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临别,花花背着馒头站在大殿前长阶尽头,以俯视之姿下看,果然美景!她叹一句:“要是一直住在这就好了!”
“未尝不可啊!”后有人道。
转身,俊美男子长袖垂手,陆逍的仪表风姿,几乎能称的上风华绝代,她浅笑惋惜:“可惜师父决心已下,我只能跟随了。”
对面良久不语,直勾勾盯着她:“只要你不愿,我可以去跟师叔说。”
“她只愿意跟随我,”旁侧冷声:“所以不用你费心了!”
场面静谧,崔卓持剑站在花花身前挡住陆逍不安好意的视线,持续了半刻,风流鸟鸣后闻的脚步声近,但来人只瞅了三人几眼,像看热闹般站着不语。
陆逍含笑,扯了花花出来揉搓那颗小脑袋,这专属姿势一向只属崔卓,那人寒眼,刚踏出准备出手教训,手腕却被祁暄拉扯住:“卓儿莫心急,太急了小心吃冷豆腐!”
“以后随时来玩儿。”柔声低语,关切非常,陆逍斜看崔卓气急败坏的样子有心作弄,冲花花招手两下附耳,竟当着崔卓的面说起了悄悄话。
崔卓怒不可遏,双手被祁暄反剪动弹不得,遂只能恶狠狠冲对面喊:“你离她远点儿!”
花花疑惑:“你怎么了?”
崔卓握紧双拳:“你说我怎么了?!”略一挣扎,祁暄将他松开,丫头居然问他怎么了,她不知道吗?!
剑柄已握,眼看有拔出之势,陆逍后退一步皱眉,昨晚练武场一战自己虽没有参加,可也听说崔卓比往日武学更为精进,甚至有传他是青城三杰后的第四杰,这等人物,自己哪打的过?
剑出三分,陆逍都已做好立刻逃的打算,可转运太快,两袋米面从天而降,祁暄一声大吼解了困势:“卓儿接着,这都是花花的心血,你要糟蹋了她可饶不了你,走啦走啦。”
崔卓颇不甘心,一肩扛米一肩扛面的转身,祁暄乐呵拎着两坛油在前领头:“出发!”
就此归程,三人身影眨眼消匿,陆逍如一眼看出千丈轻笑。
而昨夜一战后,青城派弟子似受了崔卓的刺激,练功更加刻苦,门派内已有将崔卓称为第四杰的声音,仲分将此事撰成书信一封直送京城,信面只有六字:梁声师兄亲启。
京城,某间宅院内对坐二人。“敬你,江都县令李大人。”
对面轻笑,举杯干了,李庆抬眼回看,将桌上酒杯再满递出:“干!”
几番循环,二人面颊都已泛红,但双目精亮,神智清明。“你真的要推辞吏部?”李庆低声道。
“嗯,”刘海仰脖再喝一杯:“辞授函我已呈上,明日一早就回乡。”他轻笑两声:“我走的早,也能先回给你爹娘报信。”
“刘海…”李庆眼皮微抖,对坐之人声线虽装沉稳,但隐听伤痛。“你早些歇息,明日我送你。”他起身,立定桌旁欲言又止,转而开门出去。
房内,不久灯灭。
第二日一早李庆敲门,内里许久不应,推门进去,桌上告辞之信简单几句,叹息重重,城外百丈刘海回头,看城门渐小目光淡漠,所乘马车咕噜摇晃,那身形随摆随偏,他沉默埋头在包袱上。
这样待了很久,马蹄声近,“驾!”一背着包袱的男子眼睛直瞅了坐在车厢后的刘海策马而过,前方马儿嘶鸣几声,“吁~”
赶车车夫眼见被挡,忙下车问询,那男子却只看了车夫一眼来到车厢后面,审视几番颇为客气对刘海拱手:“您可是新科进士刘海?”
这话一出,那车夫赶紧看了几眼,车厢后刘海轻点头颅:“您是哪位,找我何事?”
男子表情松快不少:“既是您,那事儿就好办的,我奉命送您归乡,另带书信一封,请您现下一阅。”
信件递出,浅黄信封下角一方印鉴让刘海先皱了眉头,拆开来回扫视,手指握紧,片刻抬头后将信贴身放在胸口,对男子道:“我已看过,多谢,烦请这样回禀就是。路程遥遥,还是不必相送了。”
男子回道:“小的代主子相送,奉命而来不能推辞,您请上车,我会在后边骑马跟随。”话毕,他牵引马儿站在路边,神色恭敬有礼,车夫搞不懂这二人意思,遂一声吆喝在前。
刘海沉叹口气,呆呆坐着神思不已,信件后署名“王宗”,王宗,他心里暗暗念叨。
此时城内,梁声站在祁彧院里,也因一封信神思触动,嘴角含笑低语:“明华,崔卓?”他收信塞入袖子,转身进了屋内。
夏季,知了蝉蝉,尤其在乡下那种地方,驱撵不尽,随城老何乡三里,刘海终于快到家了,他回头冲男子拱手:“多谢一路护送。”
男子回礼:“不必多谢。”话毕解下身上包袱:“这是主子送您归乡的礼物,交代小的等您到了才能拿出。”
他接过,男子也不等他打开就退后几步,转身即走。等人走的没影,刘海微掀开时一愣,居然是真金白银之物,怪不得人走的这样快,是怕他推辞吧,暗叹一声,他转身望向家门。
一晃两年。
指间触摸不到的那种东西,如叶飘零落水,水流东去,时间能被遗忘。
山林秘境,一人正在飞奔,看身形比两年前更加娇丽,身后,一男子正在追击,唇角笑意深刻:“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哼!”前方女子气喘道:“鬼才信你!”她话说完,眼睛盯着前方一愣,是那个地方!瞬间,她脚步偏转改变方向,身后却此时传来一声:“别走啊,累了就歇一歇,那个地方我很喜欢。”
女子微红脸颊,也就心思顿了一下,一道黑影快速冲来一把将她揽住,直奔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