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只是那个娃儿的家长?
普通的家长,怎么会有勇气直呼局长的名字,还明摆着对所长大呼小叫的?
要知道他们平常执法的时候给一些人面子是一回事,但并不代表派出所所长就是任何人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啊!
就在这时,所长赵权推开门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赵权身上,想看看他们的所长会有什么反应。
“哎哟聂先生,怎么还专门劳您跑一趟呢!”赵权挺着个大肚子,点头哈腰地朝聂天打招呼,“您看您这么忙,说一声,让小高把材料带去您的办公室也可以的嘛,大热天还专门上所里来跑一趟!”
“啪嗒!”
一片眼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没想到所长不仅真的来了,而且对待聂天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谄媚。
高一雯站起来给赵权打招呼:“所长。”
“小高啊,你说你也真是的!”赵权像找到了个替罪羊一般,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斥责,“本来就办错了事,错抓了聂先生的高徒,怎么还能让聂先生专程跑一趟呢?应该主动给人家把材料和人都送过去,上门赔罪才是嘛!”
高一雯沐浴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下,身姿笔挺地站立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背影中透着一股倔强。
有毒吧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把什么责任都推给高一雯?
“赵所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聂天沉着脸说,“高警官需要赔什么罪,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这,当然是因为冲动之下抓错了人啊。”赵权搞不懂聂天是什么意思,磕巴着回答,“当然,这也是因为我的管理不力,我也是有责任的。”
聂天冷淡的皱眉:“我说过是这件事了吗?人是要领走的,但我的弟子的确打了人,按规矩来你们所走一趟也不是坏事,我说过要追究责任了?”
赵权这下是真懵了,他原本以为聂天是专门找上门来找麻烦的,毕竟高一雯刚被局长叫过去不久,他还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骂,这过了没多久正主就找上门来,换谁来谁也会以为是苦主打上门啊。
这怎么,突然就为高一雯说起话来了呢?
这下所有人望向高一雯的眼神又有了微妙的不同。
所长不是说,高一雯抓了这个人的徒弟吗?这抓人还能带抓出感情来的?
聂天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敷衍地朝赵权点点头:“赵权是吧,两件事。第一,赵松我要领走,想必你没有什么意见;第二,让人给高警官收拾收拾行李,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你们城东派出所的了。”
“啊?”赵权傻眼了,“这,这怎么说的?”
赵权的懵逼不似作伪,聂天挑眉,怎么这消息还没传到城东所吗?
高一雯要临时调给武协听用,当然不可能还在城东所的编制下,赵有成早就着手给人调回市局挂名了,这种人事上的调动,聂天以为早该传过来了。
这也是聂天对警队的办事流程不熟悉,高一雯主动解释:“所长,赵局命令我这段时间负责贴身保护聂先生的安全,所以把我调回局里去了,调令应该这两天就会下来。”
她没说是执行任务,赵有成在给赵权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可能提起,都是出于保密的考虑。
不是不信任城东派出所,而是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这,有这种事?”赵权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管是因为什么,调回去就等于东山再起啊!
这个高一雯刚下放的时候赵有成的态度那么强硬,这才多少天,怎么就突然转变了呢?
赵权狐疑地看向聂天,贴身保护他的安全?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不说这位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么,怎么还需要一个小片警保护。
也难怪赵权会多想,连赵有成一开始都是这么觉得的。
“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人我就带走了。”聂天站起来,眼神示意高一雯跟上,“高警官,手续办好了吗?”
“哦,已经好了。”高一雯回过神来,将几份材料连带笔递给聂天,“请您在这里签字,然后交给所长签字,就可以去领人了。”
聂天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赵权:“签字吧赵所长,然后让人交给门口一个叫乐硕的,告诉他去领人。”
“啊,哦哦,好的好的。”赵权梦游似的签完字递回给高一雯,还处在对着莫名其妙的调动的惊讶之中,完全没意识到聂天命令似的语气。
其他人倒是察觉到了,然而看所长的反应,根本没有人敢提出疑问。反而对聂天“大人物”的身份深信不疑。
瞧这脾气、这气场,是真不把他们所长放在眼里啊!
“行了,事情都完了,我和高警官就告辞了。”聂天挥挥手,拉着高一雯就离开了这个憋闷的办公室,还回头警告性地盯了赵权一眼。
等到两个人完全走远,赵权才如梦初醒,接着捶胸顿足,:“我的个乖乖,我这是得罪人了啊!”
赵权虽然也姓赵,但和局长赵有成的关系就像他和赵松一样,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也是从基层慢慢熬上来的,年过五十才捞到个区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一直是战战兢兢小心站队,生怕得罪人。
在手下所有人都看不爽高一雯的情况下,赵权选择了冷处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谨慎了,就算以后高一雯高升了也说不了自己什么,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聂天,明显就是对城东所对高一雯的排挤感到非一般的不爽,而且这个聂天似乎和赵有成的关系还不一般。
天呐,这可怎么办……
如果说赵权的心态的焦急,那办公室其他人就是心如死灰了。
那个聂先生对他们的态度显而易见,而且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就说明还没完,这下不管是主动挑衅过高一雯的,还是从始至终都选择旁观的,都忍不住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