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天觞终究是忍不住他们二人这样地两两相望。
阴沉着脸，将宁逍遥抱回了坤宁宫。
命宫人传膳上来。
他亲自给宁逍遥夹菜，可见她那双眼出神，味同嚼蜡的样子，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是曾经喜欢他……我现在……依然喜欢他！”
“我就是喜欢他！”
那时她的话至今仍然萦绕在耳边。
这是赫连天觞听到的最可怕的话之一，简直就是噩梦。
此刻，看着宁逍遥神游天外的样子，他有些后悔留下皇甫睿了！
一刀杀了多痛快！
“谢谢你没有杀他。”宁逍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赫连天觞道。
“啪——”地一声。
赫连天觞狠狠放下筷子，盯着她的脸庞，眼底怒火升腾：“宁逍遥！”
他咬牙切齿地道：“我留下他，不是为了你的一句感谢！你凭什么为了他而感谢我？你以什么身份来感谢？！”
宁逍遥一惊。
似乎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对他发火。
以往对她冰冷过，温柔过，宠溺过，也曾恼怒过，却从来没有这样发火。
赫连天觞性子淡漠，又善于自控，是极少情绪激动，更难得见他发火的。
宁逍遥没有想到自己一句简单感谢竟让他如此生气。
而他那一句质问，也让她猛然惊醒。
是的，她凭什么而感谢，以什么身份感谢？
“对不起……”宁逍遥喃喃地道。
赫连天觞猛地站起身，眼底怒火丝毫没有平息，深邃黑眸紧紧盯着她，胸膛急剧起伏：“我要的不是你这句话！”
这下宁逍遥就有些懵了。
不是这句，那是什么？
难道她不能为皇甫睿而感谢，连为自己道歉都没资格了吗？
赫连天觞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直视他，然后问道：“你当初抓我做挡箭牌，只是为了利用我，而对我没有丝毫心动吗？也从来都不想过会嫁我，从来没有一点喜欢我？”
当初她的那些话，几乎成了他的魔魇。
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情绪有着少有的激动。
宁逍遥望着他眼底的狂暴，总感觉自己如果回答一句是，可能他真会控制不住杀了自己。
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不是！”
“你这是违心的。”赫连天觞咬着牙，真的有一种想将她一把掐死了事的冲动。免得天天为了感情这种事而煎熬。
宁逍遥被赫连天觞猝然地松开，有些茫然地望着他慢慢平静下来的脸色。
扪心自问。
她对他，当然是喜欢的。
曾经大婚之前紫鸢对她的嘲讽，安蓉对她的剖析，她一直不承认自己的心动。
当时她尚年幼，稚气骄纵。
紫鸢和安蓉姐姐说她喜欢赫连天觞。
怎么可能呢？
那个被众女子趋之若鹜的传说中的男子，她宁逍遥才不要与别人一样喜欢。而他对她的那种冰冷的态度，还威胁她，她肯定不喜欢！
可如果不喜欢，为何要在意？
在意他跟薛凝溪之间放不下的牵扯，在意薛凝溪的孩子，在意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正想到这个事情，宁逍遥抬眼就见到一名侍女进来，脸色顿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