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玩到崩溃
审讯进行到这里，玻璃窗外，柳汀兰双目放光，她知道黄小涵很快就会崩溃，因为此刻的黄小涵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表面的镇定，并不代表黄小涵内心的极度慌乱和恐惧。
“全是胡扯！我根本没有去财务室，而且，我根本不可能带出去那么多钱，我的包包就那么大，装的都是换洗的衣服和假发——”
叶飞鸿摇头叹息，打断黄小涵的话：“按照心理学范畴，你现在的反驳等于欲盖弥彰！黄小涵，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你的胸不大吗？进去的时候，我们看到你的胸挺大的，而事实上，你的胸根本不大。”
的确，黄小涵的胸不大，所有人都能看到，比起孙若舞和柳汀兰，黄小涵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毫无可比性，而且那视频上显示，黄小涵的胸的确比较大。
黄小涵自己也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此索性闭上眼睛。
叶飞鸿慢慢地说：“可当你出来时，视频里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正面，当然也就看不到你当时的胸部大小，这也是你很聪明的证据，可惜的是，你太自以为是！中午我拿了你的包去了一趟银行，尝试着把五十二万现金装进包内，怎么也装不下，多出四万；而且这样一来，包包的外观看起来和视频内的也不一样。于是，我又取出六万，包内只装四十二万，结果包包的外观看来和视频内你离开单位是包包的外观一致了。那么剩下的十万呢？一个**内放五万，不算多吧？反正天黑，别人也看不清楚。”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包内装的是衣服和假发，你们在我家里也找到了那衣服和假发不是吗，而且衣服还是我刚洗过的？”
“所以说，你太聪明，以至于让我苦苦思考了一夜才想明白：你之前买了同样的衣服、假发，都是两件。当天你包里只装了离开单位是穿的衣服，还带了一把锤子。所以无论你进入还是出去的时候，手提包的外形基本一致。当你作案后，你在浴室内烧掉了假发、衣服，把灰烬全部冲进下水道；由于担心在地板上留下焚烧的痕迹，所以，你事先准备好了稀盐酸，用来冲洗地板，因此你值班室内浴室地板比财务室的洁净。为了更彻底销毁证据，你打开了排气扇，抽调焚烧时产生的怪味，可是你忘了一点：焚烧时，衣服和假发会产生纤维状灰尘，在飘散的过程中被排气扇吸附，有的因为静电缘故，就在排气扇的扇叶上附着了。”
孙若舞接口道：“所以中午的时候我特意做了一次化验，把从你家里找到的衣服和假发，去了一部分焚烧，得到的烟尘，和从你值班室浴室排气扇上得到的灰尘，物质完全吻合！”
黄小涵终于剧烈的颤抖起来，有些恐惧地看着叶飞鸿，她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比自己更细心，更可怕。
叶飞鸿轻叹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可是，可是我——”
叶飞鸿摇摇头：“是不是想说，你怎么打开保险柜的，是吗？”
黄小涵看向叶飞鸿，带着恨意和恐惧。
“你是个可怜的女人。为了那个大男生，不但毁掉了自己，还毁掉了你的家庭，波及到你的孩子，并且，你还出卖了自己身体，从你们财务科的科长那里而拿到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也同样出卖身体拿到了监控室的钥匙，不得不说，你很可怜，虽然你很聪明，甚至让人觉得聪明得可怕，但是——”
“不！我不可怜，我喜欢他，我爱他，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黄小涵歇斯底里。
叶飞鸿摇摇头：“一个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的男人，他能给你什么？你只是太沉溺另一个自己，我一开始就说了：那不是人格分裂，而是你自我保护的心理作怪，让你走上另一个极端，过分自大，过分想掌控一切，欲求不满！黄小涵，最后说一句，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仅限于你的心理学，你完全有资格做心理学大师。”说完，叶飞鸿起身，向外走去。
赵华没动，孙若舞也没动，玻璃窗外的人也没动。
就在叶飞鸿打开审讯室的门走出去，嘭地一声把门关上的那一刻，黄小涵失声痛哭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我认罪——我，都是我做的，和别人没关系！呜呜——”
“呼！”赵华的手抖动了一下，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
孙若舞可怜地看着黄小涵，微微摇头，觉得一切都很残忍很可悲而不可怜，但绝对让人心酸难过。
玻璃窗外，柳汀兰等人也都长出一口气，似乎在回味着之前的审讯，案子破了，可是并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越发心情沉重。
黄小涵招供了，五十二万多赃款，被她用隐秘帐号存了起来，只提出五千块给了那个大男生。五千块，一个月的生活费——除了玩电脑就是陪黄小涵，五千块绝对活得滋润。
刑侦科，柳汀兰呆坐在办公桌前，门外传来大办公室内警员的议论声，柳汀兰仿佛也没听见，她觉得心寒：那个女人的心智和心理，好可怕！那么叶飞鸿呢？岂不是更可怕？
如果叶飞鸿就是叶鸿飞的话，凭借他的心思和才智，设下一个谜局——柳汀兰不敢想下去，因为她已经冒出了冷汗，叶飞鸿，神秘得可怕。
重案二组的王辉感叹道：“赵科，假如是咱们审问，估计三天之内难让黄小涵吐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小叶法医的心理学，玩得黄小涵崩溃啊！”
“估计柳科比咱们强点，两天时间内或许能审问出点名堂吧。”一个警员笑道。
赵华猛抽了一口烟：“怎么说呢，我觉得吧，小叶的审讯咱们是学不来的，但得好好研究一下他玩心理的法子，效果真他妈好啊，我一开始都不知道他要干啥，可后来我才发现，黄小涵的确很可怕，也只有按照小叶的方法，不断地摧毁黄小涵的心理防线，才能让黄小涵彻底崩溃，主动交代。范小磊，立刻把审讯视频拷贝出来，多弄两份，给魏署长送过去一份，剩下这份，嘿嘿，每个人在这里至少给我看五遍以上，然后写心得体会！”
“不会吧赵科！”
柳汀兰打开房门扫视了一眼所有人：“赵科说的没错，我也要，帮我拷贝一份，我也反复看，写心得体会，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就这样吧，心得体会我来收，并且审阅！”
“呃——”所有警员都老实了，的确，叶飞鸿的审讯堪称经典，有很多东西的确值得他们认真观看学习。看到部下们丰富的表情，赵华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赵华就拿了一份视频去找魏益民，当魏益民看完审讯视频后，赞不绝口，大为感慨地说：“真看不出来，这小叶了不起！我看啊，这份视频完全能作为一个典型特例教材，让咱们云城警察好好学学。现代社会，高科技高智商犯罪屡有发生，咱们自身素质有待提高。我看不但要学习这视频，还可以让小叶搞个心理学讲座嘛！”
“魏署长，这可得您做主，呵呵，谁让你是大署长呢？你有远见卓识嘛。”赵华笑道。
魏益民呵呵一乐：“给我戴高帽子？那好吧，我和老武他们商量一下，你也让小叶拿个方案出来，也不用太长时间，三五次就行，你挑选几个精英骨干，有针对性地培养一下，至于下面的单位嘛，每单位抽调一两个过来参加学习吧。”
赵华点头：“好，我去和小叶谈谈。”
话没说完，电话响铃，魏益民接听后站起来笑道：“走，一起去看看，有人送锦旗来了！这个小叶，还真给咱们长脸啊，呵呵，真不知这小伙子还有那么神奇的医术！”
“送锦旗？”
“是啊，别忘了昨天上午的和平小区的案子，小叶可是救了那小孩一命，据说小孩已脱离危险，只需要调养几天就能完全康复，奇迹啊！”魏益民大笑道，和赵华来到楼下，就见小孩子的叔叔搀扶着爷爷，老爷子双手捧着“神警奇术，惩恶扬善”的锦旗，后面敲锣打鼓的，咱们的小叶同志居然躲在武副署长后面，一脸腼腆的笑容。
副署长姚进军接过锦旗，转身送给叶飞鸿：“小叶，好样的！”掌声四起。
魏益民走上前来，搀扶着就要跪下去老人家：“使不得，老人家，这可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人啊！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是叶法医给了我们希望，我孙子能活下来，完全是叶法医的功劳，我老头子没什么能报答的，就只能给叶法医磕头了，感谢啊，恩重如山哪——！”老爷子哭喊着，声声震耳，让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叶飞鸿把锦旗交给孙若舞，上前扶着老爷子，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又给老爷子一番安慰，和几位领导把老爷子送走，并说有空去看看老爷子和孩子，老爷子再一次千恩万谢，才不舍地上车离开。
叶飞鸿刚要悄然离开，被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拉住：“小叶同志，我是人民医院的楚云峰，我有个问题很不解，和你一起抢救小男孩的护士告诉我，当时小男孩基本没有生命特征，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小男孩还活着的，还有你的手术——”
“楚院长，我本来就是临床医学毕业，中医在修硕士，而且还是家传的中医。”
“家传？你家长辈——”
叶飞鸿见众人都看过来，于是笑道：“我姑姑的外号叫‘女神农’，姓叶。”
“女神农，姓叶！”楚云峰大吃一惊，“十多年前销声匿迹的女神农，针灸、处方、外科、音容四绝的女神农叶晴歌！天啊，这就难怪了，小叶，如果有时间你一定要去人民医院，呵呵，对了，你师父可否——”
叶飞鸿摇摇头：“师父隐居，不想外人打扰。”
楚云峰很遗憾，怅然若失。而其他人有的则讶然地看着叶飞鸿，如果说叶晴歌这个名字没多少人知道，那么“女神农”的名号不知道的还真不多，特别是一些有身份的人都知道“女神农”是一个医术神奇，容貌绝美的女人。但现在，在场的人没想到女神农是叶飞鸿的师父！
女神农销声匿迹十几年，不会就是为了培养叶飞鸿的吧？老天啊，这个小叶，真不简单，得好好相处！不少人同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楚云峰和叶飞鸿又寒暄了一阵子，直到叶飞鸿答应有时间去人民医院看他，才恋恋不舍地和魏益民等人告辞离开。
目送楚云峰上车车远去，魏益民回过头来大声道：“小叶同志的一等功，我一定要争取来，我魏益民把话说在这里，只要大家能像叶飞鸿这样，细心、大胆，自身业务素质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们就能立大功，我会竭尽全力为你们请功！”
“哗哗——”掌声再次响起，众人纷纷看向叶飞鸿，羡慕嫉妒恨，各种情愫都有，小叶同志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居然脸红了，向着大家敬礼感谢。
回到法医科，唐耀辉夫妇看着孙若舞手中的锦旗，喜笑颜开，对叶飞鸿夸个不停，再加听孙若舞说了叶飞鸿审讯的精彩过程，更是赞不绝口。
孙若舞笑道：“昨晚本来应该你请客的，可是被柳科拉走了，小叶子，今晚总该有时间了吧？别忘了，你答应我们每人羊肉管够的哟，我现在就想吃！还有呢师父，小叶子的医术是家传的，她师父也就是她姑姑，外号‘女神农’，厉害吧！”
咯噔！唐耀辉、许春梅大吃一惊，女神农，小叶是女神农的徒弟，好啊，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难怪这小子能救活小男孩！当然，他们也才知道，女神农就叫叶晴歌！
唐耀辉夫妇喜不自胜，对叶飞鸿更为看好，少不了又是一番勉励。
“师姐想吃羊肉，咱们就去吃羊肉。呵呵，三位师父，现在就走，立刻去川味馆，羊肉火锅管够！”叶飞鸿不想再多谈姑姑，在接受了唐耀辉夫妇的夸奖后急忙笑道，众人跟着起哄，相拥着向外走去，早过了下班时间，也该轻松一下了。
唐耀辉夫妇年龄最大，此刻也跟年轻人一样，嘻嘻哈哈地跟了出去，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和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