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耐力果然是无穷的。”慕容允浩看着这个从店铺里转來转去,却是只转不买的段敏晓,心中只能这么表达十二万分的“敬意”。
清河碧浪,芳草优美,青柳垂条,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香气。
河里,一座雕饰精美华贵的画舫行过,上面传來一段悠扬清婉的琵琶曲,继而传來女子清越的声音,声音似九天玄音从天空之上降落,给人一种仙音难遇之感,让在河边路过的行人都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张望着,似乎想要望穿画舫,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等的佳人。
“沒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这样的游船画舫,不知道是否也有让皇帝倾国的美人呢。”段敏晓舞动着扇子,这个念头如同春风野火似的燃烧起來,但是她的心中却换了一个想法,毕竟,皇帝是南宫天凌。
“哼,就他,敢。”这么想着,她的心情终于高兴起來,谅他也沒有胆子。
“美人如花隔云端,咫尺天涯心挂牵,何日能得重欢聚,人生到底何处缘,难寻醉梦佳期少,人生何时得堪怜……”
清脆悦耳的歌声散入风中,引得多少人为之伤情,袅袅婷婷的画舫游船,似乎从九天之上的星河处行驶而來,仙音袅袅,行人为之心动,为之伤感。
段敏晓驻足着,心似乎都有些飘飘乎进入了歌者的世界,歌者的梦,那里满是值得怜惜的伤痛堪怜。
“人生自古都难得欢聚,少主,你要想想,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慕容允浩走了上來,在段敏晓的耳边低语道。
“多事。”段敏晓一翻白眼,流露出一丝的娇媚,但是话语却很多的是不满。
什么事情都管,真比管家婆事多,一想到慕容允浩打扮的像是个老妈子的样子,段敏晓就不自觉的笑了出來。
“少主。”慕容允浩不禁有些焦躁,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段敏晓和南宫天凌在一起的样子,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光是因为他是他们的仇敌,而且自己似乎本能就讨厌他。
“好了,好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段敏晓翘着脚望那艘画舫,一边对他敷衍道,然后眼睛不由的一亮:“阿紫,你说我给你找一个美人做老婆好不好。”
慕容允浩一听这个就是脸色一变,再看她的视线所及,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了,不禁脸色慢慢阴沉了下來。
“喂,就是不愿意也不至于哭丧着脸吧,你一定是太激动了,是不是,我就说嘛。”段敏晓自顾自的嘟囔着,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自认为的结果,于是无比欣慰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阿紫,你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不用。”慕容允浩阴沉着脸,吐出了两个字,然后扭身就走,转眼就要消失在段敏晓的视线里。
“就这么说定了啊,你那未來老婆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啊。”段敏晓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的吼道,让路上的行人一愣,都不由的侧目。
“就这种小事,我既然作为你们的少主,我就帮你做主了吧。”段敏晓得意洋洋的想到,似乎想到了在自己的主持下慕容允浩和一个美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献茶的样子,但是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真奇怪,我咋心里不舒服呢,段敏晓小声的嘀咕道。
画舫慢慢的停在了河边的渡口处,不只是一艘,其后还有七八艘的样子,排列在岸边,引得无数人好奇的目光。
其中大多数都是衣冠楚楚,手摇纸扇的白衣佳公子,自认为学识渊博,满腹才情,大有毛遂自荐之意。
“各位公子,奴家凤舞,我们一行來自江南省怡华坊,特意在此地献艺,望诸位公子多多捧场。”一个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娇艳美妇站在船头,身姿绰约,眉目含春,粉面含威,动静间挥洒自如。
“竟然是怡华坊。”
“那个传说中坊中美女如云的地方。”
“不光这样呢,听说江南女子都柔顺似水,其中的花魁玉仙儿正是其中的最绚烂的明星。”
围观众人一下子都轰动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來,脸上都带着喜悦和震惊,但是继而就是一阵喜悦。
段敏晓也是一阵疑惑,什么怡华坊,怎么有这么大的名气,不禁向前挤几步,也想见识一番。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觉得被人挤了一把,段敏晓怒道:“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吗。”
“呵呵。”南宫锐一阵轻笑。
“怎么是你。”段敏晓一愣,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是为了找你了,哪里都找不到你,就知道你在外面闲逛了,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你了,可把我想死了。”南宫锐从來不吝啬这样的话,尤其是还做出了一副痴情的样子,看的段敏晓都不由的浑身冒鸡皮疙瘩。
通过寒冰,南宫锐已经知道陈一和段敏晓其实是一个人。
“哄”的一声周围的人一下子跑出好远,拿一副见到鬼的样子看着两人。
“哎呦,龙阳之好啊。”
“你看那个男的,一脸阴柔的样子。”
“是啊,世风日下啊,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你看他们这样子,真给我们读书人丢脸。”
一众公子哥都摇头叹息,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流泻出一种说不出的鄙视。
“南宫锐。”一身男装打扮的段敏晓铁青着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都是你害的。”
说完,一扭头,走了。
南宫锐经受了无妄之灾,只得狠狠的瞪了这些故作风雅的公子哥,恨得直咬牙,一群土包子。
“好好的独处的机会竟然被这群酸腐秀才给破坏了,真是气煞我也。”南宫锐一甩袖子,就欲离开。
“公子请留步,我们小姐请您船上一聚。”美妇凤舞突然袅袅婷婷的走了过來,拦住了就要离去的南宫锐。
南宫锐眼神扫视,心中一动,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想到段敏晓估计已经走远,于是点了点头,随着美妇凤舞走上了船,而赵飞也紧随其后,但是却不时地回身向远处望去。
周围人都是一阵起哄,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得到邀请,他们觉得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但是却碍于读书人的面子,只得狠狠的摇了摇扇子。
走在前面的美妇凤舞却是突然回身望向了四外之人,说道:“各位公子,其余画舫都允许登船了,但是登船却有些小问題阻拦,想來依照各位的文采,自然是不在话下。”
诸位公子一听就是一喜,虽然不如直接被引上船,但是对于他们來说,要是自认文采不行,那怎么可能呢。
南宫锐走上了画舫,打量着四外的装饰,都是雕梁画栋,一丝一毫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纹理清晰可见,窗棂上悬挂着不少制作精美的风铃,风轻拂过,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
红纱帐暖,一进画舫就可以闻到一阵清香的气味,似是美人的体香,空气中弥散着一种you惑和冲动。
“公子,奴家玉仙儿有礼了。”青丝如瀑,眉目如画,头戴珠玉,身形婀娜,走动之间如弱柳扶风,娇媚可人,眼波含情,丝丝无言语,但是却似乎有千言万语。
“真不愧是怡华坊第一花魁,果然美艳无双。”南宫锐赞道。
玉仙儿嘴角含笑,手里拿着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傲人的牡丹,她轻笑说道:“公子谬赞了。”
眉目微动,一丝丝情意婉然沁入人的心田,让南宫锐都不由的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咳咳”一声咳嗽声响起,却是南宫锐身后的赵飞。
南宫锐这才回过神儿來,眉目轻皱,一双微微迷离的眼睛立即清晰,心中暗暗警惕,好深的媚功,竟然让他都不自觉的着了道。
远处,段敏晓依旧注视着画舫,刚才听得周围人的谈论,才知道原來这怡华坊也不过是青楼而已,不过是赚个一个好彩头而已。
“我就说嘛,无论是哪个世界,男人猎奇的心是丝毫不减的,只是换了一个名头,本质不变,也是更加吸引人的。”段敏晓有些不忿的嘀咕道。
用力的扇着扇子,那上面“难得糊涂”四个大字在不停的忽闪着,渐渐模糊不清。
“什么,公主不见了。”南宫天凌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眉头紧紧的皱着,低声喝问道。
“皇上,公主殿下说出去散散步,至今还沒有回來。”一个宫女脸色紧张,浑身颤抖的说道。
南宫天凌却是沒有听进去,只是整个脑子被段敏晓已走的消息充斥着,竟然有一丝的晕眩。
“皇上,皇上。”安知良跑进來焦急的喊道。
“怎么了,这么大呼小叫的。”南宫天凌终于回过了神儿,他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说道。
“公主殿下回來了。”安知良还沒有喘过气來,就一口气的说道。
“什么。”南宫天凌一下子蹦了起來,立即冲了出去,在月华宫的宫门口处正好看见段敏晓走了进來。
一下子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似乎想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
“皇兄,你要是再用力,我就死了。”段敏晓气都喘不过來了,不禁狠狠的一脚踩在了南宫天凌的脚上,这才终于脱开了身。
南宫天凌沒好气的看着她,让他担心了好半天,看见她,还沒有來的及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呢,竟然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皇兄,你怎么來了。”段敏晓走进了自己的宫殿,一下子躺在了床上,这半天的时间可算是把她累坏了,摸了摸肚子,竟然有了几分的饥饿感。
“你一定是叫我去用膳的,是不。”段敏晓刚问完,还沒有等南宫天凌回答,就直接说道:“唉,走吧,走吧,事不宜迟。”
南宫天凌看着已经给自己做主的段敏晓,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她难道不知道他已经等了她很长时间了吗,难道不知道他一直在担心着她吗。
毫无形象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段敏晓犹自拿着几颗樱桃在吃着,心中对于这种生活都有了几分依赖了。
“要是有一天让自己去过特工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还做的到吗。”段敏晓不禁这么问自己,但是这问題的答案太沉重。
坐起身來,段敏晓看着外面美丽的星空,明晰如镜,璀璨的星光丝丝坠落在大地上,洒出几分暖意。
也许,自己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段敏晓笑了,笑的很苦涩,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人。
这才是最悲哀的感觉,有些话不知道该说给谁听,有些心情不知道该和谁分享,有些眼泪不知道该落向何方。
段敏晓笑了笑,带着一丝超脱,带着一丝远离,似乎在这里,又似乎不在这里,在这一刻,她距离星光,好似那么近,那么近,触手可及。
宫苑深墙,夜凉如水。
寒冰坐在月华宫拱顶之上,在黑夜中,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他的目光似寒星,闪烁着星光一般的寂寞与冷清,他怔怔的望着,那个在黑夜中无神的望着星空的女人。
手里的宝剑闪烁着寒光,在星光里耀目,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但是却始终下不了手,哂笑一声,自己竟然也会这么婆婆妈妈的,摇了摇头,终于暂时放下了这杀人的心思,或许,自己还亏欠她,当还完的时候,自己一定会下手杀了她的,或许她不是天女呢。
“啪”突然一声响动传來。
一瓶酒竟然直直的向着他飞了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