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厉芒返回了皇宫中的住处,之前说是要搬到宫外,没成想皇帝和长公主处两头跑,耽搁到了现在。
石篷昨日回了自己门派还未返回,只有白仇刚刚醒来,正在殿外小院中比划着招式,见厉芒进来,开口便玩笑道:“怎么一夜未归,留宿长公主处了?”
“别乱说,你进来,我有事与你说”厉芒笑着回应,然后也不停留,径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白仇一头雾水,只好跟上。
二人围桌而坐,厉芒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开口道:“白仇兄弟,上次你跟说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当时大局为重,我便没有应下,昨夜与那皇帝长谈一夜,心中有些想法,我说说,你听听,再说说你的看法”。
白仇疑惑的点点头,似是等待下文,厉芒喝口茶继续道:“我的本意是想借皇帝的手只灭了大武皇室,为你报仇,而他的意思是要我帮他领军进攻大武,直接行灭国之事,我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白仇愣了一下,随后一脸的欣喜,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随即暗了下来,开口道:“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若是...为难,你便不要再管了”。
厉芒甚为疑惑,往日里若是白仇听到此番话,定是很开心,可今日怎么了,只道他是为自己考虑,随后便开口道:“兄弟之间,便不说那些了,我现在只想听听你的意思”。
白仇心下感动,想了想便问道:“具体皇帝是怎么安排的,比如你同意,或者不同意,都有什么结果?”
“同意,我独领一军,不日南征,不同意,我自行离去,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厉芒如实的说道。
白仇点点头便道:“既然不是威逼,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上次之后我也想了很多,站在你的角度我也考虑许久,若你不愿担那天下的骂名,我来便是,你退居幕后,将我推至人前”。
厉芒摆摆手道:“别的不用说了,你还想不想报仇,想报仇我们就只能依靠大兴,我想听的是你的意见”。
“这...”白仇欲言又止,叹口气才道:“你这个兄弟算是没白交,无论将来如何,我...哎...这样吧,你若同意,我感恩戴德,愿为你马前卒,若是将来报得大仇,我便永生相随左右,你若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
厉芒正要说他不实诚,尽打马虎眼的同时,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打断了二人。
“同意什么啊,跟我老石说说呗,哈哈”进来的人正是石篷。
厉芒看了白仇一眼,便说道:“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跟他说说吧”。
白仇点点头,然后拉着石篷坐下,才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身份,过往,事无巨细的说与了石篷。
“兄弟?没想到你还是太子啊?”石篷听完惊讶道。
“那都是曾经了,如今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我心中只想报仇”白仇恨声道。
石篷也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厉芒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事可是与白仇兄弟这事有关?”
“正是,皇帝要我帮他打下大武,这样也可以报白仇兄弟的大仇,只是...我还有些纠结而已,你要知道战火一起,受苦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啊”厉芒点点头回答道。
“不管怎么样,算我石篷一个,刀山火海,眉头都不会皱,白仇兄弟掩护我离去那日,我心中便认了你这个兄弟了”石篷起身拍着胸脯道。
他门派本就与大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他是大兴之人一点都不为过,打不打大武与他没有什么区别,白仇自然是乐意见大武被灭,唯一难受纠结的便是厉芒。
厉芒听着石篷这番话,心下也是有些触动,叹口气仿佛自言自语道:“哎,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想那么多干什么,随心所欲吧...”
随后抬头对着二人道:“白仇兄弟,我一会儿再去找皇帝,答应他便是,到时候我领军,你两来给我当副将,咱们轰轰烈烈干他一回可好?便是死了,便是被万人唾骂,咱心里无愧于心便好,怎样?”
白仇倏然起身,激动到有些哽咽:“兄弟...好兄弟...谢谢你,从此,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了”。
石篷也是起身,把着二人肩膀道:“哎呀,这才是我认识的厉芒兄弟吗,干脆利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这样,咱仨结拜如何?做那一回真兄弟怎样?”
厉芒看了二人一眼,哈哈一笑,便爽快道:“有何不可?我早就把你二人当做我兄弟了”。
白仇也点点头道:“我是不如你二人豪气爽朗,只因我心中千结难解,这下好了,兄弟们愿意同我复仇,我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我愿意交你们两个兄弟”。
石篷哈哈大笑,揽着二人便道:“走,祭天告地,咱们痛快喝他一天”。
随后三人来至殿外小院中,径自朝着东方跪下,攒土成香,仰头向天道:“敬天之上,告地之下,今日我石篷结识厉芒、白仇兄弟,不负此生,愿意与二人皆为异性兄弟,今后祸福与共,若有违背,当乱箭穿心而死”。
厉芒有样学样也是大声起誓道:“敬天之上,告地之下,我厉芒能够结识石篷、白仇兄弟,当是我此生之幸,今日我愿意与二人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让我再死一次,不能复活”。
石篷和白仇诧异的看了眼厉芒,都被他这古怪的誓词给整懵了,好在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白仇也朗声开口道:“敬天之上,告地之下,我白仇愿意与石篷、厉芒结为异性兄弟,此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我背义忘恩,叫我天诛地灭”。
白仇话毕,三人恭恭敬敬三叩首,这便算三人正式结拜了,随后石篷拉起二人道:“我今年二十六,两位兄弟呢?”
白仇开口道:“小弟二十四”。
厉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小弟真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算作二十吧”,厉芒前世便是二十岁,十五六岁他便辍学了,社会上混了几年,刚满二十便穿越到这个世界了。
“好,哈哈,那我便是大哥了,白仇老二,厉芒老幺,哈哈”石篷仰天大笑,似是十分高兴。
“见过大哥”白仇和厉芒两人同时抱拳,又是同时开口道。
“见过二哥?”厉芒看着白仇喊了一声,只是那表情怎的那般古怪?
白仇一脸疑惑,正要发问,却见又是石篷打断道:“走走走,今日不喝酒岂不是对不起天地,一定要不醉不归”。
厉芒和白仇相视苦笑,只能任由他拉着向院外走去。
“呃...”
三人还没出门,便见风华长公主翩翩而至,早已立于门口多时了,想来刚才一幕也是被她看到了。
“怎么?三位公子要出去?”淡然的声音自她口中响起。
石篷和白仇对视一眼,将厉芒往前一推,也不说话,厉芒一个趔趄,掸掸裤腿上的土头也不抬羞赧道:“额...你怎么来了?”
风华看他这傻样,噗嗤便笑出了声,好在及时用长袖遮住了口,才没失态,继而道:“怎么?皇宫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看着三人尴尬不已,风华也不再调笑,便正色道:“喝酒嘛,非要出宫干什么,我给你们安排,就在这里喝”。
“翠儿,通知御膳房一声,让他们弄些好酒好菜来”风华直接向身后的贴身宫女吩咐道。
“是”那小宫女急急忙忙便跑了开去。
“这...”石篷和白仇二人大眼瞪小眼,唯有厉芒苦笑不已,而风华则再次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