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地处南方,墨都位于中部偏北方向。水源充足,气候湿润,农业发达。山景秀丽,多河流。
慕苒彻底感受到了最原汁原味的秀丽山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岂是现代人为仿造可媲美的。
一路上几人说笑不停,不多时便来到了拂尘寺。
“爹爹,娘亲信佛吗?”慕苒自她爹爹口中得知,以娘亲年轻时的作为,不应是信佛之人。
“不信,只是自从你失散后,你娘亲便定时来此祈愿。现在,你回来了,你娘便是来还愿。几十年如一日,习惯而已,精神寄托罢了。”
母爱永远都是伟大的。慕苒从未怀疑过。
“走吧,我们去接娘亲。”她拉着她爹的手,坚定地走向那个她此生重要的另一个人身边。
拂尘,不染浮世尘埃。寺里宁静隔世,一尘不染,古树婆娑,阳光透过参差的枝叶落在地上,如天上的神用慧眼审视着世间万物,淡看他人悲喜。
几人没有问僧人去路,而是由尹怀真直接带到了因果殿。
殿内,谢悦清与无尘大师正浅浅交谈。见几人忽至,不由惊喜:
“你们怎么来了?”
“娘亲,是爹爹特意带我们来接你的,寺里毕竟离家远,爹爹舍不得你受累。”说完朝她爹使眼色,这可是显殷勤的时候。
尹怀真摸摸鼻子,这丫头片子搞什么?他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她说的那么矫情。
谢悦清扑哧一笑,看着这难得一遇的场景,心里笑开了花:这女儿就是好啊,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总是站在娘这边。但两边都是亲近的人,她也不好明显偏袒,遂开口解围。
“好啦,别逗你爹了。苒儿,快来见过无尘大师。”
慕苒走上前,对着一脸慈祥和蔼的老者甜甜一唤:“慕苒见过无尘大师。”
“呵呵呵,尹家小女果然乖巧伶俐。”老者捋着胡须,笑意满面。
“无尘大师夸奖了。慕苒在此谢谢大师,娘亲在最苦的时候,是您开导解惑,助娘亲脱离心魔。请受慕苒一拜。”慕苒对着无尘深深一鞠。
无尘上前虚扶,知恩有礼,这孩子他很是喜欢:
“阿弥陀佛,尹小姐不必客气。佛渡世人,世间苦难皆有心生,参透全凭慧根,老衲仅引导提点而已。日后,若是尹小姐心中有惑,也可拜佛。”
“多谢无尘大师。慕苒今生不理佛。若佛肯渡我,便不用我求。若佛不肯渡,那我求也无用。”慕苒回绝,她对佛神一类说法向来报嗤笑态度,她从来只信自己,不信神力。
“尹小姐慧根不浅,但……。你有佛缘,日后我们会再见的。”无尘洞彻人心的双眼慧光点点,别有深意,他六感向来很准,不久的将来,这小女娃还会来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无尘大师,今日打搅了,改日再来拜访。”尹怀真开口请辞,此地不宜耗时太久。
众人出了寺庙,便一路向西。
慕苒与她娘亲一辆马车,尹怀真与粟临、玉桓三人骑马。
“玉桓,你来时后面可干净?”
“老大,放心,我可是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就那些个小毛猴,早被我甩到不知哪旮旯了。想跟住我,道行还浅了点。”
“呵呵,玉兄,你以后可以不用使轻功了,牛皮功就可以把你吹上天。”
“切,我说粟老弟,你要是羡慕我的功夫,我改日可以教教你啊。这是慕苒平日里说的‘幽默’。”
“行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拌嘴了。”尹怀真对着两人很是头大,一见面就闹不停。
两人立即正了颜色,这缓和气氛的招数越来越不灵了。
“爷,可是今日朝堂皇帝有新动向?”
“那皇帝老子肚子里的肠子也不只是什么做的,也不怕弯拐多了打结……”
“兵权一事目前依然成为朝堂每日热议之事。皇帝估计心里早就打好算盘,上将军府已经不安全了。以防隔墙有耳,今日出府,便要将后路理清。”
“老大,袭香阁传来消息,说那人近日去了边关。”
“边关?戎城大捷没多久,应该不是西夷关。即墨与东诸以觅江相隔,并无关口。那便是北边与大鄢相通的几个关口。”
“那边还留了将士驻守,许是过去宣旨。目前我们不便查探他的动向,等他回来就一切知晓。如今重中之重的事,是送苒儿和清儿离开。我们有大事要办了。”
尹怀真向后望了望马车,里面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他面上不动声色,吐出的话确实让两人心里惊涛四起。
几人很默契地选择缄口,这天恐怕要变了。
雅致的别院,座山拥水,丛林尽染,青翠延绵。慕苒头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地方。进了院子,便是一片花海。
正对门的是前厅,左边是厨房。后进便是厢房,中间一小片池塘,里边尽是荷花。院子结构简单,却具文墨气息,正中她心意。
“爹爹,这是谁家的园子,好漂亮啊!”慕苒惊喜地左顾右盼。
“喜欢吗?这是当年你娘嫁我时,我怕她思亲情切,便为你娘仿江南建筑建的一处别院。”
原来这园子还有出处,慕苒不禁调笑她娘:
“哇,原来是爹爹藏娇的金屋啊。娘亲,你看爹爹对你真好。我都快要吃醋了。咯咯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园子我也才来过几回,说不定啊,你爹还在里边儿养过娇娃呢。”
谢乐清笑啐了慕苒,又把矛头指向了脸色由红转青的某人。
“清儿,你可别冤枉我啊,苍天为证,这园子真为你建的,且只住过你一个女人。苒儿是第二个。这个玩笑话可说不得。”
尹怀真知道这玩笑的真假,但他可不愿栽在这上面,落下把柄,马虎不得。
谢悦清和慕苒作一脸怀疑状,尹怀真急了。
“玉恒、粟临你们说,我所言是否属实?”目光转向自己的得力助手,量这俩小子不敢给他带笼子,否则他要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两人很默契地自动屏蔽来自某人强大的威胁电流,垂首佯装不知:“回夫人,我们不知。”
这下可真是被气到了,尹怀真瞪着眼:“你们有种再说一遍。”
两只很识时务地开溜:“我去砍柴,我去摘菜。”
慕苒跟她娘是在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哈哈哈……爹爹,我们跟你开玩笑呢。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这样紧张娘亲,娘亲自然也是万分相信的。”
尹怀真皱眉地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这家里什么时候他做不了主了,谁都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嘿嘿……娘亲,我们也去做午饭。”慕苒见她爹脸色不对,怕被火烧到,赶忙拉着她娘亲逃生。
院子里只剩了尹怀真一人,他忽然觉得这种闹腾的感觉让他的心装得满满的,这等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无奈又喜悦,不由得扶额,摇头轻笑。
厨房里,一阵阵香味让慕苒几乎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谢悦清一手好厨艺,菜品色香味俱全。光看着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垂涎三尺。
“娘亲,我一定要将你这手艺学来,日后也好吊个像爹爹那样的金龟婿。”
“扑哧……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小小年纪就想着嫁人,真长大以后还得了啊,还不得有了相公忘了爹娘。”
“哪有!娘亲,我忘了谁要我不会忘了你和爹爹。哎呀,有爹娘疼,能吃娘亲做的饭,真是好幸福。”
“傻孩子,这有什么,你要是喜欢,娘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好!那一言为定,娘亲不准耍赖。拉钩为证。”母女俩笑闹着,不知房外的几人望眼欲穿,腹中馋虫作祟。
坐在外边儿凉亭的几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没半点营养,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香味源头。只能闻其香,却不得入内,等待的滋味很是磨人。
终于大功告成,慕苒两手托着碟子,一只脚悬在门槛外,几人目光“唰”地齐齐盯着她。见几人两眼放光盯紧自己手中的两碗菜,她有种即将被饿狼扑食的感觉。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快点哈,我们都快饿死了。”玉恒起身前来,作势要夺慕苒手上的盘子。
“哎……玉叔叔,你不能蛮抢哦。不然以后娘亲做饭都不喊你吃。”慕苒护住菜,甩出重磅威胁。
“咳,呵呵……我这不是怕你端着手滑嘛。”玉恒尴尬地摸摸鼻子,只好咬咬牙,好吧,为了以后的口福,他忍了。
粟临偷笑,这小子总算遇到克星了,看他以后还那么嚣张。
几人边吃边赞,慕苒娘亲的手艺丝毫不比袭香阁的大厨逊色。玉粟二人无不羡慕他们爷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天天迟到这样的美味,人生无憾啦。
一顿饭,慕苒未停过嘴,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全席的菜全过了一遍。
她以为她吃的是最快的,不想另外的玉、粟两只,比她还要快,都已经消灭好几碗了。连一向斯文的爹爹,也只有在扫菜运动中勉强保持着不能算是文雅的吃相。
谢悦清笑看几人将一桌子菜一扫而光,满足又感伤,不知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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