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苏怜完全就是一个丧门星,先是毁了如烈的婚约不说,眼下被送到了寺庙里还不得安生,即使语歌的事情与她无关,却也是因她而起,这么一个不详的人,真是不知道如烈究竟看上了她哪里。”
皇后很是气愤的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她倒也是想要找个由头,尽快的把苏怜给打发了,却又不敢下手过重,免得影响了两人的母子情分。
正在两厢为难之际,喜鹊眼睛一转,走上前来献策。
“娘娘不必为此事为难,索性眼下苏怜还关在寺庙里面,明日萧大人和三皇子要负责押送刺客,娘娘何不在此时动手,叫那寺庙里的人全都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再让山雀看紧了三皇子,”
喜鹊声音很小,但说的很有道理,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走过去道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等到三皇子后面想起苏怜的时候,咱们就索性将罪名推到那庙里的尼姑身上,就说苏怜是自己逃跑走失了,三皇子自然不会怪到娘娘身上,等三皇子这股气过了之后,娘娘就可以安享太平了。”
话音落地,皇后吸了一口气,正想与她继续商量,恰好杜鹃在这时倒了茶过来。皇后便暂时按捺住心里思量了一番,等杜鹃出去后,便一把拉住喜鹊的手。
“这么做能行吗?你是想让本宫直接要了她的命,只怕是苏仲世那边也不太好说话吧。”
经历过上次苏娇退婚的事,皇后也算是看明白了,苏仲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如对苏怜更上心。
虽然皇后心中也疑惑,苏仲世为何是这种偏心态度,但毕竟与自己无关,皇后便也只在意苏大人能否帮得到胥如烈的忙。
听罢,喜鹊轻轻叹了一声,“娘娘可是这天底下最心慈手软的人,怎么会要了她的命呢?传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的。”
“就算是为了三皇子,咱们悄悄的把苏怜接进宫中,严加管教,只要她在咱们自己的手中,想来三皇子也不能再肆意妄为了。”
“说的也是,那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皇后抿着嘴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让苏怜在狐媚拖累与胥如烈,还不如自己先来做个了断。
次日,因为刺客杀害朝廷官员,暗害皇孙,所以被判刑下午午时三刻,斩首于菜市口,以儆效尤,也叫那些早就潜藏到京城里来的倭国人全都绷紧了皮,别再想着轻举妄动。
只不过为着从佑之助那里听来的情报,现在京城里也有三方来自倭国的势力,昨天晚上抓到的刺客,虽然是证据确凿,可以证明他们是杀害典客居小吏且嫁祸给使臣的凶手,但是他却没有招供,在经书上洒下麝香灰暗害皇孙的事。
至于晚上会有那样下毒的举动,萧淮安想着,恐怕也只是临时起意,听着自己让梁信放出的消息过来,打算无差别的暗害皇室成员。
但是无论怎么说,能有个结果,使成团就不会有事,再加上搜出的那一件倭国使臣的衣服,便足可以定下刺客的罪行,所以张语歌的案子不管是不是这些刺客做的,他们也必须得背上这口锅。
萧淮安深吸了一口气,佑之助那边是不用管了,倭国的民间造反组织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唯独那剩下的以倭国皇帝为首的那一方,可实实在在是个厉害的。
他骑在马上,下午的太阳那样的炙热也没能让他低下头挡一下阳光。胥如烈也跨着马走在他的身侧,很有些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却不想才走到半路的样子,忽然有一个三皇子府家丁打扮的人,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胥如烈挑了一下眉头,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此人一直没规矩的招手,就叫他心中很是气愤,骑着马往路口过去,打算听一听他说些什么。
见状,萧淮安特别贴心的放慢了行走的脚步,而等到胥如烈听完了自家下人说的话之后,回来的脸上却是阴云密布,担忧非常。
“殿下――”萧淮安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提前被胥如烈打断了话头。
“萧大人,本殿下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处理,这个犯人就由你亲自押送吧。本殿下若是赶不及回不来的话,你也不必等我了,自行处决了就是。”
闻言,萧淮安不禁略带了些愤懑地皱着眉头,眯起眼睛。为着刺客有伤害皇孙的嫌疑,所以胥如烈出现是必须的,可以代表皇室的一个态度,对这个守卫皇孙的在意,以及皇帝对胥如烈的看重。
现在胥如烈半当中却打算离开,这不等同于变相的打皇帝的脸,也叫张语歌的娘家对他的成见更深,虽然张家和伯爵府早就对他的好感败光了。
“殿下不妥,若是有什么要紧事,本官可以叫人替垫下去处理,殿下何必亲自跑一趟。”
萧淮安长呼出一口气,也想着试图劝说胥如烈一句,但是胥如烈根本就没听完,直接就将马头调转过来。
“此事换作旁人都做不来,只有本殿下亲自过去,若是放心交给你,你为了你的夫人,只怕是会更加推波助澜,帮着母后欺负怜儿。”
说罢,胥如烈脸一甩马鞭扬长而去,今日说话倒还算是客气,也不至于显得太过粗俗,但是他特别为了这件事离开,却叫人无话可说。
萧淮安阻拦不及,胥如烈已经抄着小道出了城门,若是派人去追,只怕会耽误了时间,他没得办法,只好自己继续往前走。
“简直岂有此理,母后怎么能够在这个时节做这种事。”胥如烈咬着后槽牙,他心里也清楚,今日自己在场意味着什么,却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前往莲花寺。
而莲花寺那边,苏怜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莲花寺的尼姑们或者对她视若无睹,或者是心中有怨愤,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的。
更加上这些负责捉拿苏怜回京城的,可是皇后亲自派来的人,又有谁敢多说半句。
“殿下,救命,你们这群人,你们想干什么?”
苏怜挣扎不已,但她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两个身形健壮的侍卫直接把她从院子里拖了出来,拿绳索捆上之后,丢上一辆简陋的马车,便准备返回京城。
胥如烈放低了身子趴在马背上,可以减小阻力,为了能够赶在苏怜进城之前把人给拦住,他特别多甩了几下马鞭,将这匹马的后臀部位都给抽得鲜血淋淋。
看护皇城的都是经过单独训练出来的护卫,冷血无情,只知道完成主子的命令,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胥如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要过来救苏怜。
他们一个个按照皇后的命令,务必要将苏怜带回去,却碍于胥如烈是三皇子的身份,并不敢动手,情况一下子僵持的十分尴尬。
胥如烈冷着脸下马,将马鞭对折过来拿在手中,一手背在身后,一步一脚印的向着对面的车队靠近。
“殿下!”借着破旧的车帘子,苏怜勉强能够辨认的出是胥如烈来营救自己了,当即泪流满面的哭着喊了一声。
一听到苏怜的声音,胥如烈的表情有过片刻缓和,但很快又板正下来,冷冷的将面前的这几名护卫扫了一眼。
“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还不赶紧将怜儿给我放了。”
那几个护卫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阵后,便由站在最前面的人出面来回答。此人走上前一步,拱手鞠躬,语气里很有些无奈。
“殿下恕罪,恕属下面不能从命,属下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务必要将苏姨娘带回宫中。”
“放肆!”
胥如烈怒斥了一声,将马鞭一把抽出重重地打在了这个护卫的身上。他好歹也是练武之人,此刻正是愤怒之时,手下没个轻重,险些将护卫身下的软甲都给打出了裂缝。
“母后乃是一国之母,端庄持重,宽厚仁慈,怎么会叫你们来将怜儿带回宫中。”
胥如烈冷哼一声,再将手一扬,便把马鞭又收了回来,踱步在这护卫的间隙中过去,掀开帘子,车上的苏怜就像是看着救命天神一般,心情激动地看着胥如烈。
“分明是你们误听了旁人的传言,险些将本殿下的心爱之人置于险境,你们该当何罪。”一面说,胥如烈一面轻轻地将苏怜手上的绳子解开。苏怜当即哭的梨花带雨,猛地扑在了他的的怀里。
“殿下,你可算是来了。”
胥如烈说的这么清楚,这其中的意思,护卫们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再加上胥如烈口口声声心爱之人,其地位有些时候可比正经的三皇子妃还要更高一些,这便是胥如烈妥妥的威胁了。
虽然是两相为难,但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才回话的那人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只得妥协。
“是,殿下说的是传话的,只是一名宫女,并非皇后娘娘亲自召见,属下等失错了,还请殿下赎罪。”
“也罢,本殿下就看在你们还算忠心赤诚的样子,暂且饶你们一命,回去之后好生的告诉那个传话之人,不要再想着打这种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