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地面坠落的肖恩没有等到身后的致命一击。
一股恶臭的液体泼洒到他的后颈之中,逐渐失去意识的肖恩,在快要接近地面的那一霎那,被一只铁臂拦腰截住。
赫柏毫不迟疑地躬身将他扛在肩上,成年壮汉的重量让他也不禁闷哼了一声。
“赫柏,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瑞克背靠着只能空出一只手握枪的赫柏,清扫着前赴后继的丧尸们。
“别废话,赶紧回去!”赫柏深吸了一口气,将肩上的男人往上掂了掂,迅速向着已经等在监狱大门后面的吉米移动。
玛姬和艾米跑到另外一侧,拼命拍打着铁丝网试图吸引丧尸的注意力:“看这边!你们这些该死的蠢货,快来这里!”
“还差一点了,快跑,快跑,”安德莉亚站在哨塔之上,不停地朝着一步步靠近三人的丧尸射击着,她的心脏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快了,就快到了。”
等到他们一脚踏入,吉米连忙将大门推拢,惊险万分地将追过来的丧尸挡在了门外。
“赫谢尔,赫谢尔!快来,有伤员!”追在赫柏身后的瑞克还没有进入他们居住的监仓就开始喊着队里唯一的医生,尽管他也只不过是个兽医。
“提姆,我能去看看里面受伤的那个女孩吗?”穆丽儿站在隔壁房间门口,对着伸手拦下她的守卫请求道,“我只是太难受了,你知道,背上的伤让我总是那么地坐立难安。也许跟她聊聊,对于我们俩来说,都会更好一些。”
矮小的亚裔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穆丽儿消瘦的脸庞画起了精致的妆容,除了那身病号服外,至少恢复了往日的七、八分明艳。
“你这样看起来好多了,要是布雷迪来的时候你也这么打扮一下,他也不会老是呆在审讯室里面不肯出来了,”提姆见穆丽儿似乎不大愿意提起这事,于是讪讪地干咳了一声,“现在你还不能进去看她,除非有总督的同意。”
穆丽儿闻言,仍然不死心地游说道:“我只进去呆五分钟的时间,求你了,只要我们不说,总督是不会知道的。”
“抱歉,真的不行,你不知道总督的脾气,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受罚。”提姆有些不耐烦了。
穆丽儿见状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好先回自己房间。
她刚走没多久,斯蒂文斯医生就拿着新的输液瓶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药了,输完你可以好好睡一会儿。”麻利地换完药,斯蒂文斯微笑着望着病床上的女孩。
“谢谢。”塔西娅偏头望向窗外。
斯蒂文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们昏迷的那位同伴已经醒了,不过我初步检查出他的脑部有小块的淤血存在。”
看着塔西娅猛然回转的脸,黑人女医生连忙补充道:“值得庆幸的是,那块淤血暂时还没有压迫到脑部的神经,假如好好静养用药的话,完全有希望能够将它吸收掉。”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莫尔得在这里一直住到痊愈为止,对吗?”塔西娅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了一片浓浓的阴影。
“如果能那样就最好了,但是我们这里的医疗药品并不如你们所想象的那么取之不竭,他能不能继续接受治疗,要取决于总督的意思。”斯蒂文斯为难地道,这么久以来,她已经清楚地明白总督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个领袖。
他的手下曾经从这个医务室里带走过不少的病患,其中大部分的伤员她再也没有见到过。总督在镇上宣扬的民主,都是假的,她看到更多的是他的独‘裁和专’制。越是清楚这一点,斯蒂文斯就越不忍心告诉她,只有顺从,才能保证她的同伴的安全。
塔西娅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知道了,我会跟总督好好谈谈的。”原本是希望大家早一点好起来,尽快离开这里的,没想到现在反而要想办法留下来,看来原定的计划要改变了。
“安全区外面树林里挖出的那个大坑,现在要不要填掉?”克罗利跟在总督身后,静静等待他的指示。
总督漫步在黄昏的街道上,夕阳的余光映照在他的发端,时不时有还没回家的镇民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
他微笑着一一回应,直到人们走远才慢条斯理地回复道:“这么好的时光,你就不能放松一点,别去管那个坑还在不在不行吗,等过几天闲下来了再去处理它,说不定它还能带给我们一些意外的惊喜呢。”
“斯蒂文斯医生有没有说那个叫‘塔西娅’的女孩,背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够痊愈?”总督想了想,停下来问道。
“痊愈的话,还要一段时间,不过简单的行动过几天就没问题了,”克罗利在落后他半步的距离站定,“医生倒是有派人来问,另外一个男人怎么处理。”
“另外一个?”总督挑了挑眉,“开车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人,通知斯蒂文斯先医着,其他的事不用她费心。”
“倒是被关在审讯室的那个男人有点麻烦,”他暗自忖量着,那个叫达里尔的男人太过桀骜,假如他最后真的想要将塔西娅留在身边的话,这个男人的存在会是一个隐患,“布雷迪现在在哪里?”
“在审讯室外面看守着,需要我把他叫来吗?”如果说克罗利是总督最忠心的下属,不如说他是最识时务的那个。
“不用了,你就跟他说,我给他一个机会,除掉他的情敌,”总督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本来今天晚上还准备去探望塔西娅,目前看来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想去面对这个可能是自己仅剩的亲人的女孩,“告诉布雷迪,如果今晚他不能办到,我的承诺就此作废。”
等到克罗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身后,总督这才迈步继续往前走,形象很重要,他可不希望在自己和塔西娅之间留下什么芥蒂。
既然有这么多的手下,何必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脏了他的手呢。
夜幕降临之后,布雷迪站在审讯室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他摩挲着手中的枪,良久,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被绑在椅子上的达里尔抬起包扎着绷带的头颅,毫不意外地又再见到了他,这个总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神色不明地观察着自己的男孩:“我说,你们这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叫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盯着我,也不怕你被吓哭?”瞥到他手里拿着的枪,达里尔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提高了警觉。
布雷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放到两人之间的桌上,怜悯地看着达里尔血迹未干的脸:“你不用试图激怒我,如果是在今天下午之前,或许我会中了你的计,但是现在,你看,要是我真的想杀了你,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杀了我?呵呵,小朋友,你还太嫩了一点,”达里尔闻言往椅背一靠,大咧咧地舒展开四肢,嘲讽地勾起了嘴角,“你杀过人吗,知道怎么打开保险栓吗?或者你可以先去喝瓶酒来壮壮胆,就算它帮不了你什么,至少可以让你那双白嫩的小手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布雷迪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向自己的手,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没错,我确实没有杀过人,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将会成为我这一生中杀过的第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