太平镇。”
“太平镇,终于来到了。传说那棵百年老桑树在哪?”
她看到桑树参天枝叶,驱车离开了,去了镇的中心。
李水山瞧了一眼马车里面,坐着一个老朽之人,露出布满皱纹的面容,她眼中深不可测的,似一潭深水。
李水山不再多停留,跟随着马车去了老桑树下。
……
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顺利,元旦快乐!
后面的节奏会逐渐放缓,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