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皇后等人觐见!”南宫天凌冲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呢,立刻将这些人带进来。
秦璇歌拉着晓月的手,慢慢走进游船,二女跪了下来,大声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半晌也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秦璇歌壮着胆子悄悄抬起头,只见皇上正死盯着身边的晓月,而晓月却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皇上,臣妾这膝盖可是都快酸了啊……”秦璇歌一笑,哪能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南宫天凌被这么一打岔,也是笑着说道:“皇后辛苦了,快快起来吧,这位姑娘也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二女应道。
晓月的眼珠来回的翻转,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如果要刺杀皇上,可能性等于零,且不说游船周围的侍卫会将围住自己,走不了且放在一边,这船舱里分明还有其他高手的气息,她以一敌二没问题,可是这么多人,恐怕不敌。
想到这里,晓月快速的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决定徐徐图之。
“皇后,这位是?”南宫天凌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嘴里却是问的皇后。
秦璇歌愣住了,皇上不认识晓月?他们不是已经那啥那啥了吗?
南宫天凌听不到回答,便扭过头来却望见秦璇歌一脸的不相信,心中疑虑丛生。
“臣妾失态了,这位是晓月姑娘。”秦璇歌立即反应了过来,可能是皇上不想让人知道这个晓月是宫外来的,很多江湖女子是不能入宫的,她们没有家势,一身武功难服管教。
“晓月!”南宫天凌念了一遍:“好名字啊。”
“谢皇上夸奖!”不得不说这几天秦璇歌的功夫没有白下,晓月这基本的宫中礼仪如今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了。
“赐座!”南宫天凌大手一挥,二女相继坐到了席间。
游船沿河漂流,船舱内琴瑟声不绝于耳,南宫天凌在二女的陪伴下饮酒作乐,所谈不过奇人异闻以及音律诗词,至于晓月从何来,来作何,却无一人提起,不得不说是一种默契了。
门开,段敏晓伸着懒腰从房内走了出来,午睡之后浑身舒泰,太阳也不是那么炎热了,凉风阵阵,整个皇宫里都溢满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左右望了望,并没有人来这里,飞快的从柜子里翻出藏的太监服,又将那张面具贴在了脸上,摇身一变,美人不见了踪影,殿内只有一个纤瘦的小太监。
对着镜子呵呵笑了几声,段敏晓轻车熟路的回到了承明殿,没有见到南宫天凌,左右一打听竟然是去陪皇后游湖了。
真是不够仗义,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自己去!哼!段敏晓顿时不满了起来。
虽然自己比较喜欢一个人玩,可是当下分明就是南宫天凌扔下自己不管,陪自己女人玩去了。
不带我去那好啊,我自己去!
想到这里,段敏晓一扭腰,拉着一个小太监带路,就这么向着御河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望见了豪华的游船,不时有阵阵笑声传来。
段敏晓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站在游船外,听着南宫天凌爽朗的笑声,就觉得莫名的不舒坦。
“晓月,不妨弹上一曲,聊以助兴?”秦璇歌笑着提议,眉宇间有了淡淡轻愁。
女人的直觉永远都是最灵的,这一会的功夫,皇上落在晓月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种事实让她有种无法接受,但是作为皇后,嫉妒是大忌,她还要笑着将女人送到皇上的身旁,只能看着,脸上要带着笑。
“弹琴?”晓月蹙眉,她此生只愿意为寒冰奏曲,却不愿意用琴音取悦别的男人:“对不起,我弹得不好,还是算了吧。”
“哦?晓月还会弹琴?”南宫天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手一招,立刻就有太监上前将晓月的案几收拾的干干净净,抱来了一把琴放在了桌上:“晓月莫要让朕失望啊。”
南宫天凌笑的温和,秦璇歌也是一脸期待,晓月一张脸如丧考妣,杏眼微怨,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如此,便献丑了。”晓月咬了咬下唇,低头说道。
南宫天凌哈哈大笑:“晓月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听到这话,秦璇歌在一旁,嘴里犹如吃了黄连,苦涩难言。
手起,指尖音弦动,风落,花香满船舱。
天晴雨花飞,仗剑寻遍天涯。流苏绣了层层纱,情仇眨眼忘。
谁见倩影日渐瘦?他乡陌上闻酒香。梦里多少枯叶覆白雪,黄粱自古一场梦来伤。
清脆的嗓音,忧伤的音乐,这一刻席卷了人们的心头,闻着伤心。
即便是残缺了情爱的太监这时也在脸上浮现了一种沧桑,眼神忧郁,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过往。
游船外,段敏晓打发走了带路的小太监,席地而坐,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子,听着不断从船舱飘出的琴音,百感交集。
他年路,离她太远了,那已经是回不到过去的曾经了,这个世界陌生的让她找不到存在感。
正因为没有存在感,所以她格外珍惜白岩和红莲。
尽管她对那些使命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却为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而留了下来。
至于南宫天凌只见若即若离那微妙的暧昧,更成了心上的锁,想转身,却挪不动脚步。
碰!正在这个时候,剧烈的声响从船舱响起,段敏晓一个跟头便坐了起来,双眼圆睁,望着不远处的游船,无数的碎屑木框从窗子散落。
“护驾!抓刺客!”震天的嗓音喊了起来,无数的侍卫纷纷放下了手中暂时的工作,快步跑了过来。
段敏晓站在岸边,遥遥望着,岸边距离游船大概有六七丈的距离,她在不暴露功夫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过去的。
又是一声剧烈的响声,船舱的舱顶破碎,两男一女手里各执长剑,拼杀着跃了出来。
还没有等段敏晓看清楚,一道明黄色身影腾身跃上了岸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皇上……”段敏晓看清楚了来人,立刻跑了上去:“皇上,你怎么样?”
南宫天凌咬着牙放下了怀里的女人,秦璇歌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有零散的血迹,而南宫天凌的左手已经被划伤了,龙袍裂开,伤可见骨。
“没事!”南宫天凌见到陈一,眼中有种欣喜的感觉,就连胳膊上的伤口也觉得不那么疼了。
刚才那一刻,众人都被音乐声吸引了,谁想到晓月就是在这个功夫发起了攻击。
其实晓月想的也很简单,只要能够杀了皇上,那么她就是死了也值了,她要给寒冰报仇雪恨!
一手托起琴弦,晓月一个旋转,另一只手仍在琴弦上油走,悦耳的琴声并没有中断,大家对晓月的突然动作也没有放在心上,都以为这只是花样而已,却不知道这正是晓月为了方便刺杀而已。
果然在那一刻,众人的警惕性大大降低,晓月一个转身,将琴拍出。
这一刻能够弹奏出优美旋律的琴弦已经并不只是可以演奏了,而是化成了可以杀人的刀。
七根琴弦,如同七把飞刀,脱出琴的掌控,向着南宫天凌凌厉的飙射而出。
就算南宫天凌有三头六臂,这一刻也不能够完全拦住,只要一根琴弦射中,就大大降低了南宫天凌的行动能力。
晓月预算的一点也没有错,那个瞬间,南宫天凌并不能完全格挡住,但是身后的死士却是第一时间挡住了大部分,所以落在身上的也只有一道琴弦而已。
左手和右手的重要性,让南宫天凌飞快的做了决定,左手伸出拦在了身前,血液飞溅,疼入骨髓。
一击不能得逞,晓月抽出了腰间的软剑,飞身上前。
三个死士已经倒下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一个带伤一个完好,三人战斗在了一起。
秦璇歌是普通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剑气击中,昏迷了过去。
南宫天凌一把抱了起来,从游船里左右腾挪才冲了出来。
“我没事,你看着皇后!”南宫天凌拍了拍段敏晓的肩膀,顺手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纵身一跃,飞上了空中,加入了战斗。
形势立刻调转了过来,刚刚晓月以一敌二略占上风,如今南宫天凌的加入立刻就扭转了情势,每一次出招都好像裹着万斤重石,两个眨眼的功夫,晓月身上就添了十来道伤口。
长剑每一次劈开,就要面临着三个人的攻势,地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侍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弓箭。
晓月身子一扭,长剑旋转,狠狠劈开,这一剑几乎用尽了她身体里的力量,不可谓不艰难。
气势如虹,直接凶猛的扑来。
半空中,南宫天凌连同两个死士俱皆闪身,躲了去,可惜一旁的大树却没有能力躲开,漫天绿叶被砍落,悠悠飘洒。
若非此刻生死关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劈开了战圈,晓月趁着人群混乱,一个飞扑就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身上已经受了重伤,如想要离开,只能想办法挟持人质了。
段敏晓扶着昏迷的皇后见到晓月扑来,就知道不好,心里将南宫天凌快骂死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让人突围,简直就是猪啊。
最后一眼望了望南宫天凌,空中冷风越发近了,段敏晓一个转身就将怀里的皇后扔了出去,自己则是迎着晓月的手扑了过去。
自己只是一个小太监,想必不会被怎么样吧?凌厉的冷风灌进脖子里的时候,段敏晓心里蹦出了最后一个念头。
“噗!”抓起段敏晓之后,晓月身上不知被谁趁乱拍了一掌,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溅在了段敏晓的身上不少血滴。
好吧!段敏晓握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洁癖这个习惯暂时消失一会吧。
“放开他!”南宫天凌眼睛眯起,说道。
“所有人准备放箭!”安知良兴奋的就差烧香了,连忙大喊。
这个刺客可真是开了先河啊,抓谁不好呢?偏偏抓一个太监?开玩笑,一个太监能够换你的命吗?脑袋真是生锈了。
难怪祖训有言,选秀拒选江湖女子,这智商也太低了啊。
就算武功高又怎么样呢?这点判断力也没有,在宫里只有被吃了的份!
晓月拎着手里的人质,长剑横扫,将身边的侍卫统统赶离了自己的身旁,剑刃紧挨着段敏晓的脖子,大声喊道:“统统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宰了她!”
“宰了吧,快点,咱家可等着呢!”安知良笑的快哭了,这个女刺客可真够笨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后悔!”晓月转脸就要将长剑扭动,却不想看清手边的人,竟然是一个太监,胸中气血翻滚,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是你?”晓月呵斥,满脸羞怒。
段敏晓翻了翻白眼,小心翼翼的将脖子后退,生怕一个激动就魂断于此了:“大姐,你是不是一时手滑,抓错人了?”
“手滑?噗!”南宫天凌飞身落下,笑了起来,武功到了晓月这个地步的时候,怎么会因为手滑抓错人。
“不许笑!”晓月大怒,长剑已然搭在段敏晓的脖子处:“皇上,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太监!”
“哈哈哈!”这回不只是南宫天凌笑了,周围的侍卫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看着晓月的眼神清楚的表达了三个字:你真蠢!
“不许笑!都不要笑了!”晓月挥舞着长剑,转着圈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