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费心,若不是皇后娘娘处置了苏怜,不然我家语歌的冤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洗清。”
话音落地,早已听到门外说话声音的张夫人几人,便主动出来打开门行礼。皇后的脸色微变,走上前亲热地拉着张夫人的手。
“张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我待语歌又如亲生女儿一样,也是我疏忽了,竟然叫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请张夫人放心,待回去之后,我定然让她在宫里好生调养好身子,如此,户部与伯爵府应该也能放心了吧。”
听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继续把张语歌留在宫里面,形同软禁了,张夫人还想开口阻拦,却也给皇后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听罢,张夫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几分,“有劳皇后娘娘抬爱,皇后娘娘都已开金口,那臣妇等又如何好在辩驳呢。”
“张夫人说的极是,这个就算是给张夫人和语歌调理身体所用。对了,本宫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张夫人答应。”
皇后淡笑着招了招手,随即喜鹊便把手中的一只锦盒拿了过来,将盒子打开,金黄色的绸布上赫然躺着两只娇小的雪莲。
“语歌不慎落入山崖,本就是个意外,这只不过是如烈他们夫妻之间闹的小矛盾,还请张夫人见谅,此事就不必再读张扬了?”
皇后果真是一个心疼儿子的好母亲,但却不见得是个好亲家。一听到这话,苏娇立刻别过了头去,便更不用说张夫人脸上是如何五彩斑斓的变化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妇明白,但是这两样东西实在太贵重了,臣妇不敢领受。”
听罢,皇后并没有给予回应,喜鹊便就近把盒子交到了张夫人身边的青兰手中。青兰微抿着嘴,心知张夫人心里不喜,却也只得勉强收下。
“这本就该是你们应得的,也不要在这里说话了,待本宫进去,先瞧瞧语歌如何了。”
“皇后娘娘。”张夫人是大家闺秀,说不出重话,只能被皇后要挟着答应,但旁边的永安伯爵夫人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接受。
“语歌今日受到了惊吓,此刻已然睡着了,未免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娘娘不如日后再来吧。”
伯爵夫人张杏临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今日说话已然算是客气了。皇后微微眯起眼睛,若不是胥如烈日后登上储君之位,还需要伯爵府的助力,只怕都要差点当场发作。
闻言,喜鹊赶忙过来扶着皇后的手臂,皇后却轻轻一抬袖子,避开了她的搀扶。“既然这样,那本宫就先不打扰了,有张夫人和伯爵夫人照看语歌,本宫也放心,等语歌什么时候身子好了,咱们再回宫。”
说罢,皇后转过身,喜鹊便再度凑上来。皇后一个侧眼,便瞧见了边上站着的萧淮安和苏娇夫妻二人。苏娇连忙低下了头去,皇后心中不快,却也没好在说什么,轻轻的撇了萧淮安一眼便离开。
“恭送皇后娘娘。”
等皇后走远了,张夫人回到房间里,苏娇不禁拿手肘轻轻地捅了萧淮安两下,萧淮安低下头,就看到她一脸的戏谑。
“看皇后娘娘临走时的眼神,只怕她这次是把你给记恨上了。”
“我留在朝中,本来就是给人记恨的,多一人少一人也无妨。”萧淮安伸手揉了一下苏娇的发定,眼神也跟着柔和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一旁站着的木槿和木蓉都诧异无比,萧淮安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但苏娇却没有半点察觉,反而还很是亲热的轻轻拍了回去。
“万人之上的感觉就是这么的孤独寂寞,但好在有皇帝支持你,你也没做过任何错事,所以咱们完全不用担心。”
“以前是孤独,现在应该不是。”听到她的调侃,萧淮安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苏娇当即睁大眼睛,转着圈儿的追逐在他的身边。
“哎呀,你刚刚在说什么,你这话是不是等于承认你喜欢我?承认我是你的另一半了。像你这么寡言少语的,能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告白吗。”
我就说我这样的万人迷人见人爱,没想到连你这个假太监也给勾过来了。苏娇笑得十分开心,围在萧淮安的左右,就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萧淮安给她缠的十分无奈,一个手握着她的肩膀,瞬间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觉得你太吵了,有你一人在府上等于身处一条朱雀街,如何能安静的下来。”
朱雀街乃是京城最著名,最热闹的大街,贯穿了整个京城,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富商小户,以及三教九流的小偷小摸之人,也都齐聚于此。
苏娇站住脚想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冲着萧淮安的背影象征性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哪里有那么夸张!”
过了两三日的时间,服下了皇后送来的雪莲之后,张语歌身子骨倒是恢复了不少,但是精神头依然十分低迷,便是苏娇日日陪着她说话,也很难勾起她的半点心情。
而皇后那边,去除了苏怜这么一个心腹大患,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胥如烈又日日过来纠缠吵闹,非要皇后把人给放出来。皇后自顾不暇,因此也没怎么留意张语歌那边的事情。
是日,永安伯爵府世子王徐林,接到了来自边境驻扎军的信件,便趁着下朝之后,赶紧前往上书房与皇帝汇报,恰好萧淮安也在这里准备与皇帝汇报西北官僚之气。
“陛下,驿站来报,倭国使团已经在隔壁阳城住下,想必不日就可以进京面圣。微臣父亲也来信说明,若是倭国与我大泽朝彻底商议完毕,他们便也可以回京来复命了。”
“甚好,淮安这些日子监管礼部安排使臣进京的事宜,也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先时朕为了西北缺水的事情头疼不已,眼下总算是有一件喜事。”
王徐林立于书房正中央,汇报完毕,便伸手将手中的折子送了上去。德全老太监替皇帝拿来,皇帝才看过了上面的内容,便欢喜的拍在桌上,禁不住大笑几声,站起来走动。
“重林自请替朕驻守边境这么多年,户部张爱卿的独子也跟着到军营里去磨砺,这次回来刚好与朕结为亲家,便更是亲上加亲,待得空,朕一定要与你父亲好生的博弈几局。”
皇帝果真是高兴到极点,德全老太监都劝不住,径直走下来拍了拍王徐林的肩膀。王徐林与萧淮安看了一眼,笑着附和几句,却忽然又低下头,很有些惆怅的叹息一声。
“这是怎么了,莫非还有什么为难之处?”皇帝见王徐林如此,不免有所疑问,但这句疑问一出,后边的德全却禁不住担忧起来。
“还望陛下恕罪,微臣这几日接到的家书,上面都曾提到父亲心中忧虑,边境又极为苦寒,听说近日不慎感染了风寒,也不知何时能够恢复。”
“心中忧虑?如今各个小国都已安分守己,重林又为何忧虑?”皇帝拧起眉头,总觉得其中有所隐情,转过头去,本意是想看向萧淮安,但德全老太监却心虚的低下了头。
“陛下忧心国事,此等家事,微尘本来不愿打扰陛下,但父亲听说语歌嫁给三皇子为正妃,却终日住在宫中,连我母亲及张夫人都不许轻易探望,实在忧心的很。”
说着,王徐林的一双眉头越发皱的紧,瞧着他一派隐忍的模样,便可知王重林心下又是如何觉得。
“岂有此理,张语歌又并非后宫妃嫔,岂有不许家眷探望的道理,皇后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皇帝倒是知道皇后把人接进宫中,说是照顾方便,却不知晓连家人都不许入宫探望,如此与软禁有何不同,也难怪远在边境的王重林会这般忧心了。
“陛下消消气,皇后娘娘也是担心官妇入宫频繁会惹得百姓非议,难免会有不当之处,陛下,可千万不要错怪了皇后娘娘。”
德全瞧着皇帝为了这件事发这么大脾气,紧张的连头上都泛出冷汗,他一边劝慰着,一边侧眼瞧着旁边的萧淮安。心里不禁又泛起了嘀咕。
以萧淮安的监管之权,像这种事本应该是由他来进行汇报的,但今日怎的会假借永安伯爵世子之口讲出。
想着,德全不禁越发的担忧起他后面会有什么更过分的言论。
“德全公公说的有理,微臣等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后娘娘的苦心,但是前几日娘娘率众为夫人出城礼佛回来,我母亲一直闷闷不乐,”
萧淮安不言不语,也没有理会德全的打量,永安伯爵世子却着实有些嫌烦的多看了德全几眼。
“说是语歌心中憋闷,险些在乐山出世,像那乐山足足几十丈高,若是不小心踩空了哪里,哪里还有命活的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成现在这副样子,她为何会从山上摔下来?”
王徐林说的朦朦胧胧,皇帝听的也是一知半解,然而如此疑问,叫王徐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