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柏宁带领着一众两仪派弟子从黄山下山而去,此时的嵩柏宁看上去仿佛如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一样,眼神中已无往日的英气,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一样。的确按他的年纪,已经年过古稀。每个向他这样的普通老人都是这个样子。但,嵩柏宁却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名震四海,身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两仪派掌门,一代宗师,受人敬仰。可是现在,却无人能够继承他的衣钵,他的这一生荣耀和他一身的武功,将会在他死后,一起随他埋入黄土。就连两仪派也会随着他的死亡而从此没落。
曾经的荣耀与辉煌,令嵩柏宁极为不甘心,他望向身后的一众弟子,结果带个他的却是极度的失望。这些年来,其他门派人才辈出,而自己的两仪派虽然人数众多,但能够成才者却是聊聊无几。他不由得感叹,也许是自己真的不会教徒弟吧,弄得现在后继无人,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都先后死去,就连自己一手栽培二十余年的大弟子方鹤,前不久也遭人暗算,死于非命。
如今,两仪派人才凋零,令他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师弟祝天威。若当年他阻止祝天威另起炉灶,去开设泰威镖局,而是将他留在两仪派,相信这个师弟比他更会教徒弟,也许,这个师弟比自己更适合当掌门。这些年来,他每每想到于此,便会感叹的说:“若是天威在,也是两仪派会是另一番景象。”可惜,他这位师弟,几十年前已被人暗杀。嵩柏宁当初,洒下天罗地网的追查凶手,可至今未明。只是打听到,是有人委托江湖上,不能说出名字的组织的干的。嵩柏宁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组织,“暗影”没错。可是暗影组织极其神秘,江湖上任何与暗影组织有关的一切事,都成了无头悬案,任凭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触碰不到暗影组织的一丝毛发。
这时,就在嵩柏宁沉寂在惆怅与迷茫之中时,被远处一声孩童的啼哭声,打断了思绪。跟在他身后的弟子们,也都一脸疑惑。在这野外怎会有孩童的啼哭声。而随即,他们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慌起来。因为就在这时,他们再次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次不是孩童的啼哭,而是熊的叫声。
若是,野外的孩童碰见熊的话......“不好”嵩柏宁心中闪过这两字。只见他纵身向前跃起,施展轻功顺着孩童的啼哭声奔去。后面的一众弟子马上紧随其后,但随即,便被嵩柏宁抛离开来。
他飞奔着穿过一片树林,望见远处果真有一个孩童,那孩童大概年龄在五六岁左右,手中拿着一把柴刀,在树林中边哭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当嵩柏宁再看第二眼的时候,突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一只黑熊正跟在那孩童的后面。他奋力向前冲去,奈何距离太远,一时无法接近,眼看着,那黑熊距离那孩童只有一步之遥。
嵩柏宁心想糟糕,看来那孩童凶多吉少。就在此时,那孩童转过身来,只见那黑熊低吼一声扑了过去。嵩柏宁此时被吓得一身冷汗,此刻,若是他自己,就算面对十只黑熊或是千军万马,也难令他有本分畏惧。可现在,面对这只黑熊的,紧紧是个五六岁的孩童。
就在嵩柏宁担心和惊惧的一瞬间,只听的那只黑熊闷哼一声,然后倒地不起。当嵩柏宁赶到跟前之时,只见那孩童,已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手中的柴刀已不知去向。这时,嵩柏宁在望向那只倒地的黑熊,他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只见那只黑熊,头上赫然插着一把柴刀,正是此前这孩童手中的那把柴刀。
嵩柏宁走到黑熊的尸体面前,看了看黑熊的头部,一刀毙命。此时,嵩柏宁看着眼前的景象,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以他的年纪,该经历的基本都经历过了,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还能让他感到惊奇的事了。可是,现在,眼前的事,不得不让他称奇。就算是江湖上普通的高手,也不能一招就将一只熊毙命。除非是武功修为达到他这种地步的人,如是普通人,一刀下去,不但砍不死熊,还会遭到黑熊的疯狂反击。如今,眼前这孩子居然能将熊一刀毙命,不知巧合还是幸运,又或是这孩子天赋异禀。
他走到那孩童跟前,摸了摸那孩童的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那孩童哭着回答道:“我叫张狗剩,今年六岁。”嵩柏宁又问道:“哦,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树林里啊?”那孩童又回答道:“村子里来了强盗,阿爹和阿娘塞给我一把柴刀让我从后山溜出来。”此时,两仪派的弟子们已经赶到。嵩柏宁继续问道:“你记得回家的路吗?你能带我们去村子吗?”那孩童点头道:“我记得。”嵩柏宁马上抱起那孩童,率领两仪派众弟子往孩童所说的方向敢去。嵩柏宁一边抱起孩童的同时,他疑惑的摸了摸这孩子的骨骼,令他心中一惊。嵩柏宁心想:这孩子,骨骼惊奇,那是万里挑一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是他平生所谓见过的。各大门派的佼佼者中都未必由他这样的,就连自己年少时,也被誉为练武奇才,可跟眼前这孩子一比,却也是相形见拙。
嵩柏宁带领着两仪派弟子赶到孩童所说的村庄,只见一群响马正在村中烧杀抢掠,遍地都是老弱妇孺的尸骸。嵩柏宁见此状况便勃然大怒,率先冲上去,一掌就击毙了一个响马,随后,一众弟子也纷纷奔向响马杀去。
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响马,他骑着马手持斩马刀,看到眼前的情形,令他慌张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些人,手上的武功还都不弱,将他的手下杀得溃不成军。他一眼望见嵩柏宁,心想:此人应该是这伙来历不明的人的头领,不如擒贼先擒王。随后,响马头子就纵马奔向嵩柏宁,将手中的斩马刀,向嵩柏宁劈了过去。嵩柏宁站立原地不动,眼见斩马刀劈到面前,嵩柏宁伸出右手,用右手两根手指就将斩马刀的刀尖夹住。
那响马头子一看,先是用力下压刀柄,奈何使劲浑身之力,刀却不动半分。随后他用力向后拔,想把刀拉回来,奈何还是不动分毫。此时只见嵩柏宁右手一用力,向后一拉,将那响马头子连刀带人,一块从马背上拉了下来。那响马头子刷在地上,嵩柏宁松开夹住刀的右手。响马头子从地上爬起,举起斩马刀,再次向嵩柏宁劈来,嵩柏宁上前一脚,将响马头子踢飞三丈多远。只见那响马头子,倒地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他强行用斩马刀支撑,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后,举起斩马刀飞奔过来,又一次向劈向嵩柏宁。嵩只见柏宁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打在那响马头子的面门,再一次将他打得飞了出去。这次只见那响马头子,倒地后,七窍流血而亡。
随后嵩柏宁转身望去,只见响马们已经被弟子们杀得片甲不留。忽见村子中央,有一壮汉,浑身满是鲜血,如同地狱走出来的浴血修罗一般,赤手空拳的用左手臂勒着一个响马的脖子,右手抓着响马持刀的手腕,死死按下。一会功夫,那响马便被那壮汉勒死。随后,那壮汉也倒地不起,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流了出了,他身上已有数不清的刀伤。他一边爬,身体一边在地上留下血痕,他爬向一个倒在地上的一名女子,那女子已然死亡,想必是他的妻子。
这时,只见刚才那孩童哭着跑到那壮汉的身边,叫道:“阿爹!阿爹!”那壮汉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摸了摸那孩童的脸,孩童的脸颊沾上了他手中的血迹,他张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然后,他对那孩童笑了笑。随后,便一头趴在他妻子的身上。孩童顿时嚎啕大哭,叫着:“阿爹!阿娘!你们醒醒啊!”之后,便晕了过去。
此时,两仪派的弟子已将响马全部杀光,嵩柏宁走向那孩童,看看了还那名壮汉,已然断气,嵩柏宁只见那壮汉的身形,双臂双腿都奇长无比。嵩柏宁心里感叹道:这也是个练武的材料,可惜在这里只能当个农夫。随后,嵩柏宁让弟子们帮着村中活下来的人,将那些尸体掩埋。村里的人一个个都痛哭流涕,为死去的亲人悲伤不已。嵩柏宁临走前掏出一包银子留给他们。并带走了那个孩童。
在回两仪派的路上,那个孩童在昏睡中醒了过来,又是一阵痛苦,嵩柏宁来到孩童面前,对他说道:“孩子,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哭,是弱者的表现。只因,你自己太过弱小,你才失去你至亲的人。你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你才能保护你不想失去的东西。”孩童似懂非懂的看着嵩柏宁,问道:“我们去哪?”嵩柏宁对他回答道:“两仪派。”那孩童又问道:“两仪派?那又是什么地方?”嵩柏宁笑了笑,说道:“是一个让你变得强大的地方。”说完,他便再次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笑的是如此豪迈,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又回到当年他刚刚接任两仪派掌门之时,那样的意气风发。
七年后,江湖到处传言,两仪派出了个少年天才,乃掌门嵩柏宁的关门弟子。十三岁,便得嵩柏宁所有真传,名叫李承光。此名据说是嵩柏宁所起,意思是让他继承衣钵,光大门派之意。
不久后,嵩柏宁昭告武林,要将掌门之位传于年仅十三岁的关门弟子李承光,惹的武林一片哗然。嵩柏宁,并在两仪派设擂台三日,两仪派弟子若有谁不服,便可上台挑战李承光。三日后,若无人再敢挑战,李承光便可继任掌门。
结果,李承光手持太极镇元刀,立于擂台之上,三日内,连续击败二十三名挑战弟子,无一败绩。此后,便无一人敢上台挑战。三日一过,两仪派举行掌门继任大典,李承光从嵩柏宁手中接过掌门令牌,继任为新一代两仪派掌门人。在掌门继任大典的七日后,嵩柏宁寿终正寝,寿享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