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还在追赶萧南的人便只剩区区几人了,其他的人已经落在后面、不见踪影。
“呵呵,有意思,看来这个人的实力真的不弱。”尚公子追在最前面,他的确感到意外,知道再过十分钟,自己这边能够跟上这个猎物的人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果然,七八分钟后,后面就有踹息的声音传来,“尚公子,我们都见到了这人,别追了,这个歹人实力不弱,别冒险!”
此时的尚公子极其兴奋,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脸,连头也没回,只是高举手臂,对后面的喊声挥了挥。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萧南仍是匀速的向前腾跃着,心中却懊恼异常,“还有完没完?要追我到天涯海角?”
而后面的尚公子也在心中算计着,“和他相距大概一百米,如果凌云飞剑施展过去,估计只有三成把握能够击中。”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之所以没有施放出去,是因为他觉得还坚持追赶一阵,前面的猎物就会因灵力的消耗而减缓奔逃的速度。
可是对方的速度始终保持着不变,他几次想要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也努力做到了几次,可也只有能力把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近十米左右。
然后就在他准备施展魔法攻击的瞬间,对方又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因为启动魔法攻击影响了他的奔跑速度。
又过了十多分钟,尚公子感觉自己的灵力消耗很大,但他始终保持着冷静,他死死的盯着前方百米左右的猎物,寻找对方奔跑时上下腾跃的规律,计算着魔法施展后会产生的各种情况。
终于尚公子再也按耐不住,对方的实力实在是超过了他的预料,这种情况下,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越没机会,他准备孤注一掷,赌上一把。
“嗡”的一声,他祭出了长剑,暗绿色的剑芒四射,他双脚奋力一蹬,身体斜刺入空,然后对着那个已经在百米开外的身形挥动长剑。
“嗖嗖”破空之声响起,暗绿色的光芒在空中像是裂开出的一条口子,直接延续到了百米之外,几乎是同时,炸裂声犹如惊雷,泥石翻飞,伴随着强烈的气浪。
浑身绷紧的尚公子一声叹息,“唉,还是没击中。”
的确,在第一时间里,他就看到魔法剑芒没有击中猎物,只是把距离他脚后跟不到一米的地面劈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可是在懊恼无比的瞬息后,他的心又无比激动的狂跳了起来,因为猎物倒下了,是被飞溅起来的一块大石头砸中了后背。
他毫不犹豫的向前狂奔而去,没有比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事更让他惊喜万分了。
但他的这个决定却给他带来了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
被剑芒的强烈气浪和溅起之石击倒的萧南,也仅仅只是被击倒,他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的体魄珠和元魂珠两年前就已融为一体,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给他提高了多少抗击打的能力。
一个背后受到攻击的人,在第一时间,往往就是转身。萧南扑躺在地,他迅速的翻转身形,这次打击甚至没有给他造成神思上的恍惚。
见一个人影凌空向他飞来,萧南头脑中几个清晰的念头闪现,于是他便产生了一个应敌之策。
敌人又近了几分,他手中的长剑似乎亮了起来。
“应该是要施放魔法的前兆。”
萧南见状,一个手诀应心而出,两条黑黝黝的藤蔓带着密集的尖刺窜地而出。
尚公子见状大骇,再施放了上一次的魔法攻击以后,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追猎了这么久,他灵力的损耗本就很大,接着又是奋力一击,然后又毫无防备的跃到了敌人十米不到的距离。
更甚的是,他还准备在此时耗尽功力发动下一次攻击,使之彻底的击败猎物。
尚公子的这次攻击没有施放出来,他手中的长剑一暗,本能的侧飞逃避,可是萧南的藤蔓于他来说太过突兀,相距又太近,就在他的脚下三米左右。
瞬间,只是侧身,还没飞移出去的尚公子“啊”的一声惨叫,犹如撕心裂肺、无比惨厉。
一根藤蔓从他腹腔穿透而过,另一根稍后便在萧南的运作中,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数息过后,在尚公子的连连惨叫声中,藤蔓卷着他临空对着他曾经的猎物。
汩汩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萧南望着他,很无奈的表情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杀了我吧!快!你杀了我吧!”尚公子痛苦异常,就是比这轻十倍、百倍的痛苦他都没有经历过。
萧南没有回答,伸手掏出他怀中的玉佩,已经被鲜血染红,然后又弯腰拾取他已经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暗绿色长剑……。
萧南离开的时候,已经安静下来尚公子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丝微弱的气息还在他充溢着鲜血的口鼻中流动。
夜晚降临的时候,萧南都没有停下逃亡的脚步,“我化解了眼前的危险,也许就造成了更大的危险。”
直到第二天中午,萧南才在茂林深处寻了一个狭窄的石窟栖身其中,他身心疲敝,在石窟中稍作整理,便倒下沉沉睡去了。
而萧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身后数十里,就有静云门的数十名弟子在寻找他的踪迹,后面连续赶来的还有更多。
尚公子全名尚飞,刚好二十岁,他是静云门门主尚泽士的嫡系孙,也是尚家最受器重的后辈。
尚泽士的子嗣很多,但大多都是平庸之辈。唯独这个孙子,不管是修为天赋,还是人品心性,皆优于尚泽士的其他众多子孙。
萧南的修为是魔开境初阶,而尚飞的魔法修为则比萧南高了两个境界,他是魔空境初阶,二十岁就达到了魔空静,这在修炼者当中是极少的。
此时尚飞正躺在床榻上,床前数人围坐。
“都十多天了,怎么还是昏迷不醒?”说话的长须男子叫尚泽源,是静云门门主尚泽士的弟弟,也是静云门的大长老。
这次静云门数百弟子出来清剿匪盗,就是在他的统领之下。
“大长老,我们找到小公子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小公子能够活下来,我们几个也是费尽了心力。”坐在大长老尚泽源身旁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房中的人都是大长老的心腹。
“还有二十多天,我大哥就能收到这个消息,几十年了,我们尚家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大长老……唉。”
“大长老,这十多天,我们那个不是心惊胆战的。”
“都是张大头那个该死的畜生,是他引出了这场灾难,害了尚飞。”大长老双眼几乎逼出了愤怒的火焰。
张大头早已在大长老的逼供中、把整个事件的真相说了出来,此时他已经在数十人的押送中赶往静云门。
“大长老也别太过担心,毕竟掌门是你的大哥。不过打伤小公子的那人,我们最好能够抓到”
“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给千刀万剐了。”大长老咬牙切齿的说道。
“掌门接到消息,也肯定会发通缉令,很多人都见过凶手,小倩小姐也已经绘制出了凶手的相貌。”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画像,在桌上铺开。
纸上年轻俊美的画中人和萧南的容貌相差无几。
搜寻凶手的数百名静云门弟子,并没有找寻到萧南的丝毫踪迹,但搜寻任务仍在继续。
数月后,荀千狐带着她的妹妹荀悦来到了静云城,在进入城门的时候,有一副一米左右的通缉画像贴在城墙上,她两却没留意便走进了城门。
包括在尚泽士门主把她们迎进静云门的时候,围墙上也张贴着萧南的画像,她们也没有留意到。
迎客厅里,荀千狐在首座上坐定,荀悦则坐到了她的身旁,而作为主人的尚门主和其他几位长老皆在下首落了坐。
尚门主一翻谦恭的客套后,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难处,然后话题很自然的就扯到了匪患之上了。
“如今盗匪是越来越猖獗,我们静云门为此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可是清除了一批,就会冒出更多批,我们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牵连,抽不出人手去经营。”尚门主身形健壮、豹头环眼,声音低沉洪亮。
“整个大陆东部都是如此,也不只你们静云门,而且这种情况,短时间里也很难得到改变。
“盗匪越来越多,你们几个大门派可别互相推诿,该增派人手的还得派,要是盗匪闹得不可收拾,吃亏的可就是整个东部。”荀千狐很是平静的说道。
“大小姐说的是。”尚门主拱手应道。
“我这次从荀家堡带了一千多弟子出来,这数月里,也清楚盗匪的情况,是很严重,我已经派人回荀家堡,再增派人手过来。”
“有荀家堡出手,我们这些门派也安心了。”尚门主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拱手躬身道:“大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荀千狐望向他。
尚门主转身对身旁的十多名属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