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具一格的诡异餐厅灯光明亮照人,墙壁上镶嵌着琉璃珠闪着耀眼的光,两两相映,把室内映照的犹如白昼。
这样的亮度下,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秋老虎肆意的笑着,眸中闪过一丝精明,而后他拍拍双手,目光自然随意的看向了别处。
片刻,两个看着魁梧有力的仆人就压着两个人进来。
所谓是给谢恒准备的惊喜,他当然要表示尊重,缓缓起身转过身子看了过去。
一瞬间,他就僵在了原地,表情肃然生冷。
“怎么样?是不是应该感激我?”身旁的仆人铺贴在地面,仰着漂亮的下颌给秋老虎点了一根雪茄,他眸光一瞥接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所有人也都纷纷将目光移了过去,前一阵在蓉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谢总,你的家眷可真是都到齐啦。”方采陈靠在椅背,神色惬意,心中也在为秋老虎的举动感到窃喜。
谭驰妖孽一笑,赤红的薄唇性感的弯成一条线,凤眸一挑,讽刺的说道,“人家的家务事,你这么幸灾乐祸干什么?”
方采陈看向他,目光有警惕,他从来不知道谭驰的身手原来这么好,要是这疯子一不高兴朝他扔过来一个叉子,他可没有黄文那身手能躲得过去。
“当然是为谢总高兴,媳妇儿子全到齐。”勾人的桃花眼不觉得看向了苗蕊,“我怎么给忘了,还有谢总的新宠也在呢。”
不怀好意的目光苗蕊当然能感受到,她冷静淡漠,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毕竟,蔺柔和谢恒真正的关系只有她清楚。
紧接着,黄文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小声说道,“苗小姐,还真是好气度。”
“是吗?谢谢赞赏。”她脸色平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优雅别致,整个气质浑然天成没有一点违和感。
谢恒目光微冷,惊讶转瞬即逝消失在浓密睫毛遮挡下的眸中。
颀长的身子高大笔直,一袭黑衣让他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他长眉一挑,不解问道,“义父这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我的兄弟在外面闲晃,正巧就碰见她带着孩子被人追杀,看在你的面子上顺便就给救了下来。”
浓重的烟味充斥在上空,并没有因为是高档的雪茄使得燃烧出来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同样呛人。氤氲的烟气浮在秋老虎的面前,远远看着,只能看清他锃亮的光头。
话音刚落,他就又说,“恒子,你猜,追杀他们的人是谁?”
谢恒眸色沉静,两只手随意插在兜里,眸光一挑,“义父,有什么话就直说,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转弯抹角。”
“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点和义父还真像。”燃了一半的雪茄被他随手塞进身旁仆人的口中,吱吱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起身,走到手脚被绑嘴上粘着封条的女人面前,突然,猛足了劲抓住了她的头发扬起她的小脸,“恒子,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她了。”
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就连一脸平静的苗蕊也坐不住了。
纤细的身材性感妖娆,玲珑的曲线被鹅黄色的礼服勾勒的凹凸有致,她抬手撩起垂在额前的卷发,目光中多了一丝慌乱。
她拉起谢恒的手,明显感觉手心都在发抖,“秋老,血口喷人这种事可不像您这样身份的人能做出来的,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蔺柔的表情痛苦,眉头因为疼痛拧在一起,眸子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盯着苗蕊,目光恨不得能杀了她。
秋老虎一甩手,顺便把她嘴上的胶布撤了下来,拍拍她白皙的脸,“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蔺柔没有理他,而是疯了一样想要冲出去和苗蕊拼命,双眸赤红,凌乱的发丝沾粘成几缕在额前晃动,她咬牙切齿,“苗蕊,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做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会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见戋人。”
咆哮的怒骂接踵而来,苗蕊就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眸色平静,身板笔直。
蔺柔把一切罪过都归咎到苗蕊身上,她处于暴躁状态,面露狰狞,突然她对着身旁的蔺小磊大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就是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你的身上流着他们谢家的血,可他却不要我们母子,知道为什么么?就是她身旁的恶毒见戋人勾引他,还要杀我们。”
十岁的孩子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思维模式,他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对母亲的话虽然不能够全部理解,但重要的部分他还是听懂了。
只是一瞬间,明明方才惶恐不安的眼神变得犀利阴狠,他盯着苗蕊,眼神比蔺柔还要凶狠。
谢恒长腿一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距离蔺柔不到一米的地方,目光冰冷,“蔺柔,想杀你的不是她,是我。”
刺骨的声音无情淡漠,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平日里稀疏平常的事。
高大的身躯背对着灯光,投下一个微弱的暗影,笼罩着眼前的蔺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眸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
她摇晃着头,湿润了眸子,“为什么?谢恒,这究竟是为什么?”
“原因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伤害过她的人我不会放过,你也不可能是例外。”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悔意,没有内疚,就像是控制人生来病死的阎王,任何的可怜都不能打动他的心。
他转过身,看了眼站在一直站在身后的苗蕊,拉起她的手走回了餐桌,一切仿佛像是没有发生一般,他细致的为她切着盘中的牛排,时而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这样的画面是有些诡异,能做到这样处变不惊的人,在场的恐怕只有他谢恒。
苗蕊被动接受他的好,她的心中有自己的思量,静默不语,
“秋老,您今天准备的节目还真是精彩。”黄文也点上一根烟,袅袅白烟与他嘴角平齐的位置的冉冉升起。
每次秋老虎设宴,都会有助兴节目,显然这次的节目要比以往血腥的场面精彩的多。
虎毒还不食子,谢恒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狠心杀了妻儿,还真是闻所未闻。
秋老虎这么做是有他的理由,前段时间他的毒¥品流入帝都,被谢恒想都没想一窝给端了,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这个仇他只能从别处想方设法报。
“什么精彩不精彩的,我这也都是为了教导恒子,就算再狠也不能连妻儿都不放过吧。”他这话说的像是一个慈悲的老父亲,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操碎了心。
而后他又看着面色沉静的谢恒,“既然你容不下他们母子,那暂且就由义父帮你照看吧。”
谢恒停下手中的动作,深邃的眸子黝黑,嘴角一抿,“您喜欢就好。”
谢恒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养着蔺小磊,说不一定有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晚宴就这么散去,依次回了家。
凛冽的寒风从白色的雪貂大衣领口吹进来,让苗蕊忍不住一哆嗦。
冬天美则美,可这冷也真是难缠。
谢恒习惯性的拉着她的小手,出了门后,倏地一下,苗蕊就甩开,他猝不及防,光滑的小手就从掌间消失,一股凉气趁机钻了进来。
“谢恒,我想静静。”
她没由头的说一句莫名期末的话,谢恒没反应过来上前拽她的手腕,“苗小蕊,你又闹什么别扭?”
“杀人杀多了,是不是都变得麻木不仁了?”漂亮的眸子宛如海边晶莹夺目的珍珠,她抬起下颌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
虽然是律师,可她的道德观一项不是强,她也一直在催眠自己谢恒杀的人都是死有余辜,可逐渐的她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眸,这个人越来越模糊。
后来她说过,不想他手上在沾血,他同意了。
再后来,方采陈侥幸逃过一劫,直到现在他连蔺柔和孩子也不打算放过……
谢恒愣了愣,幽深的眸子黯然失色,心中又涌起一份不安。
“苗小蕊,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他拽着她的手腕不松手,表情近乎于哀求。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保证没有什么意义,苗蕊神色冷清,缓缓说道,“谢恒,你让我静静,我需要时间去思考。”
寒风呼啸,吹动着枯树枝与空气摩擦发次刺耳的声音,夜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谢恒看不清苗蕊的表情,心中的焦虑冉冉升起。
英俊的脸颊皱着,长眉微蹙,良久他才说出一句,“苗小蕊,我们先回家,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他拽着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没有要走的打算。
“送我温文那儿吧。”她小声说着,声音险些淹没在狂风中。
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大手一紧,思量很久他才垂着眸子吐出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