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惊雷响过,夜色下闪电自云层中穿梭如龙,暴雨倾刻而下,
雨点打在身上,和着寒如骨骼的冷,没多久她已冷得颤抖不停,在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又冷又饿,身体又倒吊着,只觉得气血逆流整个身体都要爆开。
雨越下越大,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眼前开始天眩地转。
不远处的竹林里,芳草中的白花已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青茅竹杆挺的笔直,杆顶处霜嘟嘟淡然而立,暴雨如注,可他的身上的玄衣却片雨不沾,偶有清风拂过,吹起他额边散落的如墨青丝,飘然若仙。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林中最终传出几不可闻的轻叹,抬手,吊着霜清寒的绳子骤然而断,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在泥地里,溅起泥水瞬前污了满脸满身。
萌嘟嘟飘来立在她面前带着居高临下的淡然,声音凉的听不出半点情绪:“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所处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只有死路一道,为什么?”
积心头的怒瞬间爆发,霜清寒抓起旁边水坑里的泥对着他甩了过去,嘶声:“那我就去死,你凭什么管我,这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要让我来?不学,不练,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的。你走,你现在就走——”
霜清寒双手重重拍在面前的泥坑里,刚被雨水冲干净的脸颊上瞬间又是污秽满脸,对着他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巴着我赶快学了你所有的本领,这样你就可以心无挂念的离开”
“可你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凭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告诉你,我就不学,就不练,你走呀,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就是死,就是被妖魔鬼怪分吃了也不管你的事”
她蹲坐在泥地里喊得声嘶力竭,泪自眼眶流下却融进漫天暴雨中,分不是雨水还是泪水。
霜嘟嘟甩身而去,消失在林间,霜清寒仰面倒在泥水里,任由倾盆大雨和着烈风鞭子般自身掠过,慢慢的蜷起身子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如同将脑袋伸埋进泥地里的鸵鸟。
离开罗家后,萌就发了疯似的训练她各项体能,从阵法到医术,稍有不合他意不是打就是吊的,霜清寒这段时间练着功都在打着瞌睡,不得不承认,她是带着点故意,一遍简单的小阵法,硬是看了十多遍都记不住。
终于彻底激怒了萌嘟嘟,把她吊挂在树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霜清寒不知道栖凤山上的最后里,出现的古月赤练是什么东西?但很明显它的出现让霜嘟嘟改变很多,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要失去自己的儿子了。
她不知道萌嘟嘟来自何处?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过去?更不在乎他到底是人是魔还是仙?她只知道,那是他儿子,她只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在这样一个战乱不断,妖魔横行的地方,儿子已然是她惟一的牵念,也是她活下去的惟一动力。
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留下他……
……
霜清寒迷糊的把手搂向旁边,空的,她的脑子瞬间清明,纵身跃起已扯着嗓子喊开:“嘟嘟,儿子——”
“客官,你醒了——”惊得门外的伙计直接撞了进来,哈腰道。
霜清寒出手如电卡上他的脖子:“儿子,我儿子在那里?”
“外,外面……”
门外传来客人叫伙计的声音,她的理智这才恢复过来,松了手,揉着酸痛的双目,谦意道:“对不起,我应该是烧糊涂了”
伙计直起身子对他笑道:“没事的公子,你刚来的时候全身热的火炭似的,多亏你家小公子日夜守着。小公子去了雅坐给你叫饭菜去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霜清寒愣怔,低头看着自己的男儿身,这才想起萌的玉还挂在身上,旋即笑道:“好,多谢你”
伙计跑出去忙自己的,他这才重新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倒是没想到,萌竟会带着他跑到北夜帝都来了,可他们不是要赶往至邪之地吗?北夜帝都,能人异事遍地,怎么在可能是藏有邪气?不行,要找萌问清楚,不管怎么说先把儿子魂魄补全在说。
聚仙阁是北夜最大的酒楼,位于天正门中央,最是热闹繁荣,霜清寒用冷布巾擦过脸,负手走了出去。
上灯时分,正是聚仙阁最热闹的时候,阁楼是半圆形拱楼,二楼和三楼的客人既可以临窗眺望北夜街市的繁荣,向里又可以观赏一楼大堂的弹唱杂耍。
一路走去,采灯高挂,美酒飘香,欢声笑语不断,她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热闹的地方,不由的多了几分新奇,四处瞄着走过。
二楼雅坐内,萌点了满桌的菜,自己却坐在窗框上面对着窗外夜景,晃着两条小短腿。
“包包,下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霜清寒脱口而出,说完后才应该过来,她的妖孽儿子摔下去也没事。
撩衣坐下,抄起筷子开吃,萌应该是算着她醒来的时间点的菜,温度正合口。
萌听话的从窗台上跳下去,蹲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脸颊,愁眉不展。
霜清寒执杯饮下佳酿,奇道:“包包,你不是说要越是邪地盛的地方灵气就越大,为什么我们不赶往西湘之类的地方,反而来北夜帝都干什么?”
“因为现在天下最大的邪地就是北夜,我也奇怪,这倒底是怎么回来?”萌竟难得的皱起眉。
“我看看”竟然能让萌为难,霜清寒来了兴极,放下筷子凝神静气,双手捏莲决,灵瞳——
开了灵眸望向窗外的北夜,整个帝都如同笼罩在层淡淡的白气中,那是由正义之人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柔光保护着整个都帝,而且越靠近帝宫白气越浓郁,如此正气之下别说有邪气入侵,怕是连孤魂野鬼也不敢在此穿梭。
霜清寒皱着额头正准备闭了灵眸,萌的声音却突的传来:在看。
好吧,她也发了狠,全身玄力凝于双眸一点,在次看向外面,不对,为何笼罩帝宫白气隐有红光透出,出——
霜清寒情急之下竟然神魂出窍,以灵识看了过去,陡然间眼前白气骤然消失,整个北夜那里还有半点正气,到处都是来自地狱的赤焰烈烈跳动,犹其是帝宫竟如同架在油锅之上,以邪气浸泡,那是要将帝宫皇气生生吞噬的节奏。
惊愕失色的看着眼前,忽地前方阴气扑面,竟遏着她的神魂拉向邪气。
一时,她竟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背后玄力萦绕,牵着她向后神魂已归位。
霜清寒惊魂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如果不是刚才萌出手,她可就神形俱灭,张口结舌:“怎么会这样?”
原来笼罩在北夜上空的正阳之气,竟然只是障眼法。
萌挑眉翘起小脚,来回晃着脚上的小老虎淡然:“除了利益熏心还能有什么?不过这个人隐藏的也够深,竟连夜苍陌都被他给骗过了”
“哎呀呀,这不是司明大人,老身久慕大人雅名,相请不如偶遇,司明大人可否赏光来此稍坐片刻,以解老身仰慕之意”谄媚的让人浑身掉鸡皮疙瘩,竟还不知耻的提高了音量。
霜清寒扭头甩过记白眼,悻悻的拿筷子戳着面前的菜。
“贾老客气”声音沉稳却柔和,带着夏日冷雨的微凉落在人身上,让人顿感舒畅。
霜清寒忍不住扭了头,听声音绝对是个柔似的儒雅之士,看看长的如何。
微卷而翘的睫毛自他眼下覆出优美的弧线,双眸如佳酿透着香醇的,更衬的唇形精致而华美,那种揉合了初春嫩芽般的清艳和恰到好处的华贵,让人禁不住的沉醉其中。
“纳兰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想要和贾老商量有关江北因雨季导致洪灾之事,大量流民正拥往帝都,始在让人忧心”纳兰若对着他躬身而笑,身上的月白锦袍轻轻摆动,天成,璀璨生辉。
霜清寒顿陷在那明媚的笑容里,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爹地,回魂”萌甩她个白眼,直起身子挪喻道:“你可真有出息,竟然对着个木傀儡流口水”
木傀儡!霜清寒下巴都掉在桌面上,刷的扭头,灵瞳——
天那,竟然——,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儿子,凌乱,彻底凌乱了,这北夜不是幻灵大陆有名的仙境桃源,君臣和睦,百姓富足,那,那这些邪魔歪道究竟是从那来的?
小二托着木盘送上羹汤,快速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残碟。
“小二哥哥”萌鼓着婴儿肥的腮帮子,白嫩的小脸笑成朵花,甜丝丝的笑靥如同随风吹来的蜂糖。
腻得小二当场就酥了半边身子,放了手中东西裂开嘴躬身:“小公子,你有何吩咐?”
“什么是司明大人呀!”萌歪着小脑袋,晃着两只小脚奶声奶气。
“司明大人就是当今丞相的独子,纳兰若公子,也是这届的状元公,自幼名动北夜,向来有芝兰明珠,玉公子的称号”小二微躬着身子,答的流利简明而清晰。
霜清寒讶然的看着他,这聚仙阁真不愧北夜之最,一个小跑堂的就如此了得。
“状元公,是不是要骑马游街?”萌凤眼忽闪奶声奶气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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