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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负气离开了,可庹以谋却并没有上前追她。他呆坐在书桌前,那些让他心痛的往事又一幕幕的回到了眼前。
庹梓豪,庹以谋名义上的儿子,现在也应该有十六岁了吧,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庹以谋想,现在算来,大约有十年没见过他了吧,当初为了争取到他的监护权,竟傻里吧唧的给了那婆娘两百万。钱倒是小事,可她实在是骗得我太惨了!
话说后来庹以谋发现那庹梓豪不是他的儿子,就再也没理过他了,如今一直让保姆在照顾,每个月就让张永辉支点钱就算了事,按他的想法,就当是养条狗,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还有那个安宁,就是那臭婆娘,自从离婚后,就他妈的拿着钱跑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死去了。要是有一天,让老子给逮住了,老子不一巴掌扇死她这个贱女人,庹以谋在心里狠狠的想。
庹以谋坐在书桌前想了好半天,才忽然想起苏锦文来,他想,完了,刚才对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估计肯定把她气到了,怎么办?是不是该去道个歉呀,否则就这样拜拜了?!
庹以谋想到这里,就站了起来,他觉得还是去一趟苏锦文家比较好。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决定对一个女人低头。
可当他到了苏锦文家,那苏锦文竟然当着她父母的面就对他吼道:“出去,马上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
要不是段英给他台阶下,他可能真的就走了。段英说:“庹以谋,别理她,现在她正在气头上呢,走,去厨房,帮我做饭去。”
庹以谋听了段英的话,就对苏锦文说:“你消消气,我等会儿再来看你,好吧?”苏锦文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进到自己的房间,还把门甩得“啪”的一声巨响。连苏世元看了都直摇头,说:“这牛脾气!”
庹以谋跟着段英来到厨房,段英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苏锦文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我们问她话,她也不说。”
庹以谋哪敢讲真话,便编了套假话对段英说:“都怪我,这几天不是在忙那投标的事吗?锦文她一直在那里问这问那的,搞得我没法看标书了,我就说了她几句,然后她就生气了。我知道我的态度不好,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段英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了庹以谋的解释,马上就说:“这个苏锦文,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不管她,这牛脾气早该收拾一下了。放心,这事我帮理不帮亲。”
那庹以谋得到了段英的支持,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他接下来又自告奋勇的对段英说:“今天我来做饭吧,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段英高兴极了,说:“那敢情好!”
庹以谋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中午要吃什么呢?”
段英说:“我买了些牛肉,还有些这些,你看着弄吧。”她一边说一边把菜一一的拿出来。
庹以谋看了,说:“我跟你讲哦,我做的香嘴巴牛肉,可是最好吃的了,我今天必须要露一手。”
段英听了更高兴,笑着说:“先别吹牛,等做好了我们尝了,再吹也不迟的。”
庹以谋也笑了,说:“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先说的,要是做出来不合你们的胃口,那我不是很丢脸。”
段英笑着说:“知道就好。”说着就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把厨房留给你了,你别紧张,慢慢弄,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叫我”。
庹以谋说:“放心吧,你们只管等着就行了。”
庹以谋在厨房里忙了一个多小时,饭菜就做好了,他得意的一边把菜摆上桌,一边喊:“段老师,苏老师,吃饭了。”
那段英和苏世元从书房出来,看见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高兴得合不拢嘴,段英说:“看不出来呀,这么快。”
庹以谋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段英说:“嗯,还行,有卖相。”
这时候庹以谋一边解下围裙,一边说:“我去喊苏锦文。”
段英笑着说:“我估计她还没消气的,支你一招吧,她就是只顺毛猪,顺着她点就没事了。她是不记仇的,放心吧。”
庹以谋笑着说:“谢谢啊,我知道了。”
可庹以谋刚推开苏锦文的门,还是遭遇了她劈头盖脸的乱吼,只见苏锦文一边朝他扔东西,一边说:“你来干什么?出去,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不想见到你。”
庹以谋笑嘻嘻的过去,说:“还生气呐,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
苏锦文说:“别过来,我说了让你滚你就快滚。”
其实苏锦文这一次也就是发发气而已,就在她听见庹以谋说“我错了”的时候,心里就原谅他了。而且就在刚才,就在她一个人呆屋子里的时候,当她冷静下来,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她想起了以前方芳告诉她的话,“——你如果提他的儿子,你只需提一次,他马上就会抓狂。”苏锦文想,或许在庹以谋心里,他的儿真的就是他的心头肉吧,也或许,在他心里还藏着别的什么伤心事吧,来日方长,也许以后有一天,他会告诉我原因的,既然他现在不想提,那我就不提好了,我干嘛要去惹他不高兴呢。
但一码归一码,就今天的事,他就得给我好好的道个歉才行。
所以苏锦文还在那里端着,只等着庹以谋好好的给她道个歉。
可是这个庹以谋才不是吃素的呢,人家早看出来苏锦文的心思了,所以就顺着苏锦文的话说:“好哇,这可是你让我滚的,那我当真就滚了。可是,我先把话说这儿了,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走出去,那么从此以后,我俩就恩断义绝了,你,可要想好了!”
苏锦文一听这话,当时就傻在那里了,只觉得心里有一口气堵得慌,气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那庹以谋见了,心里得意的想:“小样,跟我斗!”然后笑嘻嘻的上前抱住苏锦文,说:“干嘛呀,明明心里舍不得,可嘴上还不饶人,我跟你讲啊,别跟我玩那小姑娘的把戏,我可不吃那一套。”
苏锦文被庹以谋弄得还有点下不来台了,只有委屈的在他怀里哭起来,说:“你太过分了,你欺负我,你只会欺负我,你走开。”
庹以谋笑着说:“又来了,放心吧,这次我是不会走的。”他伸手抹了一下苏锦文的眼泪,说,“别哭了,我告诉你吧,今天是我做的饭,你尝尝,可好吃了,走吧,我们出去吃饭。你要再发脾气,待会儿你爸妈又要心痛了,到时候他们生我的气,把我赶走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下台。”
苏锦文听了,伸手抱着庹以谋的腰,说:“不准走,我可不要你走。”
庹以谋说:“我不走,我还没吃饭呢,今儿个可是我亲自下的厨。”他一边说,一边给苏锦文揩眼泪,说:“好了,咱出去吧,要不菜都凉了,不哭了啊,哭起来好难看。”
苏锦文说:“有你难看!”
庹以谋说:“好好好,我难看,对了吧。”
苏锦文瘪瘪嘴,说:“本来你就难看,还很老,又老又丑!”
庹以谋说:“好好好,我又老又丑,对了吧。”
苏锦文笑了,说:“本来就是。”
可庹以谋那欠揍的嘴,竟直接说了句:“可我有钱!”苏锦文听了又傻了,庹以谋见状马上笑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可苏锦文的心里,真的难受极了。她马上松开了抱着庹以谋的手。她觉得庹以谋这话说得也太恶心人了吧!这不是在明说她苏锦文是看上了他的钱吗?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苏锦文愣愣的看着庹以谋,真不知道该怎样把话接下去,那庹以谋却装着没看见,说:“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苏锦文也不想再和他理论下去了,所以就淡淡的笑了一下,说:“这玩笑开得真有意思!走吧,出去吃饭,我爸妈一定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