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多嘴问一句,君尧不必放在心上,母后还等着我去照看,我先走了。”真要是赵君尧杀了人,怎会不留痕迹,他派人详加查探就不信了还查不出来了。
皇天凛走后,冯慕凝才算是彻底的吐了口气,忽然她像是想起一事,“你给皇天隐用的是什么毒?”
皇天裂不会轻易的放过赵君尧,说不定他正是会顺着这毒药查到赵君尧的身上,虽说皇帝已经知道了太子是伤于赵君尧之手,可是外一皇天裂找到了证据一定要皇帝严惩,再搬上几个老臣说不定赵君尧就会倒大霉了。
赵君尧无所谓的摊摊手,“他查不到的,你放心。”从未出世的毒药,就是再能干的医者又该从何下手。
瞧着赵君尧自信满满的模样,冯慕凝也不做多言,“这宫里你可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刘沫安排的那些人还是需要早些时日找出来的,这样才能对皇天凛的下一步进行掌控。
赵君尧取出腰间的九龙金牌往冯慕凝面前晃了晃,“娘子可否愿意陪为夫去查上一查?”他灿若烈阳,眼眉中似有光华流转,尤其是当冯慕凝知道西凉人都长着一双蓝色眸子的时候,愈发的关心起赵君尧的眼睛,每当瞧见他眸中那一抹极其淡淡的蓝色都会有一种窃喜感,就像是知道了别人没有知道的秘密一般。
点点头,“先等我换身装扮。”女子模样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换个装束会更方便。
日头渐渐西斜,冯慕凝一身暗蓝色公装示人,穿的是三等太监服饰,一个侯爷身边跟着个小太监也算是正常,赵君尧在前头领路冯慕凝在后头跟着,不知不觉到了禁卫营。
赵君尧是故意往这走的,若说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一批暗桩而不被发现的,安插在禁卫营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其困难程度也增加了不少。
宫中的守卫都是逐家逐户的查探过的,有一点不对劲的都是进不来的,而且其审核都是皇帝亲自来的,这人向来多疑,自是这人选也比往年的严格不少。
当年这刘沫还是官拜大将军一职,皇帝对他有所忌惮,凡是和他沾上一点边的人通通都没有录用,若是他真的把人插进这里边,还真是要费上不少功夫。
禁卫营统领是个叫做刘水的男子,八字胡身披铠甲底下套着一身红色单衣,就是这个子矮了点,眉目间也有着习武之人的刚毅之气。
他见到赵君尧先行叩拜,“臣见过蓄爷,里头乃是内府禁地,还请蓄爷止步!”
赵君尧拿出怀中令牌放置那人面前说道:“皇上派我差些事情,我需要你这禁卫营看上一看,还请刘统领放行!”
刘水一瞧见赵君尧手里的牌子立刻压下了脑袋,“是臣有眼不识泰山,妨碍了蓄爷查案,禁卫营臣十分熟悉,蓄爷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臣必定在所不惜!”
赵君尧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水,扶他起来,“不用你只需跟在我身边即可。”
进去后,一群禁卫兵停下了手中的操练对赵君尧问好,赵君尧淡淡扫了一眼,示意他们继续,巡视了一圈,未曾发现有什么异样,打算往骁骑营再去瞧瞧,皇宫内的安全并不是靠着一个地方,是由骁骑营和禁卫营相互配合相互制约,他往两边瞧瞧,说不定能对比出什么端疑。
临走之前,赵君尧转头向刘水问道:“十日后是皇上拜天祭祖之际,天坛的安危你们可要好好维护着。”
刘水脸上惊愕,“不是一个月后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日后,时间这么短臣可该如何准备!”脸上还有细细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流。
赵君尧拍了拍刘水的肩膀,“刘统领也不需太过紧张,横竖都是在宫里,只要你按照着平时那样处理也就行了。”
离开后他去了骁骑营,跟着骁骑营的统领王洛又这样说了一番,随后带着冯慕凝回了双雪苑。
冯慕凝坐在椅子上,五指托着脸朝赵君尧问道:“祭天拜祖到底是哪天,你不会是在骗人吧?”
赵君尧喝了口杯中茶水,拍了下冯慕凝的脑袋,“娘子还真是聪明。”
“你就不怕他们查出来?”冯慕凝眯眼瞧着赵君尧放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想着什么时候把它给拍走。
赵君尧摇摇头,“连皇帝都吩咐下去了十日后白天祭祖,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假的?”
冯慕凝恍然悟到,“又是那个老不死的叫你做的?”对于这位桑梓国的皇帝,冯慕凝是越来越没好印象了,私下里对他的称谓也变了不少。
“你是越来越聪明了,若是手下个别人还好对付,怕的就是统领叛变,定下局引人入局,我们在一边瞧着即可,就像你说的,皇帝是个老不死的,老不死的向来不会让自己死在别人的前头。”
拜天祭祖是最好的出手时候,皇帝和贵妃稍微有点封号的皇子都会上祭台,而他皇天凛敲不再其内,若是皇天凛真的有动作,就不信了他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倒要看看到时候蹦出来的会是哪些人。
“我想出宫一趟,晚些再回来。”白无双交代给他的那些铺子还需要照看,人不在了对于这些产业她必须更上心些。
赵君尧意会错了意思以为是冯慕凝要出宫参加冯若萦和皇天凛的婚事,立刻说道:“我陪你去。”
冯慕凝知道这宫里通向外头的暗道,不用腰牌就能随意进出宫中,赵君尧也从红歌哪儿听到了这回事,只是这底下的道路四通八达,他还是担忧冯慕凝会走错路甚至是遇到什么不测。
在赵君尧看来底下的这条路,不一定只有冯慕凝一个人知晓,其危险程度不免又提高了不少。
“你去做什么,不过就是做些查看铺子算账的活计,你还是干你自己的事去吧,要是被皇帝发现你突然失踪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赵君尧惊奇冯慕凝对那人称呼突变,口中说道:“贤良淑德如娘子不如把我名下的那些产业也给查核一遍?”
本是调笑的话,冯慕凝偏是一本正经说道:“什么你的产业,那都是我的,等查完大伯母名下的我自然会把我自己名下的也给查一遍。”她十分平静地说道,转头对着刚进门的钱离打招呼,“钱大人,又来给君尧换药吗?”
钱离也听了一会了,站在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再过三日也就差不多了,最近还是静养为妙。”
他委婉的提醒赵君尧不要乱走动,赵君尧腆着张脸,“也不是我说你危言耸听,只是皮肉之伤,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也有益身心健康。”
钱离瞪他,“你就折腾自己吧,现在还年轻身体还不错,等你老了可有得你受的。”
是夜,趁着赵君尧刚睡着,冯慕凝还是偷偷摸摸的自己离开,受伤的人就该多休息,根本不该跟她乱跑。
入口在御花园,离得也不远,躲上几个宫女太监也就到了。
随着宫中三更天的梆子打响,冯慕凝轻而易举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了指定的假山那边,弯着身子正好爬进去,外头有女音响起,“做什么,我可和你说皇上还没睡你拉我出来被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她焦急着就要回去。
冯慕凝刚听到响动就隐去了自己的身形钻进了草丛茂密的地方。
“好秀儿,你跟哥哥说说为何皇上会把祭天拜祖的事提前二十多日,妹妹你长期都留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的心思还是您最了解不是。”
听着这男音冯慕凝怎么听怎么耳熟,无奈那人背着她,瞧不见个正脸,光是瞧身形,也觉得很是熟悉,到底是谁呢?
“这我哪知道,对了听说你要娶妻了,真是恭喜统领大人了,皇上还在等着秀儿给他端茶递水呢,秀儿先告辞了。”说到这里女子柳眉间露出怨毒之色,如同在看一个负心人。
那男子又出言哄道:“我的好秀儿,哥哥都说了过上段日子定然把你娶进府,又怎会另娶别的女人,你就信哥哥这一回,把实话跟哥哥说了,哥哥发誓以后娶了你定然不再纳妾把所有钱财交在秀儿妹妹的手上。”
经过了好一番诱哄,那女人才松了口,“具体的我是不知道,皇上把蓄爷叫来窝在政德殿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敢靠近仔细听,只知道好像他们在谋划着什么,你可要提点神,别栽了进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后还有人!”
接下来的话冯慕凝不怎么主意了,她********就期待着那人转头回来让她好好确认一下,统领?听声音像是刘水的,可这声音里头又比白天的多了份流里流气的痞意让冯慕凝又变得不是那么确定了。
等人走后,她停了停脚步,转身回了双雪苑,这边的事还得和赵君尧说一声,让她防备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