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四人跳下墙回去说给花长念和万氏听。
两人对花长芳没多少关注,万氏只说了句:“就她那性子,嫁到谁家也过不好。”
倒是花顺风更让两人感慨。
“好好的大小伙子,咋就变成这幅模样?”
“爹娘又心软了?”
“唉,媳妇没娶好呀。想当年,娘才生了你哥,顺风才两岁大,偷偷拿了鸡蛋给你哥吃。”
当年还有好的?花云鄙夷:“鸡蛋最后谁吃了?”
万氏笑:“你哥才一个月,哪能吃鸡蛋的?娘当然让他自己吃了。知道你想啥,娘不是心软,就是感慨,孩子哪有差的,后来变了,也是大人教的。”
说到这又叹气:“二房三房那两个大的就不一样,才一岁大的小人就知道抬手打你…真不一样。”
一岁就打人,肯定是看着傻花云谁都能欺负,他们觉得好玩有样学样了。
“二房三房那俩和大房那俩大的真不一样。”花雨冷笑:“姐,你不记得,咱以前在村里被小孩围着打,要是花顺利和花顺齐他俩见了,他们也上来打,一边打一边笑。要是花顺风花顺水看见了,他们会把小孩都打跑。”
花云不信,这么好?
花雨更加冷笑:“然后他们自己按着咱打,手下可没留情。”
花长念、万氏:“...”
“都不是好东西。”花冰冷道:“现在是咱家过好了,他们不敢了。”
花长念和万氏顿时难受的不行。
万氏叹息:“我还记得,有次娘做饭时,为着啥呀,李氏摸起擀面杖往我身上砸,顺风突然跑过来,挡着李氏,还让我跑。那时,他三岁,也知道跑来后头看你哥,偷带一口馍的,后来咋就…”
花云有些生气:“娘这是觉得欠了他的?”
“不是,”万氏慌忙否认,极力证明:“他长大些可没少欺负你们,娘欠他啥?娘就是想不明白,好好过日子,大家和和乐乐的不好吗?”
花长念跟着道:“那么一大家,说散就散了。”
那家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谁都知道老花家此后就完了,他心里不可能不难受。这个地方的人对血脉的执念,是花云和风行无法理解的。
花云决定还是把葛氏弄回来,她倒是要看看花顺风还能美好回去不。
人好抓,葛红英拐走葛氏,仍是在淇县落的脚,这些日子过去,也不知道葛氏有没有跟葛红英做了同一行当。郑达微派人直接将人大白天就抓了回来,葛红英哪里敢拦,不知道是惹了啥事儿,左思右想,生恐牵连到自己,收拾东西跑路了。
人不能去祖坟脏了地,那家里就没讲究了,花云一踢,战战兢兢的葛氏就跪在了花长念家大门口。不过花云又一想,待会儿闹起来岂不是吵了小花阳睡觉,又把人提溜起来提到花家祠堂前跪着。
一路招摇,等到了祠堂,村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花长光一家也拽着花顺风跑了来,看到葛氏,五双眼睛冒了血丝,花顺风呆呆的眼神好像有了变化。
葛氏跪伏在地上,抱着脑袋不敢看人,小声乞求:“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花族长老脸威严,长声道:“开祠堂,处置不孝子媳葛氏——”
这老头是不想外姓看笑话?某姓开祠堂,外姓可不能看的,这是规矩。
花云善意提醒:“葛氏当初抛夫弃家,可是跟了暗娼走的。过了这么些日子,还不知接了多少客。”
花族长老脸涨红,如此不贞不洁的妇人,万万不能踏进祠堂,脏了祖先的牌位,给花家后代惹晦气。
花云说的这么大声这么清楚,围着的人都听清楚了,一时之间,看看葛氏,再看看花顺风,两边不停的来回看,众人神色诡异。
张氏差点儿厥过去,这贱蹄子可还是顺风的妻。她为啥不辩驳?为啥不反对?可见人家花云说的是真的啊。这个贱人!
张氏盯着缩到地上颤抖的如同落水狗般的葛氏,若不是花云在旁边,她一定扑上去撕了她。
村长可比花族长上道,恭敬请示花云:“葛氏做了坏人家祖坟风水这么大逆不道之事,您看,咋个处理法儿?”
花云似笑非笑:“不急,先让他们处理家事要紧。”说完又对着张氏扶着的花顺风道:“我娘还惦记着你两岁时给我哥鸡蛋,三岁时替我娘挡了李氏一棍子的情,这葛氏交给你,便是还你情了。”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要说情,花长念一家被老花家磋磨这些年,还有啥情要还的?听听,两岁!三岁!之后呢?花顺风如何对待花长念家几个孩子,村里可是没人不知道的。哪个没见过老花家几个孩子明目张胆欺负人的?
花长光一家和人群后头偷偷观望的老花家别的人,都羞红了脸。
村长看眼不复方才呆傻,眼睛泛起赤红的花顺风,心里也鄙夷了一道,脚下离着葛氏远了些。
花云也让开了地方。
众人也跟着往后退了退,花家祠堂前头留出一个大圈,葛氏在正中间,花长光一家在旁边。
花顺风眼里聚起了光彩,同时聚起的还有滔天怒气。他拂开张氏的手。
张氏一愣,哭道:“顺风?你可醒了?”
花顺风晦涩点点头,目光盯着葛氏一瞬不瞬,摇摇晃晃朝葛氏走去。
葛氏一直抱着脑袋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做了娼?”
花顺风的声音很嘶哑,听得花云很不屑,果然娶了媳妇忘了娘,花顺风离家是为了葛氏,失了魂也是为了葛氏,如今回神更是为了葛氏,现在,第一句话,关心的仍是葛氏。也不知道张氏怎么想。
花云扭头看张氏,只见张氏神色复杂,盯着葛氏像被杀了她幼崽的母狼似的。
真好,葛氏,张氏自己就能撕碎了,不用她动手了。
葛氏身子一僵,呜呜哭着,慢慢抬起头来,原本的圆脸盘子变得有些尖尖,神情憔悴的很,比原先少了娇蛮多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花顺风眼神一动,可随即想到花云的话,葛氏的身子不知多少男人碰过了,心里便一阵恶心,他想,这惹人怜的模样,他可从未见过,是不是她哪个“恩客”调教的?她用这姿态勾了多少男人?她在多少个男人身子底下——
葛氏开始看见花顺风眼里的心疼,心里一瞬有了依靠,可那心疼一闪而逝,恨意妒意疯狂涌起,便觉不好,扑过去抱着花顺风的腿大哭:“顺风,顺风,我错了,我错了。当日官兵上门抓人,我我我,我是吓坏了,我一个妇人有什么胆子?我害怕呀,不知怎么,我就跑出来了。后来遇到老乡,她说收留我,可是,可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是做那个的。我想跑来着,我想你,我想着你,可是,可是,她用绳子绑我,用鞭子抽我,给我下了药,等我醒来——顺风,顺风,我不是自愿的,你别生气。我回来了,回来了,以后我守着你好好过日子,咱好好过日子,我给你,给你生儿子,生十个八个儿子,好不好?好不好?”
张氏听得吐血,要上前,被花长光拉住:“你让顺风自己来。”
“他再一心软——”
“不会。”花长光很有把握,同为男人,再爱一个女人呢,也不会容忍自己头上长草,更何况还是一片大草原。
花顺风一脚踢开葛氏,自己晃了晃,咬牙道:“你脏了,你这个破鞋,你不配给我生孩子!”
葛氏伏在地上撑着脑袋,愣住:“顺风,我,我,不是自愿的…你不能不要我。”
“呵呵,我不能不要你?当初,我就是想着我不能不要你,你做了那缺德事,我也跟着你走了。我劝你回来,你怎么说的?你千般瞧不上我,万般看不起我,说我拖累了你,说我家拖累了你,你要享福,你要当官家少奶奶,你要荣华富贵。我天天低声下气求你,大难临头,你自己跑了,你把我往官兵手里刀尖儿上推!你把我当肉盾推出去自己跑了!”
众人一惊,还有这内情?这葛氏——花长光家娶了她倒霉啊!
张氏死死忍着冲上去生生撕了她的冲动,她的儿子,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儿子,这个贱人当什么了?她怎么没死在外头!
“你说的对,你是个妇人,胆小,我不怪你。”
众人听到这,无语,这也太痴情了,花顺风是个傻子吗?
张氏更想撕了葛氏了,都这样了,她儿子还不怪?这个狐狸精投生的!
“可你不贞!你对不起我!你让人碰了你的身子!你要真心里有我,你怎么不去死!你咬舌,你撞墙,你也该保住你清白身子!”
我累个去,花云心道,原来你爱的是人家葛氏的清白身子?还以为你多爱呢,到头来爱的还不是自己?
只花云和风行才这么想,在场众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纷纷点头。妇人的忠贞可是重中之重,一旦失去,全完了。
“我也不愿,我被逼的——”葛氏痛哭流涕,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一句。
“你可以去死!”花顺风吼道。
葛氏狼狈避开他血红的眼睛,她怎么舍得死?万一日后有机会翻身,她能过上荣华富贵呢?
突然,花顺风疯了一般踢向葛氏,一脚接一脚,踢得葛氏抱着脑袋在地上滚。幸好他身体弱,葛氏没被踢死,跟个葫芦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狼狈异常。
“你怎么不去死!我明明让你回来!你怎么不去死!我说了不让你去淇县!你怎么不去死!我警告你了不能去泼血!你怎么不去死!你嫁过来,我天天伺候你,跟奶奶一样,你就这样报答我!你怎么不去死!”
或许是恼了,或许是不甘,也或许,她心底从未瞧得起花顺风过,又是一脚踢来,葛氏不躲了,双手抓住花顺风的小腿,往后一掀。
“你怎么不去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黄花大闺女一个,爹疼娘宠的,凭什么嫁给你就过一辈子苦日子的?我想吃好的,喝好的,穿金戴银怎么了?一个大男人不求上进,还得让自己媳妇儿谋划的。我就做了怎么了?你跟着去吃香喝辣不也觉得好吗?嫌老娘脏?呸!你还是个吃闲饭的呢!花顺风,我就从没看得起你!你怎么不去死!”
嘶——,人群惊了,这是讨得什么媳妇哟,厉害到天上去了。
花顺风大怒,往前又是一脚,狠狠踹过去。葛氏不甘示弱,缠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又抓又咬,两人打成一团。
花云无聊打了个哈欠,对看得目瞪口呆的花长念万氏花雨花冰道:“走吧,他们不死不休,没什么看头了,回家吧。”
小花阳在家里,由姜婶子看着呢。
万氏不放心小儿子,忙回转,花长念紧跟着走。花雨花冰意犹未尽,坚持看到最后。
风行懒洋洋笑:“回去也没事,不如,咱们去飞船上检查检查系统什么的。”
这话是在花云耳朵边说的,这人分明是想…
花云瞪眼:“走。”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身心健康。
风行屁颠颠跟着花云走了。
村里人难得看这么热闹的,谁也舍不得离开。
后来,花雨花冰回来讲,还是花顺风力气大,打得葛氏没力气了,他说葛氏还是他的人,他要自己处理。村里也没拦着,睁眼看着他把葛氏带走了。没往花家去,那方向瞅着是去县城,也不知道要干啥。
后来,再没人见过葛氏,村里人都说花顺风把葛氏卖到窑子里去了。而葛家,自始至终没出现过。
只有花长念家知道真相,是郑达微暗中派人看着的,花顺风也是绝情,竟然把葛氏带到县城边上一座破庙里,找了一群二流子要饭的,轮番把葛氏上了,他就在一边冷眼瞧着,一直到葛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咽了气,扔到野地里被野狗吃。
花云问万氏:“你还觉得花顺风有小时候的好?”
万氏不说话。葛氏再对不起花顺风,身为一个女人,也觉得葛氏的下场太凄惨。
花云又对花长念道:“如今看来,爹,你指定随了亲奶的性子,有情有义就是没主意。”
花长念呵呵的笑,也不觉得难堪。
“李氏生的那一窝都随了她,无情无义,唯利是图,心狠手辣,没脸没皮。”
花长念仍是呵呵的笑,半天道:“你们亲奶和李氏也是亲姐妹,看来应该是一个随爹一个随娘。幸好,你们亲奶跟李氏不一样。”
风行看着他笑,这俩人实在没脾气又对孩子纵容的无法无天,才让他老婆不忍心扔下他俩不管的。他老婆有时候也太心软。
花雨笑着问花长念:“那我们几个随了谁?”
花长念一愣:“反正不像爹和娘,你们是觉得咋好就咋长,好,比爹娘出息,幸好没随了爹娘。”
这话说的,风行直摇头,真是没脾气啊。
也不知葛氏的事给了他们啥想法,花老头带着一大家子人,除了花长光家,跪在了花长念家大门前,跟一地雨打的鹌鹑似的,好不可怜。
可惜村里没一个人同情的。
花长念不慌也不动心,只请了村长来,把当初分宗文书念一遍:“我家和你家早没关系了,以后,你们别往我家跟前凑。”
哪怕花老头咳得要死,花长念也没动一下容。亲娘和亲爹,他早选了亲娘。
花云看得很满意,花雨花冰也满意,还特地给蒙阳书院的花雷去了封信,把这些事儿仔细念叨了。花雷回信仍是自己一切都好,等放了假就回来。
家里一切都好,日子也不无聊,花长念和万二舅忙着雇短工种地,家里头有个小花阳各种卖萌各种哭笑,花雨忙着学医,花冰苦恼着自己长大后做什么。花云和风行反而最闲,从来不关心新院子的进度,打打猎飞一飞,再无所事事就去前头听墙角。
自从那一跪,花家觉得逃过死劫,开始各种闹腾。每日里鸡飞狗跳,成为村里唯一谈资笑料。各家各户忙着给花长念家花云家打工挣钱,哪有时间闹家庭矛盾?因此花家成了全村关注对象,谁闲着没事都爱去那家听一听。
他们便是知道了也仍是闹,没办法,不闹,日子没办法过。
花老头和李氏有花长光一房养着,不愁吃喝。但花老头还想着平衡着几个儿子,想让花长光帮花长宗和花长耀起来。李氏却是为了花长芳,当初花长芳住的房子作为补偿给了花长光一家。现在还想原样住回去,张氏第一个不愿意。花长芳住着,行,给钱。要么买,要么租。婆媳俩为了这间房,整日吵个不停。
老两口连着三房人,除了当初留下的几亩地,没了进项,几个男人倒是肯踏实种地了,可不够吃呀。花长宗和花长耀自己不出面,撺掇着花老头让花长光让出一半地来。花长光当然不乐意,父子俩天天不愉快。
还有当初给二房三房建的娶媳妇的后院里的屋,后来卖给了花长光,梁氏王氏起了要回来的心思,眼瞅着大儿子就要娶媳妇,也想撺掇李氏来着。可惜李氏如今眼里只有花长芳,她们只得自己使心思。跟张氏三个妯娌每日哭哭闹闹。
又因着二房三房孩子没有学堂上,两房夫妻又跟老两口苦求。
方氏倒是没跟家里闹,只是某天去淇县探了一次监,回来请娘家出面,非得和离带着孩子走。李氏指天咒骂哭闹也没能留下娘仨。
郑达微事后跟花云道,花长祖实在得罪的人多,关在大牢里天天被一群男犯人各种“伺候”,活着出来的希望不大。
后来听说方氏远嫁外地,那里不会有人知道俩孩子的生父是犯人,许是会有平静的生活。
陈家也因为钱财上的事情与花家打起了拉锯战。那么一大家子,只花长光一房算得上富裕,个个打得大房主意。被偷过,被抢过,花长光和张氏苦不堪言。
花顺水忍无可忍,说服爹娘,麻溜利儿的,将家里属于他家的屋子都卖了,在村里离着花家远的北头买了一处不住人的院子,足够他们一家人住,多了地方没有。一家人就这样搬了出去,还拴了两头大狼狗回来。只每月给老两口些粮食蔬菜够他们嚼用,多了不给。敢上门,放狗,日子终于清静了。
买屋子的人,是个商贾,买了做仓库用。每个屋子都堆满了货品,看得花家人眼热。可惜两个彪形大汉守着,你敢多看一眼,他们就上来打。花家人不敢跟他们闹,所有精力都用在自家人身上,绝不让别人沾自己屋头一丝便宜。
后来,在花长宗和花长耀的努力和瞒天过海下,花长芳嫁给年过半百的富商为妾,给家里换回几亩地。然后,分了家。
花老头和李氏苍老的更不成样子。
搬家后,张氏给花顺风精挑细选了个新媳妇,模样一般,不善言辞,看着很是老实柔顺。仿佛葛氏燃尽了花顺风所有的爱情和柔情,他变得沉默寡言,每日只是做活,对新媳妇也是木着脸,但那新媳妇却很是满足,嘘寒问暖。张氏很满意,四处说这样的媳妇才是过日子的。
就这样看着花家的热闹,新宅子竣工了,可以住人了,马上中秋了,花雷回来了,花云和风行要成亲了。
两人把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上年的八月十五,风行来到这个位面,这年的八月十五,月圆人也圆。
两人婚期定得早,京里得到消息,源源不断的贺礼成车成车运来,送进了行宫一般的新宅里。
风行惊奇:“陛下这是把自己私库都掏光了?”
大总管和大统领亲自来道贺。
大总管笑:“牡丹阁那事,多亏了国师和国师夫人。您也知道,牡丹阁背后之人的身份,那前朝宝藏自然也被挖了出来。”
大统领说话便直接的多:“顶得上皇上十个私库了,那里头的好东西…皇上都不知是该多吃碗饭还是吃不下饭了。”
大总管翘着兰花指,也跟着大统领笑起来。
离了京城,在这没四方宫墙围着的开阔乡下,两人都放松不少。
风行也笑,一左一右揽着两人的肩,大方道:“替我谢过陛下。你们也知道,这些,我和花云真用不上,大家老朋友了,你们看上什么自己挑。”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客气,知道风行说的不是虚的,都笑着道:“那可说好了,里头几样东西,咱可眼馋许久了。”
八月十五,吉时到,一身耀眼红衣的风行带着新郎帽,来到花长念家迎亲,身后的花轿是宫里送来的,大统领说是皇后送的,当年她嫁给皇帝做的就是这一顶。
高大的大红轿子,绣着百花,纹着龙凤,缀满宝石珍珠,晃花人眼。
风行却一眼不瞧,一路过关斩将,姜大叔家,张来子家,董郎中家,孙虎家,甚至顾老也来守一关,最后终于到了花云的闺房外,外头守着的是花雷四兄妹,小花阳在花雨怀里呜哇哇冲着风行叫。
花雷张嘴要说,眼里却先流了下来。花雨花冰也掉了泪,只有小花阳开心咧着小嘴流口水。
最后,花雷只道:“你要好好待花云。”
风行郑重点头。
花云身着同样大红的嫁衣,却没戴盖头,站在屋子当中,笑微微看着风行。
风行身后的大总管大统领还有郑达微等人,只觉得她身上绣的那只整凤,如同带着花云势无可挡的气势斜睨众人,仿佛下一刻便要凤鸣九天,翱翔天地。
风行激动不已,哪怕两人早已在一起。同手同脚走到花云面前转过身:“我背你上花轿。”
花雷怒,说好那是他的福利,待要上前,被郑达微拉住:“这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他们喜欢怎样便怎样,或者说,花云喜欢怎样便怎样。
若是他,他也不愿花云被除自己以外的人背。郑达微努力让自己脸上笑得灿烂。
花雷心里微微一叹,如今,他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毛头小子了。乖乖跟郑达微站在一起。
没有哭嫁,花云甚至说了句:“爹娘,过会儿去那边,晚上大家一起吃月饼。”
吉时在正午前,白天拜天地,吃喜宴,晚上赏月,吃月饼,正好。
万氏眼泪愣是被她说的倒回了去。
花长念哎哎应着,却是眼泪流个不停。闺女不是他的了。
迎亲马,自然非千金莫属。有些日子没见,千金想念花云的紧,驮着风行围着轿子欢快的跑,不是风行拦着,它能把马头伸进轿子里。
花云撩着鲛纱的轿帘笑个不停,还说跟风行换地方,气得风行恨不得咬千金脖子。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这样的迎亲,他们头一次见。
郑达微做婚礼主持,笑容满面,致贺词,谢宾客,喊一拜,二拜,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风行突然横抱起花云,两人笑颜那样和谐那般相同,风行一转身,忽然飘落朵朵桃花,水做的桃花,薄薄的粉粉的,在众人头上身边飘扬洒落。
众人欢呼。
郑达微笑着,目送两人向后而去,桃花落满身,沾在衣服上变成水痕,像滴了泪一般。
大统领大力揽住他的肩:“郑家小子,何时喝你喜酒?”
大统领心里是紧张的,都是过来人,他看着郑小幺不错,不想他伤心冲动做出不合宜的事来,而且,来之前,郑国公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可得把人看好了。
郑达微一笑:“回京城就办。大人到时一定携礼前来。”
“一定,一定。”见他眼底清明理智,大统领松了口气:“来,咱爷们儿去喝一杯。”
“好。”
新房内,比家里炕都要大的雕花大床屋,开着两扇门,上头挂着鲛纱飘帐,用比头发丝还细的金银线绣出仙花仙草仙宫仙景儿。
大红的两人无心欣赏宫里派人来收拾出的美轮美奂的新房,风行端来交杯酒:“老婆,喝交杯酒。”
花云低头,那个无语:“我记得应该是小酒杯的,你什么时候换的大碗?”
风行呵呵笑:“大碗才够劲儿。”
花云很奇怪:“你该不是忘了我酒量比你大吧?”
风行挑眉:“试试?”
“试试就试试。”
花云接过碗一饮而尽,风行同样一口干,转身从屋角抱出一个大酒坛来。
呀,没想到呀,花云觉得以后她得高看风行一眼,水袖一摆,一阵风乒乒乓乓把窗户带上,朝门外飞去,顺便带上了门。
花云撸起袖子,豪迈道:“来吧!”
“好!”
一碗接一碗,一坛又一坛,新房地上多了十几个空酒坛子。
异能者,真心酒量大。
渐渐神智模糊了,视线不清了,花云摇摇脑袋,更晕的慌。
“不可能呀。”
酿红脸的风行却不摇不晃,得意的笑:“我可是水系,酒也是水,傻老婆。”
花云傻笑。
风行几下脱了外衣,抱住花云,扯掉她的嫁衣,抱着她滚到大床上。
花云在下,风行在上。两人双手十指相扣,深情凝视。
风行:“我爱你。”
花云:“我也是。”
鲛纱垂落,无风自动,遮不住的满帘春光。
全文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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