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彦的传单广告之下,几乎整个杭州城都知道了吴氏服装公司将于本月初八开张。由当朝宰相柳大人亲自题公司名。
夜晚,西湖湖边。潇湘馆。
那潇湘馆的大门敞开,整座楼里晃动着曼妙的红绿身影,充满着脂粉的香味,满耳是莺声碎语。各色男人充斥其间。一个龟公在门外热情的拦截每一个从门口经过的男人。
“啊,这位公子爷,瞧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定非凡人哪。进我们潇湘馆坐坐吧。姑娘们能满足您的任何要求。包您满意啊!”
“喂,大爷慢走啊,进来看看也好啊。姑娘们念叨着您哪。”
……
看那在门口近处的老鸨对着那些客人满面笑容。一见到有客人往里走来,就马上迎上去。“大爷,您怎么才来呀?姑娘们都等不及了。”
然后一声大叫:“小翠,小桃,还有楼上的姑娘们,接客啦!”对着客人笑嘻嘻道:“大爷,随便挑,怎么玩都行。”
说罢一只手就伸过去讨赏钱。一般客人都是会给你。那老鸨面对着那些客人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一般人还真做不来。一见熟,生人见面说熟话,你做得到么?
那老鸨已是收了不少银子。见到银子,老鸨笑得更欢了。
待到午夜过后。在潇湘馆的顶楼上。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印在窗户上。一看就知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何人?乃潇湘的台柱。若冰姑娘!人称冰美人。
这若冰姑娘,听人讲生的是国色天香,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在这潇湘馆里只是表演琴艺,卖艺不卖身。
且这若冰姑娘的琴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就连那琴艺大师,专在皇宫里表演的钟离大师都对这若冰姑娘的琴艺赞不绝口。得到大师赞扬,这若冰姑娘也一时声名鹊起。无数才子均慕名而来,以求见其绝世容颜,听其绕梁三日一曲。
可是这若冰姑娘却非每个人都见。甚有后世那些大明星的摆谱的习惯,且脸色常无笑容,于是这冰美人的名号就在私下里传开了。
过得一会。那老鸨和一个年轻女子走了上来。那女子面容娇好,身段一流。一双眼睛甚是有灵性。看来还是个机灵女子。那老鸨对那女子道:“芸儿丫头,快点了。小姐等得够久的了。”那女子回应道:“知道了,王嬷嬷。也不差这一会儿。”
两人进得房去,对着那若冰姑娘的背影齐齐施礼道:“参见小姐!有何事,请小姐直接吩咐。”
那王嬷嬷和那芸儿丫头在对这若冰姑娘施礼时。那脸上没有一丝的不甘的样子。两人眼里只有对那若冰姑娘的尊重和爱护。
那若冰转过身来。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整个房间顿时有了光亮。但见那女子,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若是那龙彦在此定会惊呼:“雪儿,是你么?”
那若冰微笑道:“王嬷嬷和清芸妹妹不必客气。在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讲那么多规矩了。”那微笑在这冰美人的脸上绽开,就如春回大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让人不觉痴迷其中。
那王嬷嬷却是脸色一正道:“小姐,这礼不可废。该当如何就该当如何的好。”
那若冰一叹道:“随你们吧,你们可曾知道这杭州城何事闹得沸沸扬扬?”那王嬷嬷道:“我们这潇湘馆就是这消息的集散地。当然知道这沸沸扬扬之事就是那个吴氏什么公司在本月初八开张。”
那若冰微微蹙眉道:“关键是那柳三变的题字。若这吴氏是那柳三变在杭州城所扶持的势力,只怕会影响到我们的大计。万不可掉以轻心。”
王嬷嬷和那清芸同时点点头,暗自思忖。那若冰对着那清芸道:“到了初八,你亲自去看看那吴氏开张的情况,看能不能弄清楚这吴氏和柳三变到底是何关系。”这若冰对那当朝宰相竟是直呼其名。真是奇哉怪也。
那清芸点点头道:“小姐请放心,奴婢定会查探清楚。”嘿嘿,原来这清芸竟是那若冰的婢女。想来那老鸨也是她的亲近之人吧?再或许这若冰也仅仅是个艺名吧?
那若冰轻轻点点头,示意二人退下。王嬷嬷和清芸于是对她施了一礼,缓缓倒退出门。那女子竟能当得起这二人如此大礼?待到二人不见。那若冰小姐长袖一挥,那门竟是自动关上了。原来却还是个武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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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钱氏钱庄密室中,钱老板满头大汗,胖胖的身躯不住发抖。那两只小眼睛里满是惊恐。是何人竟能使这钱老板如此惧怕?他钱氏钱庄在杭州城也是排在前三的大钱庄了。平日里只有别人怕他的,哪有他怕别人的?
细细一看,原来在密室昏暗的光线下还有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珠的黑衣人,正拿着一把匕首顶着钱老板的胸口。那人眼神如电,浑身冒出肃杀之气。久走江湖的人就知道,此乃杀人过多所造成的。
那钱老板战战兢兢,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声音打着哆嗦道:“萧大人,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请你把你的匕首拿开些吧。我晕血的。”
“哼,你如今已是我们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是你稍有异心,别说那位主上了,就是我也将必取你首级,定杀不饶!你也该听过我暗杀堂的威名。哼。”那黑衣人的声音如那万古不化的冰山般冰冷。收起了匕首。
那钱老板连连作揖道:“萧大人说的不错。小的不敢有丝毫异心。此心可表天地。大人交代的事情,我必定完成。查探吴氏和柳大人,不,柳老头的关系的。”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不忠。”说完径直往外走去。那钱老板赶紧跟上。到了院中,那黑衣人一顿足,整个人如大鸟一般腾空而去。只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夜色中。那钱老板一脸余悸,望着那黑黑的夜空,冷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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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县衙,知县马有德正和他那宝贝儿子叙话。那马有德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已经发福。圆脸,厚唇。没有留须。整个人倒也显得富态。他儿子马文才此时正站在他旁边,那马文才倒也生的俊俏。只是那身体比较虚浮。整个人显得没有精神,想来又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亏了元气。
马有德微笑对着马文才道:“儿啊,这吴氏的吴媚你不是一向交好么?你可知她与这柳大人是和关系呀?”
马文才随即道:“爹爹,这吴媚以前倒真没有提过这柳大人和她们吴氏的关系。孩儿估计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您看这题字是不是有问题?”
马有德哈哈一笑道:“题字定然不会有问题,谅他吴氏也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柳大人的题名。这不是自寻绝路么?故我说这题字却绝不会是假的。”
马文才一脸兴奋:“那照爹爹这么说来。那就是柳大人和吴氏有较深的关系了?这柳大人以前是从没有给别人题过类似的商铺名的。”
“嗯,爹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这柳大人和吴氏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为他破例。儿啊,你不是对那吴媚一向甚有好感么?”马有德笑道;
马文才急忙道:“这个,是有好感的。可惜那吴媚对孩儿却是不冷不热的。”说完苦笑一下。“唉。儿啊,要继续保持和吴媚的友好关系。这关系要搞好了,以后对我们的作用可是大大的有啊。”马有德鼓励道。
马文才道:“孩儿知道的。以后会和吴媚搞好关系的。要是能…嘿嘿….把吴媚搞到手。那才好啊。”
马有德微微一笑:“嗯,我儿不错。但是记得,别用强。这吴氏有柳大人在后撑着。你可切莫过火了。”
马文才笑道:“孩儿省得的。孩儿的本事爹爹也该清楚啊。呵呵。”那马有德道:“到了初八,爹爹与你一起准备一份厚礼去吴氏道贺。尽管没有接到吴氏的请帖,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柳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是不是?”父子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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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府内,一个清瘦的老者披着一袭长衫,坐在院中,喝着小酒。此人是谁?答曰:杭州知府大人沈望轩。
那沈望轩双目带彩。已有几分醉意。端起酒杯喃喃道:“我的柳大人啊。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你可是从不为人题这商铺之名的呀。若你想在这做生意,赚点银两花花。完全可以找小弟啊。就算不找小弟,也可对我说一声啊。大家有个照应嘛。若不是这样的话,柳大人,你是想在杭州城安排什么呢?还是另有所图?真是想不通呀!”
说罢,又是提起酒壶往酒杯倒酒,却怎么也倒不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酒壶原来已是空空如也。
沈望轩摇摇头站了起来:“也罢。到时候去看看吧。不管怎么样,这吴氏的老主人吴文英也是和我相识一场。”原来这些做官的都是读书人出身。自然会认识一些文化圈子里的人。
原本没有任何其他意义的一次题字竟然让这么多的人睡不好?奇怪吗?细细思量来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呵呵,这不奇怪的事变得奇怪了,奇怪的事变得不奇怪了。和后世的有些现象是多么的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