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峰碎开的一瞬,煞气腾腾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冲天而起
莫名其妙从地底下蔓延而出的黑气,带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能吞没万事万物。
二师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急忙的去找墨泪的身影,
可大地不停地晃动,四周充满黑色煞气,迅速蔓延,她也只能被迫向山下逃去,一边呼唤着墨泪。希望墨泪已经逃走了。
而墨泪呢?大地就在他脚下裂开,他往何处逃?一瞬间,就被无穷无尽的黑气拉了下去。
墨泪尽力反抗,拼命大吼,一团团黑气死死的缠绕着他的双脚,将他拉向深渊。
墨泪极速扫视四周,黑气汹涌。所见的光芒越来越弱,恍惚之间,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小木死死地握剑悬挂绝壁上,四周的黑气也正在向她那边蔓延。
墨泪身体下坠越来越快,片刻思考后,下定决心,疯狂大吼,“林姑娘,看这里。”
墨泪猛地拽住绝壁,手指摩擦着石块咔咔作响,指甲全部崩裂渗出血水,脸色痛苦近乎于扭曲狰狞,用力一掰。扣下一团石块,锁定位置,奋力一扔,身体也同时迅速向深渊里坠落。
林小木瞅准飞速而来的石块,双腿弯曲,瞅准机会,轻轻一踏飞来的小石,借势腾空而起,登上陆地,不可置信的看向黑暗中的少年。
墨泪浅浅一笑,无穷无尽的煞气一点一点地笼罩了他微笑的脸颊,如同恶魔一般完全的吞噬了他的身体。
林小木深深一怔,忽然间,她看见黑暗中无数恐怖的身影,像野兽,却又不像,奇形怪状,恐怖无比,不似凡尘之物。
林小木没有做丝毫的犹豫,瞬间转身向山下跑去。
片刻后,整座山峰停止震动,却能听见许多恐怖的吼声,能看见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有大有小,甚是恐怖。
凌云刚冲上山顶,一眼看见天空之上一只前所未见的怪物展开双翼,遮蔽了半边天空。
凌云眉头紧蹙,爆喝一声,腾空而起,手上凝结无上剑气,猛地挥下,将那只怪物临空斩成两段,血水如雨一样的喷洒,两片巨大的身躯坠落大地,毁林破石,尘埃四溅。
其它三殿长老也临立于空中,大剑圣莫生,以及清心道人,都腾空而上,静静地俯视裂成两片的玉珠峰,看见一只只前所未见的怪物,劈林开路。
原本盘踞在山上多年的野兽,似乎察觉到天大的危机,都拼命地向山下逃窜。
凌云眉头紧蹙,猛一口气,大吼道:“精舍仙宗弟子听令,裁决殿弟子随我一起斩杀妖魔,道仙殿弟子守住山门疏散人群,不准放走一只魔物,藏书殿所有弟子在玉珠峰下集合,布置九转驱魔阵。”
凌云的这几句话,犹如刀剑在耳边碰撞炸响的刺耳声,再整座清风山上,迅速震荡,周围的其它山峰似乎被这股强大的气息震的树枝招摇,百鸟惊飞。
片刻之后,清风山上一时之间像炸开了锅,精舍仙宗所有弟子听从指令,有条不紊的迅速到达指定位置。
裁决殿弟子率先进入玉珠峰,五人一队抱成一团搜索前进。
随后,藏书殿弟子迅速在玉珠峰山脚下构筑九转驱魔阵,瞬间整个玉珠峰包裹在无数道屏障之中,无形的白色屏障仿佛能将空间划断,隔离万事。
道仙殿弟子瞬间冲下山去,守住下山的各个关口,各个道路。
香客们一时之间,汇聚在山脚之下,看见从未见过的画面。
他们眼中,那座如葫芦一般劈成两半的山峰被冲天的屏障团团包围,屏障之外,恍惚临空站立着五位仙风道骨的“仙人”,飘飘洒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万丈。
他们都跪倒在地,虔诚祷告,一时之间不愿离去。
人们只愿相信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本就相信的事物,而无视所有本该有的真相。
一位位小童耐心解释,劝告他们尽快离开。
可最忠诚的信仰者,看见临立于空中的五人,仿佛发了魔怔,始终跪地不起,还有无数的信奉者,拼命的想冲上山去,只愿于仙人同在。
万般无奈之下,镇守山门的子弟,一一拔剑相向,引来骂声一片。
在即将失控时,缓缓下来一位身穿破旧道服的一凡道人,站在阶梯之上,身体徐徐腾腾空,引来无数人一阵惊呼,旋即,信徒匍匐在地,诚心祷告。
一凡道人无奈的摇摇头,声音浑厚,“五位仙人正在山上除魔,大伙切不可打扰,这里并不安全,还是早点散去吧。”
所有人微微抬头,见到那位道人犹如仙人下凡,超凡脱俗,身上破旧道袍无风鼓胀,长发飘飘。
乍一看,真和每个人想象中的神仙别无二致。
所有人磕头,兴奋的转身离去。
一凡道人缓缓落地,连连叹息摇头。静静的望向山顶,不言不语。
玉珠峰上空中的五位从不世出的高人,静静的俯视玉珠峰,那一幕幕恐怖的画面,一场场血腥的厮杀都使他们古井不波的内心也产生了一丝的波动。
大剑圣莫生蹙着眉头,困惑道:“这些魔物是从哪来的?”
凌云蹙着眉头,平静道:“十五年前,极北荒原绝地,也曾有魔物诞生,而如今重现异象,恐怕那个灭世的传说,不单单只是个传说而已。”
清心掌门微愣片刻,恍惚道:“二世相冲,混沌降临,万物尽毁。”
莫生一愣,闭口不言。
玉珠峰,周安月从峰顶一路狂奔而下,寻找墨泪的身影,遇见好几只魔物围攻,已奋力斩杀了好几只,同样也身受重伤,一群魔物又团团将她包围。
她无力的跪倒在地,手上的一节竹棍早已染红鲜血,俊美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恐惧,几只魔物一起而动朝她扑啸而来。
她刚想站起迎击,脚下忽然一沉,乏力不堪,身前的那只犹如小山一般的蜘蛛已来到她的身前,一只蛛爪如利刀呼啸刺下。
她本能的紧闭双眼,接受死神的到来,这一路下来,几乎没有瞧见任何一道人影,这意味着小师弟凶多吉少,心中瞬间紧张悲凉万分,加上不断的苦战,早已心身俱疲,无力反抗。
浓烈的呼啸声,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惨叫声也在她周围荡漾,她静静地睁开眼,只见前面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破旧道服上沾染了几滴鲜血,一脸温和,冲她笑了笑。
她眼神中瞬间流露欣喜之色渐渐地脸上欣喜变成无穷无尽的惊恐,随后放声大呼,“大师兄,小心背后。”
李速速背后,原本被他一瞬间打倒的巨大魔蛛又重新爬起,两根利刀般的蛛爪瞬间笼罩了他的身体,劈头斩下。
周安月眼眶中撕心裂肺咆哮,“大师兄,躲开。”
话音刚落,忽然,那只挺拔的魔蛛,轰然倒塌,掀起一阵尘埃。
周安月一脸困惑迷茫,本能的伸手抵挡尘土,透过指缝,见到蛛背上,笔直站立着一道人影。
倾刻之间,她破哭为笑,李速速立马闪到她的身前,无形间替他挡下尘土。一把将她抱起,跳上树干。
周安月不停地打着李速速胸口,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李速速尴尬的笑了笑,急忙问道:“小师弟呢?”
周安月立刻露出忧伤,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道:“我和他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速速立刻道:“你就留在这里,精舍仙宗的人马上会来,你跟着他们下山,我去找小师弟。”
周安月嗯了一声,刚想开口继续说话,不料大师兄瞬间冲飞出去,溅起后尘土一片,丛林间不时蹦出千奇百怪的魔物在接触李速速的一瞬间就被震飞出去,悲惨万分。
天空上的五位都注视着那道难以捕捉的身影,心中惊呼不已。
清心道人询问道:“那人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实力?为何从未听说过?”
道仙殿长老一脸惊讶,失神道:“万人宗。”
旋即,所有人都看见他,他也一脸迷茫急忙解释,“我也知道这些,据墨泪小娃娃说他们万人宗也有千年基业,只是从不世出,当时只是觉得他们只不过是装神弄鬼的神棍,也并不在意,现在看来,恐怕真不简单。”
凌云目光一瞬,忽然看见林小木仓皇逃窜的身影,急忙身形一闪,进入屏障,从天而降,落入玉珠峰林小木身前,轻轻挥手,将身后追赶她的魔物,瞬间碾为尘埃,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飞出去,向合道峰飞奔而去。
同样,大剑圣带走唯一存活下来的林立,清心道人带走满是伤痕的陈呆。
回到合道峰合道殿,据裁决殿来报,玉珠峰魔物陈出不穷,一时之间无法探从来源。
片刻之后,又传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魔物渐渐抱团,相互配合仿佛具有一定智慧,裁决殿弟子伤亡惨重,更无法向前推进。
平时只知道钓鱼睡觉的裁决长老一气之下,冲飞出去,进入玉珠峰,亲临指挥。
早已埋剑深山的藏书阁长老随手一挥,一把寒光粼粼的宝剑划破长空,围绕在他身前飘转,潇潇洒洒飘入玉珠峰中,带头对抗魔物,就连圣剑阁大剑圣莫生瞧见,也不由赞叹,于此人比剑,不知可否过上百招。
掌门凌云立即询问林小木所知的情况,基本弄清楚魔物来源,便是山峰顶裂开的那一道巨大的长缝。
当即下出决定,裁决殿所有弟子一字排开向山顶逐步推进。
双方僵持,苦苦对战数个时辰,竟不分上下,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外来门派的大剑圣莫生和三清门掌门清心道人以及凌云和道仙殿长老同时进入玉珠峰,清剿魔物。
其他那些小门小派,哪见过如此阵仗,都畏惧不前,有些直接逃下山去。
……
……
落入深渊的墨泪,最后一丝光芒也在他眼前缓缓破灭,感觉有无数只双黑手将拖入无穷无尽的深渊,拼命地挣扎,拼命的咆哮,拼命的求救,可始终得不到一丝回应。
忽然间,他想起对他万般宠爱母亲,想起对他苛刻的父亲,小时候一切美好幸福的画面迅速在他脑海中晃过,渐渐地,他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难受。
他还想起满嘴胡话神棍师父,想起温和的大师兄,想起偶尔脾气暴躁的二师姐,想起和他们相处的极不和谐的画面。
他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渐渐地,挣扎越来越虚弱,变成绝望的冷笑,心中呢喃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忽然之间,他看见一道光芒在他眼前划过,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将他抓起,脱离这片深渊,恍惚之间,他还看见了一道飘飘荡荡的人影,是那般神秘迷茫。
墨泪落入崖底的那一刻,地面上忽然腾起一片漩涡,上升气流将他身体散发着白芒死死拖住,缓缓落地。
墨泪猛地惊醒,急忙扫视四周。
悬崖底部四周一片昏暗,异常开阔,云迷雾锁,空气潮湿,崖壁上植物被重生,崖底树木交错。
他看到眼前忽然飘过一丝白光,抬头望去,一个人悬空盘膝而坐,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却有一头银发,两颗蓝色宝石般的眼睛,尤为醒目,浑身冒着白芒,十分耀眼。
他惊奇的拍拍身体,发现任何外伤,欣喜异常。见到身前这位诡异的虚无缥缈的男子,连忙后退几步。
他显得有些紧张,胆怯怯道:“你,我,这是哪里?”
如一团空气一般虚无缥缈的男子脸上并无一丝情绪,平静道:“昏暗之崖。”
“你,你是谁?”墨泪皆连问道
“一个想让你活下去的灵魂罢了。”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
墨泪一愣,灵魂?这不就是鬼吗?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今天忽然就看见了真正的鬼,他怎敢相信,急忙揉揉眼睛,发现对方还在,惊恐的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