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靖轩在自己的宫殿内盯着那只上下飞舞的嗜血蝶发呆,有无数个理由说着不可能,可微微变大的嗜血蝶将这些理由全部粉碎。北宫靖轩学着夕颜,将自己的手指划开一个口子,鲜血很快就溢出来,北宫靖轩将鲜血滴落在神木剑的断口处,但是那些鲜血对嗜血蝶来说毫无吸引力,北宫依旧执拗的再划开一个伤口,可结果依旧不变。
嗜血蝶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北宫靖轩的肩头,北宫用带血的手指轻轻抚摸嗜血蝶的翅膀,鲜血很快就顺着嗜血蝶的翅膀滑落。指间传来夕颜血液透出的温润,很安心,像她当初说的话。
“她是夕颜?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是她对不对?”北宫低声问着嗜血蝶,慢慢拭去它翅上垂挂的血珠。嗜血蝶扑闪了两次翅膀,再次在北宫眼前盘旋起来。
北宫靖轩来到百木殿,为了三生石。
三生石可以借用鲜血重现人三世里最为深切的记忆,北宫靖轩的猜测对不对只需要用三生石去一试便知。
“天帝。”
北宫找到了那位将自己视如己出的老者,他对天帝却从未恨过,因为北宫看得出,这位老者每每望自己的眼神里都藏有一丝的愧疚。为了不让天帝为难,他曾经放弃修行,让自己连一个下仙都不如,如今也隐瞒自己的神力,甘愿做外人眼里的废人。也正是这样众仙才放心的让他坐在上仙的位置上。他曾想,如果他从未遇见过夕颜,可能就会这样隐于人后当一辈子的废人吧。
“靖轩,你怎么来了?咳咳。”天帝见是北宫有些意外,接着就不断的咳嗽起来。北宫焦急的拿出手帕,天帝擦过嘴竟然吐出一滩鲜血,北宫更是慌了神,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相当于父亲的人身体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不打紧,”拍拍北宫的手宽慰着,继续说道:“都是命数,时候到了便躲不过。”
“怎么会。”北宫看着天帝憔悴的面容一是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你来是为何事?”
“我想借三生石一用。”北宫靖轩一边扶着天帝坐下,一边说着。
“三生石?你要它有何用?”
北宫明显感觉到天帝提到三生石时惊了一下,借口说道:“父亲的祭日快到了,我都快忘了他的模样,所以我想借三生石再看看他。”
天帝犹豫片刻,轻叹一声道:“跟我来。”
天帝是被北宫搀扶着去的,一路上咳嗽不止,北宫忍住不说话,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他心目中的三界最高的统治者没有睥睨天下的倨傲,没有指点江山的雄风,只是一直给他最简单也最温暖的关爱,他希望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倒下,永远在这个位置上享受最高的崇敬。
“这就是了。”天帝轻轻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颗白色的晶石递给北宫,北宫只是将晶石放入衣袖,连忙把天帝扶进房间休息。直至入睡前,天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都是:“靖轩,万不可将我病情之事告诉别人。”
三界现在局势并不明朗,他能想象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会带来的后果。
老人沉稳的睡着,北宫才松一口气,拿出三生石,方才发现三生石正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很是耀眼。北宫靖轩有些疑惑,再掏掏衣袖拿出那块手帕,才明白刚才无形之中不小心让三生石接触到了手帕上的血渍。北宫本想施力将三生石压制下来,却因为三生石映放出来的景象止住了。
天帝依旧坐在王座上,毫无表情,下面碧瑶和祸斗神色紧张,而另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则是怒不可揭。
天帝将目光转向碧瑶和祸斗,质问着:“你们所言夕颜是魔族之人是否属实?”
“是。”
“天帝!”白衣男子打断他们的谈话,“我忆萧定将魔女夕颜和祭月神剑一并带回,望天帝肯准。”
影像斗转已是决天崖底,天帝面前瘫坐着的还是那一身白衣的忆萧,可是同传闻中的结局不同,忆萧没死,北宫靖轩倒吸一口寒气。
“我从未想过她死”忆萧将夕颜的头轻靠在自己的胸膛,不再看那道刺目的伤,“若是她愿意,我愿用我的一切换她自由。”
“神魔有别,自是不得善终。”
“如若我不能跟她一起死,留我独活,拖着半身残体,有何意义?”
“即便这样,用你的血骨也无所谓?”
“无所谓。”
“那世上可就再也没有威震三界的战神忆萧了。”
“不后悔。”
“你可能再也不是你自己,而她也不会是她了。”
“没关系。”
“如果命运轮回,历史重置,你们终将面临生死抉择呢?”
“我宁愿我死,弥补她此生的过错。”
天帝摇摇头,这世间红尘连三界无人匹敌的战神都不放过,竟会痴至如此。
“天界不可以没有战神,我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你得答应我,若她再次对天界不利,三界再容她不得。”
天帝施法聚集夕颜魂魄,说道:“我会把她的魂魄聚在未央池的神树上,若她能修的仙体,我会让碧瑶教导她,希望她能从此改过。至于你,”
忆萧看着夕颜,满足的笑笑,说:“我已心满意足,现在虽不死却也伤及仙魂,自是不可能再做战神。”
天帝摇摇头,将手刺进忆萧的胸膛,取出一根肋骨,半响竟化为人形,忆萧脸色变得痛苦狰狞,继而施法将忆萧魂魄转输过来,独留他半残仙体,一缕残魂。
“往后他会替你守着天界,而你就守着她吧。”
北宫靖轩无法用言语表述他看到的这一切,未想一抬眼被三生石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再次震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