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安庆府段。
远远看去,长江大堤正处于一片泽国之中。而最让人震惊的是大堤中间竟然有近两千米的间隔。为何一条大堤中间不见了呢?无他,乃洪水来时冲垮了大堤,想那洪水来时的凶猛,竟然像一把巨大的剪刀一样,活生生地撕裂了大堤近两千米。
因为洪水泛滥的原因,靠近长江边的村庄已是十室九空。位于低处的村落已是一片泽国,时至今日洪水还没有退走。而水面上随处可见漂浮的人畜尸体,因为夏日的烈日暴晒和洪水的浸泡。水面上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而此时,安庆府知府大人张岳平正坐在一艘大船上。张岳平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身材不高,体型稍胖。其人特别之处就是一双小小的眼睛了。笑得时候眯成一条线,眼睛没了。不笑的时候,小眼睛里却尽是精明世故之光芒。
“怀宇兄,打捞得怎么样?”张岳平转头对着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问道。
那师爷模样的人姓陈名怀宇,已经追随了张岳平多年,张岳平有什么事情总会咨询一下此人,这师爷之名倒也是实至名归。同时,二人私下里的关系也不错。
陈怀宇对着张岳平施礼道:“大人,今日已经打捞上了近百具尸体。至于没有浮上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嗯,明日里继续打捞,同时对于家畜的尸体也要一并打捞。打捞后集中起来,在城西的乱葬岗集体掩埋。以免发生瘟疫。若不好处理则集中后全烧了!”
“大人放心好了,小人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嗯,你办事,我放心!时已近午,这酷暑难耐且气味甚是难闻,我就先回去了,你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是!小的这就去办。大人好走!”
话毕,陈怀宇离开了大船,来到了另一艘较小一些的船上。而张岳平张大人则命令掉转船头往知府衙门而去。
安庆府衙门,深夜。
衙门口的两盏灯笼高高挂起,在深夜的大街上很是醒目。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浑身着黑衣,只露出两个眼珠的人影看清了衙门上的字迹后,微微点了点头。只见黑衣人行动如风,几个快步来到了衙门口的围墙外。黑衣人靠围墙后,很是机警地向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只见黑人又如狸猫一般,沿着围墙噌噌两下竟是沿着墙壁,徒手爬了上去。确定院里没有什么人后,黑衣人如一片落叶悄然落下。没有任何声响亦没有惊动任何人。
黑衣人沿着院子打量了一下院内的布局,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一个方向而去。其间,知府衙门内的几对护院武师穿插而过,均被黑衣人巧妙地躲了过去。看起来对于院内的布局竟是烂熟于胸。黑衣人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座小楼前。那小楼前的护院武师正坐在地上打盹也,黑衣人眼里有了笑意,真是天助我也!只是一个起落间,黑衣人就来到了护院武师的身边,可怜那护院武师到现在都没有察觉。看来这实力差距还是很巨大的。黑衣人手指一点,那护院武师随即倒下。黑衣人随手一提,那护院武师的一百多斤在其手上竟似无物。随后黑衣人将其放在了小楼后面的花丛中。
悄悄地从花丛中出来,黑衣人一个纵身,有如一只大鸟轻轻地落在二楼的走廊上。黑衣人来到窗户跟前,从腰上取下一把小刀,轻轻地伸进窗户缝里,手上暗劲一吐,那窗户的插销竟是如豆腐一样被小刀轻轻地划破开来了。黑衣人对于自己的行动很是满意,眼里有丝丝得意之色。但是,黑衣人仍是很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轻轻地推开窗户,足尖一点,人已是到了房间内,然后手一翻,那窗户已是自动关上了。
黑衣人来到了房间内的大床边,依稀可见床上有两个人。鼾声依旧,睡得正甜。细细一看,乃一男一女也。黑衣人对着那女的手指一点,那女的连反应的声响都没有,一动不动继续睡去。对着那男的,黑衣人手一挥,点了穴道。然后挥起手掌,霹雳啪啦在那男人的脸上扇起了耳光。那男人马上惊醒过来。增开双眼,想动手却发现全身都动弹不得。想出声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大急。额上的汗珠顿时滚滚而下。此时那黑衣人竟然点起了房间里的烛火。看向那男人的眼里充满了讥讽。
“张大人,不要着急,深夜造访,乃是有事相商的。”张大人?原来这男人就是安庆知府大人张岳平!惊!更惊的是那黑衣人一开口,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口音。
张岳平急的浑身大汗。黑衣人一双眼珠转来转去。黑衣人却是毫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道:“张大人听着就好了,今次来呢,就是来通知一声,以后张大人就和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黑衣人随手从身上摸出了一叠纸张,往张岳平的眼前一张一张地给他过了一遍。张岳平的眼神由惊讶到惊恐接着就变成了一片死灰。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竟是再也不挣扎动弹了。
“张大人现在是否想和我说话了呢?是的话就眨眨眼。”
张岳平眨了眨眼,黑衣人出手如电,解开了张岳平的穴道。张岳平试着挣扎一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谁?手里的东从何而来?”
黑衣人眼一瞪:“哼,我是谁还不是你现在能问的。至于手里的东西嘛,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个东西来得太简单了。对于我来讲,要多少有多少。”
张岳平擦了擦汗:“那你们是如何得知我所做的事情的?”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就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不动手杀你,自然是有人来杀你的。信不信?嗯。”
“老夫不过是贪污了一点银两而已,再说了,若是拿不起,啃不动,老夫自然是不会去拿的,你以为老夫就这么容易上你们的当?”张岳平小眼睛里闪出了绿光,这老小子也是不好对付的人啊?
哪知,黑衣人轻蔑地笑了笑道:“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量?就这些东西还搬不倒你?是不是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啊?”说完,竟是又拿出了另一叠的纸张。朝张岳平的面前一甩:“哼,井底之蛙。仔细看看吧!”
张岳平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起来,这下看得却是脸色大变,越看心越惊。拿着纸张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们就是……就是……天之眼?”
“哈哈,哈哈。为你撑腰之人还能保住你吗?只要这些东西落到有心人手上,只怕是没有人来救你们的。”黑衣人大笑:“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听话,我保证就是天之眼来了,你也一样能安然无事,在你的知府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就算是今年的大堤失修之事亦可不了了之。哼哼,要知道这个事情可是数以万计的难民!”
张岳平的小眼珠转了几转:“那你们用什么来保证呢?老夫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哪知,张岳平此话一出,黑衣人的眼里闪过厉色,怒道:“你以为你还有讲条件的资格,杀你和杀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说完,手一挥,那房间里的书桌突然分成了两半,等到张岳平看到时候,那黑衣人的手已收回,竟然没有看清黑衣人究竟是怎么就把那书桌分成了两半。
张岳平大骇,不敢再出声。那黑衣人忽然笑道:“不错,还不错。有点老奸巨猾的本色。张大人,听说你有一个儿子正在京城游学,好像张大人就只有一个儿子吧。叫什么来着?是张立成吧?呵呵。”
张岳平的身体开始抖了。黑衣人的呵呵笑声比之刚才分断书桌更令人不寒而栗。儿子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你们对成儿做了什么?”
“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们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就看张大人以后的表现了。”
张岳平咬咬牙道:“好,以后我张岳平就把命给你了!”
“早这样不就结了,现在你听好了,你以后的任务除了救灾外,还得准备大量的武器和粮草。我会定时来拿的。”
啊?准备武器和粮草?
张岳平大惊:“这,这,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冷道:“我们想干什么,你就不要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至于我们是什么人?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们目前叫做------”
黑衣人凑在张岳平的耳边轻轻吐出两字。
“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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