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思吟拉着半睡不醒的安宁去上班。秦思吟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工作,公司虽小,但也在CBD那里占了个小位置。而安宁上班的顾氏却不一样了,在CBD的中心位置另起高楼,36层的高楼独占鳌头。
秦思吟开车带着安宁,在顾氏楼下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停车场的位置。没办法,她上班的公司没有停车位,她只能把车停在顾氏的停车场了。
地下停车场一片幽暗,秦思吟尽量放慢了车速,终于找到了停车位。双手快速的打方向盘,就往那里驶去。
突然一个没注意,后面闪了几下灯,秦思吟因为紧张一下踩上刹车,整个人由于惯性都快趴到方向盘上,幸好系了安全带。
“嘶——”
肩胛骨的地方被勒的生疼,她感觉自己的胃都被压到了。
后面那辆车却赶了上来,缓慢的停在她的边上。
在秦思吟疑惑不解的时候,车窗缓缓滑降下,露出一张棱角锋利的侧脸来,他坐在靠她这一侧,手上还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看到来人,秦思吟明显一愣,发呆之际就听到副驾驶上的安宁叫道,“顾师兄!”
那人却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连脸都没往这边转。
秦思吟知道,这是在等自己呢,却还是不能不叫他,毕竟安宁还在他这里上班,而且自己……的车还停在他的地盘上。
得,理亏了。
“顾师兄。”她向那人叫去。
他这才把视线从报纸上挪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巧。”
秦思吟呛他一句,“顾师兄,你要是不让司机变到这个车道,那就不会巧了。”
顾榕听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是生气了?
“怎么,准备到顾氏上班了?”
秦思吟也被噎了一口,“我……就不能停在这里吗!”
“可以。”顾榕慢悠悠的说,“但是那个位置你停不进去,跟我的车走吧,我那里还有车位。”
秦思吟脸都黑了,他们两个不熟啊,你一公司老总对于一个来蹭你们公司停车位的人都是这么慷慨的吗?
他说这话就不怕会被误会嘛!秦思吟扭头一看安宁,脸上分明写着“有奸/情”。
可是她怕误会,而且这误会,总感觉越描越黑。
顾榕升上车窗,嘱咐司机,“慢点开,带上后面那台车。”
“好的,顾总。”
于是刚刚猛踩油门不打转向灯的司机此刻慢悠悠的开着车。
从后视镜望去,那辆车也跟了上来。
秦思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没办法把车停进去,当初考试的时候都是有点有线的,考试当然轻松,倒库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现在根本没有线让她去对,她……无能为力。只好慢悠悠的跟在顾榕的车后面。
跟在他的车后面,秦思吟把车停好,转头看向安宁,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下班走过来可能会比较晚,你要不在办公室待一会,等我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可以可以。”安宁点头,“你要和顾师兄说一声吗?”
“说什么?”秦思吟疑惑,怎么就绕到他身上去了?
“说你在附近上班啊!”
秦思吟:“……”
她扶额,“我为什么要和他说?”所以她一句话没说,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被误会了是吗。
安宁点头,“也是,你们还没到那种关系,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和顾师兄搞在一起的?”
“安宁,”秦思吟倒在位置上,“你知道吗,好奇害死猫。”
她已经不想去辩解了。
“额……”安宁赶紧捂住嘴巴,利索的下了车,关车门之前还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怀孕三个月都不能告诉别人,就怕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说完赶忙的关了车门,马上逃之夭夭了。
恨得秦思吟牙痒痒的,这两个是一码事吗,可以混为一谈的吗?更何况她和顾榕根本没有什么啊!
她泄气的拿过自己的包,下车准备走到上班的地方去,可是前面就有人堵在那里。
“顾师兄。”秦思吟扯了个笑给他,说完就绕了个弯准备走过去。
顾榕一伸手就拉住了她,“这就走了?”
秦思吟看着他抓着自己小臂的手,五指纤长白皙,骨骼分明,真好看啊。却还是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上班要迟到了。”
顾榕用一贯清冷的调子说:“在哪里上班?”
秦思吟抬头看他,字正腔圆的说出公司的名字,随后补充:“只是一个小公司而已,师兄应该不知道吧。”
顾榕收回手,“不知道。”
秦思吟松了一口气,“那,师兄再见?”
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搞得自己是洪水猛兽一样。是自己太急进了吗?顾榕反思,可是没办法啊。
是真的很喜欢。
恨不得把她藏在自己的心里,只宠着她。
“去吧。”顾榕摆了摆手,又叮嘱道:“上班小心点。”
秦思吟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走路的脚稍稍一崴,她苦着脸想,这人故意的吧,诚心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来困扰她。
她庆幸今天穿的平底鞋,要不然上班第一天就请假,这班还怎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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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吟的专业成绩相当不错,在系里面也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为人谦逊低调,能拿到这份工作也是当初的专业课老师推荐。
上班第一天,总体还行。带她的师傅向薇资历很深,脾气也很好,秦思吟在这里待了一天感觉不错。
只是工作并没有很轻松,写产品介绍和规划的格式与学校的大相径庭,刚开始写的时候较为吃力,慢慢熟悉之后就还好。
果果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就苦着一张脸了,“其实我真的没做好去上班的准备!”
秦思吟:“可是果果,你总要工作啊。”
“你们还记得我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说要报考教师资格证这件事吗?”果果看向她们。
“嗯,记得。”南顾懒洋洋的回答,“但是你不是没有报名吗?”
“是啊,”果果点头,“但是我爸觉得我找不到工作就帮我报名了。”
秦思吟有不好的预感:“果果,你准备当老师?”
“哎呀,我想了好久,要是去公司上班的话,我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创意而且也不会写那种绚丽牛掰的广告词,在那里简直就是混吃,每天还得提心吊胆,就怕他找个理由把我开了。”果果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我想了想啊,如果当老师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啊!”
她喋喋不休的说:“我爸说了让我考个语文老师,就教教小学生,每天背背唐诗,教教一些基本的语法就好了,我也不想进修啥的,基本上没什么工作压力,而且还有寒暑假啊!”
“总而言之,我觉得我还是去考教师资格证吧。”
说完她举目四望,“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安宁抬了抬眼皮,继续眼前的工作,懒洋洋的说:“在听啊,但是当老师——果果,你确定你不会误人子弟?”
南顾也抽空看了果果一眼,“虽然我觉得我的小学老师不靠谱,但是我觉得你更不靠谱!”
果果委屈极了,“小秦同志,你看看她们!”
秦思吟想了想,如果真的在上班族和小学教师两个里面选的话,“果果,你能只教四年级以上的吗?”
终于有人能够和她探讨未来了,果果嬉皮笑脸的看秦思吟,“为什么呀?”
“只有那样,我才觉得你对于他们的伤害会降到最低。”秦思吟笑盈盈的说。
南顾、安宁:“哈哈哈哈哈……”
果果已倒。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果果确实每天在很认真的复习看书,甚至都和南顾去图书馆自习去了。
某天,秦思吟和安宁下班回来,看到南顾戴着耳机,秦思吟不解,“怎么戴耳机呢?”
南顾摘下耳机,一脸无奈,“她在背书。”她指了指果果。
见到她们回来了,果果拿着本唐诗蹦跶过来,“我给你们出一道题目,是古诗哦,你们一定会的!”
安宁来了兴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什么什么?”
果果:“朕与将军解战袍的后一句是什么?”
安宁疑惑了,“这是最后一句啊!”
“不不不,”果果意味深长的笑,“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
安宁瞪大双眼,“这……这是腐诗词啊,是吧?”她看向秦思吟。
秦思吟似乎有点知道南顾为什么要在宿舍里带耳机了,她伸手拍了拍安宁的肩,“是的。”
果果继而说道:“一行白鹭上青天的前一句是什么?”
安宁:“两个黄鹂鸣翠柳。”
“错!”
“那是什么?”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安宁想逃。
果果拦住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不闹了!”
安宁不确信,“真的不闹了?”
“嗯嗯嗯。”
“那行,最后一次啊。”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啧啧啧,”果果卷着书背在身后,“是,安能辨我是雄雌!”
安宁暴怒,“谁帮我把你这个二货收了!”
南顾偷笑,“她都等了你一天了,安宁。”
安宁怒不可遏的看着果果,冷哼,“我给你出一道题吧。”
果果笑的很欢实,“什么呀什么呀,让我与你切磋切磋!”
“天堂有路你不走的后一句是什么?”
果果抓耳挠腮,“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对吗对吗?”
“不,”秦思吟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神色平淡的说,“是,学海无涯苦作舟。”
南顾笑的肺叶都出来了。
安宁最后逆袭,此刻也得意的不行。
果果……果果拼命翻书,这次输了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