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立马坐起来,一边走一边理裙子,刚才车上的尴尬,让她现在都生出了阴影。
“妈,怎么了——”
“乐”字还没收尾,江晚恩看到邱翠萍身后的人,微微一愣。
舒逸北?他来这里干什么?
邱翠萍对舒逸北说:“小北你看,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是不是生病了,你快给她看看。”
江晚恩恍然大悟,眉毛微蹙道:“妈,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你听妈的话,让小北看看,这样妈才放心,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有孩子,这要是出点什么事,终身都得后悔,快,小北你给她看看。”
邱翠萍如此坚持,江晚恩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于是身子微侧,让两人进房间。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啊……最近睡眠怎么样,早上几点起来的……”
舒逸北耐心的检查完后,笑着说:“阿姨,嫂子没事,应该就是单纯的累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就会很多,我一会儿回去给她开点安神的药,吃两天就好了。”
邱翠萍说:“那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对胎儿有没有影响?”
舒逸北说:“您放心,我会避免的。”
邱翠萍松了口气:“那就好,行了晚晚,你赶快睡吧,走,小北,我再带你去看看小余,他脸色今天也不太好,你说说,这两孩子怎么回事……”
门关上后,邱翠萍的声音也逐渐被湮没。
江晚恩叹了口气,幸好,邱翠萍对她不错,否则每天除了面对家庭矛盾之外,回家还得调理婆媳关系,就算是她,那也得活活累死。
商宗鹤的身体也没事,邱翠萍听到后表情一滞,站起来语气柔软的责怪道:“你们俩可真是,一天天的净让我操心,回家来都垂头丧气的,我当然以为你们生病了,连忙让人家小北过来,行了行了,没事就好,我下楼去给你们煮面条。”
“妈,我不饿。”商宗鹤撕下脸上的疤,淡淡道。
“你不饿,小北饿,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小北你在这儿等着,阿姨给你煮面去。”
舒逸北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好的阿姨。”
关上门后,商宗鹤站起来,走到舒逸北身边的时候,踢了一下他的腿:“让开。”
舒逸北委屈的收回腿,对着他的背影说:“不就是在你们家吃碗面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商宗鹤没回他的话,接了杯水后返回来,才淡淡开口:“她人怎么样?”
舒逸北偷笑:“刚刚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现在担心了?”
商宗鹤剜了他一眼,舒逸北耸耸肩,及时收手。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晚就好了,明天我给她开点药,你过来取。”
“我为什么要去?”他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道。
“行,那就让她自己来,一个孕妇,医院人又多——”
“几点。”
话还没说完,商宗鹤突然淡声打断,语气慢条斯理,似乎全然忘记在前一秒,他还刚刚拒绝过他的提议。
舒逸北发现,自从他成为商瑾余过后,啪啪打脸的事出现了不少,以前的商宗鹤哪儿会这样,总感觉有些东西正在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偏偏这个男人还不自知。
倒是他这个外人,心里跟面明镜似得,真是稀奇。
一碗热腾腾的面煮好后,舒逸北双手接住,深吸一口气,他毫不吝啬的夸奖道:“阿姨,这面真香,您手艺可真好。”
“你这孩子,嘴真甜。”邱翠萍笑了笑,嘱咐他趁热吃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空气里全是香味,商宗鹤嘴角抽了抽,压眉道:“出去吃。”
舒逸北已经吸溜了一口,嘴里含糊道:“马上马上,我马上就吃完了。”
商宗鹤眉头紧皱着,用手掩了掩鼻。
“哦对了,迟家这周有个晚宴,你听说了没?”舒逸北用筷子挑起来一大坨面条塞进嘴巴里,又烫又热乎,用手扇了好几下才勉强咽下去。
他吃饭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但是要像平常那样一口一口的消化,这个洁癖怪迟早给他连人丢出门外去,但是这样有辱斯文的狼吞虎咽实在难受,得亏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否则他这张老脸,彻底给丢没了,
商宗鹤漂亮的葱指轻轻搭在玻璃杯上,语气轻描淡写:“嗯,知道。”
舒逸北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满足的吐出了一口气,把碗放在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抹了抹嘴,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迟家这次来岸城可谓来者不善,看他们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了,放弃原本在临城的一切人脉和基础跑到这里来,想要独占鳌头的心思未免太明显。”
“嗯。”商宗鹤冷淡道,似乎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
“你还‘嗯’?商少爷,人家都打倒家门口来了,你再这么淡定下去,小心被人暗度陈仓,到时候全军覆灭,要再东山再起,那可就难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说这话的时候舒逸北语重心长,表情凝重,毕竟迟家这次来岸城不是闹着玩的,存了什么样的想法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专门趁着商家出事的这个阶段过来,很显然就是鸠占鹊巢,想要将商家在岸城的地位取而代之。
商宗鹤现在不能出面,要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可就真的只能让这个迟家在这里胡作非为了。
到时候岸城就相当于变了天,要想扭转只怕是毫无胜算。
舒逸北看着他不说话,就开始自己喋喋不休的张嘴:“我知道,你现在一直不现身的原因就是为了抓住幕后真凶,但是车祸那个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这说明对方藏的很深,车毁人亡,就单单凭你手里的证据很难抓到幕后指使的,而且我觉得你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就变得这么谨慎,到时候——”
“不是。”他薄唇亲启,幽幽的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商宗鹤看着他,一双眸子锐利冷冽:“上次的事故不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舒意北声音紧张道,“你的意思是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遇到意外了?”
商宗鹤微微颔首,幽冷的目光更是凛冽了三分。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商宗鹤,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舒逸北难得发脾气,他一直以为上次的事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哪儿想到居然是频频发生的概率,而且这男人居然还一直蒙在鼓里!
他咬着牙,语气阴沉:“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觉得拖你后腿是吗,商宗鹤,你假死是不是我给你帮的忙,你脸上的疤也是我找人给你做的,就连后面季烈和江晚恩过来问我,也都是我在给你打掩护,我尽心尽力,作为你的兄弟,我给你办好每一件事,可你呢,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隐瞒,我他妈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