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会让他们留下。
于是我虎着脸,说道:“我是队长,我说了算,我让你们请假回家休息,养伤,有妻儿的就照顾妻儿,没妻儿的就旅游散心,总之,每个人都请半个月的假。”
“什么?”
“半个月?”
“队长,这怎么行?”
众人一下炸了锅。
“我说行就行,局长哪里我会搞定,你们只需要留下请假申请就行了,好了,别废话了,我不想听你们说废话,更不想看见你们,因为我看见你们就心烦,赶紧滚。”我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赶他们走。
没多久,特殊小组的组员有人带头离开,随后就一个一个走了,等最后只剩下黄小军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还不走,他说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我失笑道:“我自己都要请假休息,并什么肩,作什么战?”
“队长,你不会请假的。”黄小军说道。
“为什么?”我反问。
“你刚才在招待厅说那些话,无非是想刺激支援小队独自解决29案,好让我们有借口请假休息,你坚持让我们请假回家,其实是怕我们有危险,对吗?”黄小军问道。
听了这话,我诧异的看着黄小军,我没想到他竟然能看穿我的用意。
不过,看穿也没用。
他必须走。
绝不能留下。
“队长,让我留下陪你吧。”黄小军郑重道。
“别闹了。”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们之后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级别的吗?那是连我都未曾见识过的级别,你留下对整件事没有丝毫帮助,听我的,请假回家去,市里来的支援小队不是牛逼吗?让他们去应对就行了,用不着你操心。”
“可是...”
“别可是了,在这公安局里,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我虽然看不惯其他人,但我也不想他们白白牺牲,更何况你是我的朋友,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做无用的牺牲?”说完,顿了一下,我接着说道:“放心的请假回去,记住,你不是逃兵,没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上怪责你们,只不过这次面对的困难是你们无法抗拒的。”
终于,黄小军被我劝回去了。
之后,我没折返回招待厅,而是去了一趟医院,先是去检查我的手,医生说并无大碍,过几天就恢复了,只是叮嘱我这两天别干粗活,让手好好的休养。
手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接着我就去看潘小咛,她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送回到普通的病房了。
到了病房后,潘小咛是醒着的,她面色红润了许多,正靠在床头自己削苹果皮,见我来了,她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这还不止,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我有点奇怪。
我好像并没有招惹她。
可她为什么要摆脸色给我看?
于是我问了出来。
谁知她根本没搭理我,而是继续在那自顾自的削苹果皮。
我走到床边坐下,问道:“我又哪里招惹你不爽了?”
“想知道?”潘小咛目光落到我身上问道。
“愿闻其详。”我说着就从她手里把水果刀和没有削完皮的苹果拿了过来,然后帮她削皮。
虽然我不喜欢她的暴脾气,但她钢铁般的性子却让我暗自钦佩,尤其是想到她被厉鬼围住,身上多处伤口却一声未吭的样子,我承认,如果我和她位置调换,可能我当时就已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了。
“你为什么动手打周涛?”潘小咛直截了当的问道。
闻言,我继续削苹果皮,并没有出声回答她。
“为什么不说话?”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动手打周涛,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动手打他,反正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了,我再回答岂不是显得很多余?”我撇撇嘴说道。
“就算是他不对,但你也不应该把他打的那么伤。”潘小咛柳眉微蹙,眼中带怒。
“你的意思是,必须让他先把我打成重伤,我才能给予等同的反击,那如果他把我杀了,我哪里还有命反击?”我反问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就算再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还是会出手,甚至会下更重的手。”说完,我把削好皮的苹果切下一小块递给她,她看都没看,也没伸手接。
我把切下来的小块苹果放进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你的喜怒哀乐与我无关,你要想生气的话就请继续,我就不奉陪了。”
我把苹果和水果刀放到桌上,然后起身就准备离开。
潘小咛出声叫住我,问道:“好,先不说周涛的事,那你让整个特殊小组的人请假半个月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潘小咛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我并不觉得奇怪,现在是信息时代,一个电话,隔多远都能沟通,潘小咛毕竟是正式的队长,我做出那么荒唐滑稽的决定,组员把事情告诉她,无可厚非。
“为了保住他们的命。”我没打算隐瞒潘小咛实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他们的使命,如果连他们都退缩了,那川明县的百万人民谁来守护?”潘小咛的情绪一下变的激动起来。
“明知是必死无疑,却还要他们去,有意义吗?”我问道。
“有。”
“我不赞成你的观点,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不去。”我说道。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都像你这么自私,那这个国家成什么样了?”潘小咛大声质问道。
“我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命,我这样也叫自私?”我不解的看着她。
“对,你就是自私,你自己怕死怕承担不敢去就算了,他们是特殊小组的成员,他们肩上扛着保卫家园,守护人民的责任,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哪怕是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他们也绝对不能退缩半步,因为那就是他们的命。”潘小咛大声道。
“我不敢苟同。”我摇头。
“你...”
“总之,我现在是队长,你只是一个病人,你要做的就是待在医院养病,组里的事,你别管,这事我会亲自告知局长。”说完,我转身就离开了。
潘小咛叫了我几声,我没理会,我只知道,我若是继续留下的话,只会跟她发生更大,更激烈的争执。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我所做的决定从大方向来看,我不否认,潘小咛说的对,确实自私,可那也是不想看到特殊小组的人去做不必要的牺牲。
我有什么错?
总体来说,我和潘小咛俩人都没错。
我比较情绪化,我不想大家去做没意义的牺牲。
潘小咛比较理智,她看待问题是从大方向的角度去看,她知道这次的29案非同寻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让大家坚守岗位,守护人民。
我们都没错,只是各自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因此才发生了争执。
离开医院后,我回了家,局长哪里我也打电话跟他说过,他同意我的决定,我也向他作出了保证,29案,我肯定不会撒手不管,支援小队不是嚣张猖狂傲慢吗?
那就先让他们尝点苦头。
一晃眼过去两天。
我脱臼的手指总算恢复了,这两天,公安局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特殊小组的所有组员全都请假休息了。
潘小咛还在住院休养。
张浩他们三个,直到今天下午,才终于回来,要不是我一直能感应到他们还活着,我早就杀去坟场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