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休在驼背鹿太医家度过的一天,仿佛是一千年,而且是痛苦的一千年。他得经历一场斗智斗勇的搏斗,来和这个哑巴博弈,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他担心在某一个方面又一次陷入别人设下的陷进。他为此所受的折磨煎熬夺舍已经不胜枚举,甚过于秋一休感觉自己就是命里注定肉体上要承受的痛苦精神上要受到折磨,虽说这些痛苦对于他这个习惯性的扑街王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人总是希望自己能过的好一些,不要老是折腾个没完没了,不是吗。
在这个天上人间里,却是突然一夜间下了一场厚厚的积雪,秋一休被困在花园的围墙之内。但就在这个牢笼内他盘膝练习《修仙蓝》。他的衣服不足以御寒,没有手套,手都冻僵了,像脚上长满了红彤彤的冻疮。双脚红肿,肿胀、疼痛和僵硬的脚趾一时痛痒难熬,他要运功御寒。但是结果也令人沮丧,这些太难了,他的丹田居然没有留下一丝斗气,而像一个虚弱的病人。原本的所谓的太古血脉倒是在气海丹田里面翻腾,这可苦了秋一休这个病恹恹的身体。饥肠辘辘的秋一休还在运功御寒,哑巴倒是一有机会,便连哄带吓来折腾秋一休。这样的惊吓有很多回,终于在吃饭饭点时哑巴把那一口宝贵的猪肉炖粉条分给这位讨食者一碗,而且秋一休还把半杯哑巴喝剩下半碗鸡汤也狼吞虎咽地吃掉,秋一休一面因为饿得发慌而暗暗落泪,一面为自己的扑街命运而黯然神伤。
沉闷乏味的一天。吃完饭后秋一休接着运功打坐的时候突然很冷,他运动全身气血妖孽意念神灵的时刻就更冷了。他祭出惊雷禅时几乎都已冻僵,可怜,只能在寒气之中瑟瑟发抖。一直到他运功结束以后,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条无遮无拦的山路,他居然被丢在了室外了。刺骨的寒风如同剔骨钢刀,铺天盖地的风刀吹过大雪覆盖天上人间,转圈回旋掠下山峰刮来,风往北吹,秋一休迎面被风吹拂,大风几乎要从他脸上刮去一层皮,雪地未成覆盖的山石满地乱走,白茫茫的雪沙漫天飞舞。
哑巴轻快地走在萎靡不振的秋一休的旁边,寒风吹得哑巴的猩红色的斗篷紧贴在身上,原来哑巴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啊,这时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直觉,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哑巴,原本他不应该是哑巴啊,难道说他是假装的哑巴,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熟悉,他是谁?忘记了。
回到鹿太医的大院子以后,秋一休在熊熊炉火旁边烤火!一条破布裹着冻僵了的胳膊,他只是回头一瞥,再次确定他见过哑巴,这个哑巴和师傅紫霞谷主也就是风语飞那个奶奶肯定有莫大的关系,介孔,肯定是那个介孔,突然在头顶冒出这个名字,秋一休自己都感到一丝惊讶的寒气,这个家伙是介孔,哑巴是假的,他的真名是介孔。
吃晚饭时,秋一休才得到一丝肯定的回答,哑巴端来了一只猪头——一整只的大猪头,这是对老朋友的奖赏吗,秋一休看着哑巴,希望从哑巴的眼睛里面得到答案,哑巴却是禁不住哈欠连天,证明他倦了,这是介孔的掩饰吗。在两个人互相斗智斗勇糊弄对方的这场哑剧的表演中间,有一个插曲,哑巴的人皮面具头套掉落,露出了光头。
就在这时师傅紫霞谷主来造访,其实这位所谓的师傅在秋一休抵达兽人谷后就在暗中窥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秋一休倒是坦然,他倒松了口气,不必说怕他来有什么阴谋,不管怕什么他终究还是来了,要直面淋漓的血魔终究还要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要在师傅面前揭穿哑巴就是介孔的面具。
火把光芒缭绕,师傅手里拿了一个罗盘面和秋一休对面坐着,秋一休正在发窘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大雪飘洒,突然他看到有一个人影如同闪电一闪而过。秋一休几乎本能地认出了这光头的轮廓就是介孔。二货真的是介孔这个家伙,他果然是假扮哑巴在自己旁边。
秋一休见到这个久违的幽灵,他有理由感到被戏弄。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介孔来娉婷宫说师傅死了,结果师傅好端端在面前坐着,这个恶劣本性的介孔-。秋一休害怕这次的谈话和对往事的揭露,会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而现在终于来了。介孔站在师傅紫霞谷主身旁,跟师傅在小声耳语。毫无疑问他们在暗算什么隐秘阴谋,秋一休急切而痛苦地注视着师傅紫霞谷主的目光,介孔微微一笑投来蔑视的一瞥。秋一休知道他在他的伤口上握住一大把盐巴,真正的伤口撒盐马上就要开始。
“秋一休,米丘,我想在你的面前,我们不必再演戏了,师傅我今天要借你的身体一用。”师傅紫霞谷主他顿了一下说道,拿出一个大盒子,里面是一把铁剑,一卷丹书,这个东西秋一休他太熟悉了,这个是当初师傅分给他们师兄弟一个人一样分开保管的,后来介孔送来了分开的另一半,完整的铁剑丹书应该在老驴子那里啊,应该在娉婷宫啊,怎么会在兽人谷天上人间这个地方啊。
“我的指示你配合执行,来吧,”师傅接着说道,说着用罗盘定位把铁剑和丹书在罗盘上安好,时空突然斗转星移,幽冥气息让人窒息。
“还有,我们需要你这个太古血脉和黄金面具,”师傅他继续说下去,“告诉你。这还不够,按规定,还要两具法老的木乃伊驱动黄金面具的法老诅咒。”
“我想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一下,秋一休。你一定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得到这个铁剑丹书时空加速器的吧,呵呵。”
秋一休茫然的点了点头。
“好吧,这一次就算满足你的最后一点点心愿,但是请不要太伤心。吃惊是有一点点的,大势如此,你也不要太绝望对于这个世界?”说着师傅在烟雾蒸腾之中弥漫全身一团妖气,慢慢地变幻成了两只脑袋的驴子,这不是老驴子吗?而后变成人身,就是秋一休他最信赖的老驴子啊?怎么回事?竟然是师傅变成的,天哪?铁剑丹书这样重要的东西,师傅会放心交给秋一休吗?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秋一休的身边,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阴谋。
“我必须对你说师弟,秋一休,”介孔说。“结局是很糟糕,我不敢让你吃饭,恐怕你会吐。”在嫣红的烟雾之下,介孔摇身一摆,变成一头狼,就是秋一休最好的兄弟魔狼啊,伤口撒盐,是这样扒开伤口撒呀,当初他被送到蝎子岛之时,碰见的第一个人就好似那样亲切熟悉,原来老驴子就是师父,而魔狼就是介孔。
“秋一休,请允许我说上片刻——你该清楚,我培养你在娉婷宫成为领主,不是打算让你成为娇奢纵欲的领主,而是要你配合师父完成这个惊天计划,这一路如同西天取经不断有事发生,譬如你去了阿鼻地狱,碰见了慕容冉天,不应当怀疑那就是一个阴谋,就是要你来天玺城最后迎接黄金面具的。我们让你锻炼肉体有了太古血脉,也没有偏离路线,结局也是最后要你站在这个罗盘之中来,至于在绝情崖的山洞里面那一出戏只是要引娑婆衍那法老来,结果你完成的很好,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师傅微笑说道。
“啊,秋一休,师傅当你只是一碗被烧焦的猪头肉,当我们完成时空斗转星移之后,我们嘴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你也许是在师傅邪恶的肉体翻腾,而你却没有想到,你在使师傅不朽的灵魂升入了仙界,这是师傅筹谋多少年的计划啊,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介孔最后解开了最后的遮羞布,面纱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魔鬼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