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84章‘鸡’同鸭讲
鲁皇已经下了令,封了宫‘门’,太子殿下却要出宫,而且这么的光明正大。
禁卫军的统领头上的汗珠儿又多了起来,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他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现在太子殿下执意要带着人出宫,这可如何是好?
挡,他是挡不住。
可若是不挡,日后皇上追究起来……
怎么办?
人被‘逼’到极致,这脑袋也会变得异常的灵活起来,禁卫军统领灵光一现,忽然弯腰,捂着肚子,痛呼了起来:“痛……好痛……”
声音刚起,就晕倒在地。
这……位,牛人啊!
任清凤隔着轿帘的缝隙,看着那晕倒过去的禁卫军统领,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声,到底是在朝堂上走的,这演技就是硬实啊,这装晕的本事,半点滴水不漏,若不是她前世的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绝对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要说能‘混’进禁卫军的,都是些脑袋活跃,嘴巴机灵的,瞧着统领这模样,立刻都活动起心思来,众人一拥而上,围在禁卫军统领的身边,仿佛此刻眼中只看见统领大人,青轩逸的马车就跟透明的一样,居然没有半个人去拦。
所以,马车几乎是光明正大,声势浩大的穿过禁卫军的面前。
桃‘花’‘精’果然厉害,禁卫军可是鲁皇身边的近军,居然都如此敬畏他,想到那装晕的统领,任清凤目光微沉,若有所思:桃‘花’‘精’威望如此之高,连鲁皇近军都如此惧怕,若不是他双目失明,又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只怕鲁皇早就容不得他了。
鲁皇那人,任清凤虽然只见过一面,却能够看出,是个疑心重的,即使对自个儿的儿子,怕是也不会完全的放心。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的失明,短命,倒不是坏事。
软轿如履平地,茶釜里的水冒出了细细的气泡,让软轿中充满了丝丝温暖,青轩逸目不能视,却能准确的从案几上的拿出白瓷茶盒抓了些清茶,放在在缠枝青‘花’瓷的茶盏中,再熟练的将茶釜中沸腾的热水倒进茶盏,先弃掉第一杯,又上了第二杯,动作娴熟,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眼前之人,会是个睁眼的瞎子。
不知道为何,只要想到瞎子二字,任清凤的‘胸’口就有些发堵,暴敛天物啊!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瞎子!
清茶青瓷,茶‘色’浮碧,看着就十分清爽,但任清凤的视线却无法从眼前之人的身上移开,这次再不是惊‘艳’,而是淡淡的失落,还有一丝她不解的心疼。
眼前的男人,手指修长白皙,每一只指节均匀,神‘色’悠然而专注,似乎十分的享受这样的过程,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凤仪清雅的难以用语言描述。
任清凤觉得这一刻自个儿就像是对着一副巧夺天工的山水画,初初瞧时只觉得惊‘艳’,再细细看时,就会发现每一木,每一石都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神韵,越看越无法移开目光。
青轩逸感受到对方专注的眼神,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好看的手指,将青瓷茶盏推到任清凤的面前:“等一下到宫‘门’,怕是会有变故,你喝点茶水,休息片刻,我来处理就好了!”
任清凤已经见识过他彪悍的能力,自然不会再怀疑,眼见青轩逸推了茶水后,又朝一边移了移,从善如流伸出手去端茶杯,却觉得指腹一烫,忙不迭的将茶盏放下,谁知道动作太猛,“砰”的一声,茶盏就落在了案几上,顿时茶水四溅,青轩逸整个人僵住,侧耳倾听,连声问:“怎么了?可是烫到了?”
任清凤的脸顿时变成了火烧云,烧得耳根发红:“没事!”边说,边伸手将那茶盏摆好,又拿了帕子,将那茶水吸干,只是羞恼之下,忘了那茶水滚烫,又哧哧哼了两声。
她心中着实懊恼,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被男‘色’晃了眼,居然太过沉思,出了这么个丑。
这一刻,她不由得感谢桃‘花’‘精’的双目失明,否则她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指尖的刺痛,让她对自己的自制力非常的不满,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几口,暗暗提醒自个儿打起‘精’神。
青轩逸伸出修长洁净的手:“给我!”
什么给他?
任清凤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回过味来,桃‘花’‘精’是要她将自个儿的手递过去,只是递过去干啥?难道是给她上‘药’?
任清凤知道像青轩逸这样的身份尊贵的人,随身带些‘药’物,也是正常的事情。
任清凤瞧了自个儿烫的发红的手指,摇了摇头,不觉得这点小伤就需要上‘药’。
青轩逸见她不应,突然那伸出的大掌向前,动作敏捷,任清凤来不及缩回自个儿的手,一下子就被他抓牢。
刹那间,像是有股电流从她的手上传向身体各个部分,尤其是脑子,瞬间的功夫,她的大脑像是停电了一般,一片漆黑,所以一向不喜别人近身的她,居然就那样傻傻的被青轩逸握着手,忘了挣扎。
青轩逸将将任清凤的手,拉到自个儿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将她蜷缩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他的手指异常的有力,整个手掌温暖而干爽,如同他的人一般,有种淡淡的白‘玉’兰的清冷‘花’香。
被他碰触的肌肤,有种无法言语的酥麻,如同蚂蚁啃咬般,从肌肤迅速的传到心脏,任清凤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然后这种颤抖一点一点的‘波’及全身。
这中感觉,很独特,很陌生,她两世为人,却从未曾体验过。
任清凤低着脑袋,无声而悠长的吐纳了几下,才平息了心中的慌‘乱’,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就是握个手吗?想当初,她在欧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动不动就跟人来个面‘吻’,这不过是个小儿科罢了!
再说了,跟你握过手的男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心跳个猴啊,至于这么一副全副心神,全部感官,如同万能胶一眼,黏在了手上。
刚刚做完心理建设,就觉得指尖忽然被酥软温热包围着,她错愕的抬起眼睛,顿时脑中轰的一声,如同闪电雷鸣一片——天,桃‘花’‘精’居然低头含住了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舔’‘吻’着。
好……暧昧……啊!
饶是任清凤有着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功夫,此时却有些稳不住了,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此刻都冲上了头顶,让她的整个人都如同在开水煮沸了一般,身子越发的颤抖,用力的回缩,想要挣脱男人的‘唇’,只是此时的她,浑身酥软,她所以为的全力挣扎,在男人的面前,却未能撼动。
“你……你……放开……”面对男人的‘裸’身,面不改‘色’的少‘女’,此刻却是结巴一片。
青轩逸感受到任清凤的不安,恍惚的情绪,也渐渐的清明起来,将她的手指从嘴中拿了出来,面上也红了一片,耳根发热,他刚刚只是想到儿时,他烫伤了手指头,母妃也是这般,没曾多想,就依葫芦画瓢。
二人都有些尴尬,软轿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许多。
任清凤只觉得被他含住的手指头,就跟被火烤过的一般,耳边还能听到自个儿心脏狂跳的声音,嗓子也哑的发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轩逸也觉得嗓子发麻,无法开口,不但如此,就是嘴巴也干的难受,不停的吞咽口水,半响之后,才勉强开口:“清凤……你还要不要再喝茶?”
任清凤一愣,怎么都没想到青轩逸开口居然说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不由得注视他,见他虽然面上有丝红晕,不过神情柔和,表情温润,正抿着茶,举止优雅。
任清凤见他神情安详,细细一想,就有些明白他刚刚突唐的举动了,怕是对处理烫伤的应急,其实根本是无心之举。
这么一想,她那慌‘乱’的心,也不再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了,摇了摇头:“不用,还有半盏。”跟着就端了茶盏抿了起来。
茶水清淡香醇,这清淡的香味终于压住了心头的‘激’动,指尖上的异样的感觉,也被那茶盏的温热一熨,平息了下来。
青轩逸似是察觉到她吞咽之声有些急,出口道:“你别喝得太急,喜欢这茶,日后我天天泡给你喝!”
“噗……”任清凤正喝着最后一口茶,就那样喷了出来,好在青轩逸没坐在她的正对面,否则这一下子,怕是无法幸免了。
什么叫天天泡茶给她喝?
别怪她想太多,今儿个眼前的桃‘花’‘精’,一直在断断续续给她一个信号,一开始她以为是她太过敏感了,可是刚刚的举动,再加上这句明示,还有他会帮着她解除与青轩宇婚约的事情。
这些加起来,她若是还不清楚桃‘花’‘精’的意思,那她就跟那光头皇后一般,是蠢猪投胎了。
而她还真没有想错,青轩逸再次将腰间的‘玉’佩解开,送到她的面前:“上次是我不对,你和他的婚约未曾解决,我就贸然送出‘玉’佩,是我太疏忽了,只是今日,你已经再无婚约缠身,这‘玉’佩还请你收下……”
怎么会这样?
任清凤觉得自个儿有种被雷劈到了,难不成这桃‘花’‘精’对她一见钟情——不对,他根本就看不见,不能说一见钟情,而是一感钟情。
难不成桃‘花’林中相遇,这桃‘花’运就来了。
“东家……”任清凤有些无措的叫着,前世今生,她遇到棘手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可是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风流韵的话,她可以当他胡言‘乱’语,可是这青轩逸,她却能感受到他话中的认真,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叫轩逸!”他忽然截断她的话头。
“轩逸?”她们有着这么熟吗?
虽然疑‘惑’的口气,听在青轩逸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之音,心跳如雷。
将手中的古‘玉’硬是塞在了她的手里,心头火辣辣的冒油:“是我母妃的心爱之物。”
她怎么能收?虽说她看出来,这青轩逸是认真的,她也没觉得失明什么的不好,她虽然没谈过感情,却也知道自个儿对他似乎有些好感。
但是这份好感,还不足以让她定下终身。
而她从来就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事情。
青轩逸会看上她,或许是因为同命相怜吧!
他虽然是太子之尊,但想必这些年吃了诸多的苦,受了诸多的罪,这短命,失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的手段稍微差点,怕是此刻早已是一堆黄土了,而不是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
他在吃人的后宫,没有母亲的避讳,皇帝即使再疼,也有那么多的国事‘操’心,再说了,有后娘就有后爹,否则现在青轩逸也不会对皇后如此没有好感,更不会与皇帝如此生分。
想必,这些年,他活的和本尊一样活的胆颤心惊,不,或许更为的凶险。
太子之位,多少人惦记着,多少人努力想让鲁皇废掉他,废掉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生,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人想要他的小命。
那种日子,怕是食不下咽,寝不能眠。
任清凤想着,或许是因为他们同样都没有了母亲,都曾经孤独无依,所以他才会想将她纳入保护圈吧,即使日后,他真的不幸短命了,有他亡妻的名号,恶名远扬,十恶不赦,无人问津的任二小姐也能好过些。
毕竟不管是谁就位,都会对前太子的亡妻,保留一丝面子情,至少吃穿不愁。
他这般做,不过是看在同命相怜的份上,帮帮她一把。
想通的任清凤,不再纠结与青轩逸对她一见钟情的事情了,也别怪任清凤如此想,毕竟桃‘花’‘精’完美无缺,即使她不以自个儿的容貌为意,也不得不说,就单凭容貌而言,自个儿和桃‘花’‘精’还是存在较大的差距的。
她做事向来干脆,忙把手中的‘玉’佩放在案几上,退了回去:“轩逸……嗯,谢谢你,不过这‘玉’佩你还是收回去!”这样的人做个朋友,其实‘挺’不错的,这轩逸二字,叫一叫,也能接受。
“为什么?”青轩逸十分的不解:“你不是已经退婚了吗?为什么还不能收我的‘玉’佩?”
他问的十分的直接,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眉头微微的蹙起,这般模样落在任清凤的眼中,反而有丝心悸。
不过,却隐隐有些不对劲,此人的逻辑是不是有些问题,什么叫退亲了,就可以收她的‘玉’佩,仿佛她不收,就是天大的错事。
他难道自大的以为,只要他愿意,这天下的‘女’子就要接受他的情意?
不过,任清凤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人的身上有一丝一毫的自大,仿佛是真的如此认为一般,这也太奇怪了吧!
任清凤不由得皱了眉头,看向眼前完美的桃‘花’‘精’,见他面‘色’困‘惑’,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中还夹着一份失落。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轩逸:不会吧……他是认真的,他这幅模样,明显的有些不知所解。
她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段话,有些身体缺憾的人,会有些奇怪的能力,比如说第六感特别的强烈,他这模样,明显就是认定了那‘玉’佩的主人就是她的样子。
而,他也认定她!
任清凤的嘴巴有些干涩,若是风流韵那个‘混’蛋此刻这般说话,她早就一脚踹了过去,可是眼前这位显然和她一样,根本就是情场生手,故而这逻辑‘混’‘乱’的让人想要吐血,却也真挚的能够打动冬日的冰寒。
因为青涩,所以这份认真就显得异常的珍贵,一时间,任清凤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忧,她的拒绝会惹得这桃‘花’‘精’心伤,也不知道怎么的,任清凤就认定了,自个儿是他第一位想送‘玉’佩的‘女’子。
沉默了许久,任清凤才找了一个最不伤人的话:“这‘玉’佩是皇贵妃留下的,必然是你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你保管为好!”
闻言,一直紧绷着身子的青轩逸,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抿了抿‘唇’,无声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他清雅如歌道:“就是因为是母妃留下的,我才给你……嗯,当年母妃将‘玉’佩给我时,就是让我日后给……给未来的妻子!”
还好不是因为别的,刚刚她将‘玉’佩还回来的时候,他心里痛的难受,几乎和母妃当年仙逝的时候一样的难受,而且除了难受,他还有些生气,若是换成别人让他生气的话,他真的不介意狠狠的揍上一顿,只是她——他舍不得!
而且母妃说过,若是遇到了命中的那个人,要疼,要宠,要捧在手心,万般呵护,他怎么舍得打她。
他说什么?
给未来妻子?
任清凤忽然有些无力了,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他眼不能视,可是那夜她入桃‘花’林,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他就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送给她,那随随便便的样子,哪有半点是给未来妻子的?
难不成他们母子选择终身伴侣的方式,都这么的随便?
任清凤忽然发现,今夜去桃‘花’林,实在不是一件好主意。
头疼,她的头疼了!
再头疼也要将这事给解决掉啊!
可是该如何解决,任清凤发现此时她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显然二人的认知相差也太大了点!
感情戏是红尘的弱项,所以红尘发誓,偶跟它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