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娘子虽然布衣粗裙却掩饰不住她眉目如画,肤如凝脂,重要的是她有内力,也就说明她们这一家子,是江湖中人。
还有刚刚给他开门的老者,步伐稳健有力,射向他身上的精光如同利箭,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爹,有人来过?”门外似来粗狂男子声音,霜清寒眉峰微挑,竟然没觉查到他是何时进来的,有意思。
霜清寒向门边走去,老者已端着姜汤走过来,对他开口道:“生子,是前来借宿的郎中,在给碧儿看身子”
院中的男子身体高大,穿着藏青色的紧身布衣,却是气势慑人,五官棱角分明线条流畅,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阴冷之气,倒是个如同清风明月般的男子。
他的脚下扔着头野鹿和着两只野兔还有几个绑在一起的野鸡,可他的身上却无并点缭乱,身上的衣服连半分褶皱都没有,步履轻巧片尘不沾。
生子上前扶着老者接过他手中的瓷碗,老者看看地上的猎物,声气平淡却含着沉如泰山般的厚重:“打那么多猎物干嘛,吃不了又要腌渍起来尽是麻烦”
生子腼腆而笑,抬手抓抓头发低声道:“那头鹿是下山时碰到的,本来没想要它性命,它倒冲了过来,所就只好一起拿回来”
“行了,还不见过先生”
生子对着他抱拳躬身,郎声:“见过先生,我家娘子身子可好?”
“这是我儿子,柴生”老者对他开口道。
“公子客气,娘子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怀的是双生子,柴小哥当真有福气”霜清寒还礼笑道。
乐得柴生上前搂起父亲就转了起来,大笑道:“爹,娘子怀的是双生,那我一下子就有两个儿子,啊,啊——”
“先生面前不可放肆,停下”老者怒道,声音虽然喜悦却含了几分惘然。
生子这才放下他,起身向屋里跑去,霜清寒上前扶着他向屋里走去,喝了几口姜汤,放下碗,他对着老者正颜道:“老伯可是因着儿媳腹中的孩子,心里有所芥蒂?”
柴老伯浑身而震抬首看着他,隔着黑纱霜清寒看不到面上表情,却感觉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悲伤之意,只得近前些诚垦道:“老伯,恕小生直言,孩子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双生之子更是老天爷对于我们双重的恩赐,稚子无辜。这个世间邪恶和丑陋的永远都是人心,我看老伯一家全都是气度沉稳之人,想来必不是寻常人家,千万不要因着些飘渺的子虚乌有的东西害了家人的性命”
在古代,常常有双生不祥这一说法,更有人家尤其是皇家如果怀的是双生之胎,便会在孩子生下后便将其中一个扼杀,想来这老者所愁的,正是怕儿媳的双生之胎会给家人带来灾难。
老者这才感慨长叹:“老身惭愧,多谢先生之言,请你放心,老身纵是拚上这条命也会护的孙儿们周全。你先歇会,我和小儿去煮些饭菜”
说着,朝里屋开口:“生子,去收拾些肉类,要煮饭了”
柴生从里屋跑出来玉面微红,对着他谦然而笑,跑到院外忙着收拾着东西。
霜清寒上前抱着儿子,对着他细嫩泛着的小脸蛋戳一下,没反应,在戳一下,还是没反应——
霜清寒双眼闪过丝狡黠,奸笑着张嘴就往他脸上啃去,霜嘟嘟闪身躲过坐在床边对他翻着白眼,无奈道:“爹爹,你是属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啃人”
他双眼眯成细线,一本正经:“你是我儿子,我如果是狗那你就是小狗,你说是不是?”
霜嘟嘟没闲心给他扯,伸手拉过枕头往脑袋下塞去,霜清寒凑上去对着他嘀咕:“包包,柴老头一家有故事,我要不帮他们?”
“你想帮就帮,不想帮就睡觉”萌翘起二朗腿闭着眼睛哼道。
霜清寒伸手在他上下起伏的肚皮上戳一下,在戳一下,这不废话吗?都让他遇上了,岂有不救之理,他想了想开口:“如果要救怕是要费些时间,会不会误了我们的事?”
萌翻身翘起顶开他的指头,反身爬在:“没事,来的及”
其实,霜清寒的意思是说,我今天晚上要去山上采些药,你要不要陪着,可这小东西死活不接他的茬,只得伸手戳着他小在次开口:“可我需要草药,你晚上给我一起去山上采”
“我要睡觉,这山上没鬼”小东西对他,意思在明显不过。
好吧,这臭小子,霜清寒在他上戳一下,在戳一下,这个不孝子亏他说的出口,他要睡觉,让老娘自己去。
‘噗噗,噗——’错落有致的屁朝天而起,竟还伴着阵阵臭味,死孩子又在反抗了。
霜清寒后退两步恨恨看着他,却不敢上前在在戳,真把他惹火了在变出一裤子屎,倒霉的还是既当爹又当娘的自己。
霜清寒起身来到院子里,柴生刚把野味宰杀好,正端到厨房和父亲一起煮饭,他便卷起袖子接过他手中的木勺笑道:“你去把剩下的鹿肉腌了,我来做”
“先生,你去歇会着,让他来就好,只是我这儿子手艺没媳妇好,要让你受些委屈了”正在烧火的老者抬头温言。
“小生自幼带着儿子,这些活做惯的,没事,让生子忙别的吧”霜清寒说着快速翻动着锅中的青菜。
“那你去腌肉吧”老者看着他动作娴熟无比,便扭头对着儿子道。
霜清寒看着柴生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喜悦,便猜到是和妻子腹中的孩子有关,其实也是柴娘子运气好,正巧遇上她,不然可就是一尸三命了。
霜清寒利索的忙着手中,对旁边的柴生笑道:“我看柴哥哥面色似是有烦心之事,可是因着娘子腹中的孩子?”
柴生动作僵住,旋起身上前以着他恳切道:“先生,你告诉我实话,娘子她是不是,有危险……”
柴娘子肚中不舒服,虽然没说出口,可他也感觉的出来,每到子夜时分娘子都是在咬牙忍着,他原本这几天就想要去外面找个药师回来,给她看看。
霜清寒抬手拭去额头上细汗,也不看他,轻巧道:“其实你是想问,夫人肚里的是不是妖孽?会不会给家人带来危险,而且你还在纠结着等孩子出生后,要舍弃那一个,是不是?”
柴生后退,惊悚的看着他,反倒是柴老爷子悲叹声只是闷头烧着火。
霜清寒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正颜道:“其实,妇人产子本就如同走鬼门关,稍有不甚便会造成人命,而双生子大部分也是来自遗传比较大,根本和妖不妖的扯不上半点关系。但是,双生子却容易造胎位不正,更容易引难产的几率,这倒是事实”
柴生看着他眼中出现疑惑和松动,转首看着父亲。
柴老爷子拿起根柴扔进灶里,平淡道:“先生,我儿媳妇她可有危险?”
“有,夫人的胎位因为受到外力的波及,其中一个胎儿有所偏离,而且夜晚下半夜时夫人也就生产了,所以我需要上山一趟,去寻些草药来”
“这可不行,山上晚上野兽众多,先生万不可冒险,你需要什么草药让小儿去就好”老者立起身子急道。
“无妨,小生幼时和师父学过些拳脚工功,况且草药柴生认识的并不多,反倒会误了时间,还是我去的好”
柴老爷子这下是真的被他惊到,可他并没有在霜清寒身上看到玄力波动,这只能说,是他将自己隐藏的足够深,由此也就证明了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老爷子沉默了。
“好了”霜清寒将锅里的茶盛好,举着碟子笑道:“我们先吃饭,放心吧,有我在尊夫人不会有事的”
柴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竹笼将里面的馒头拿出,柴生将饭食给娘子端去些,回到堂屋和他们一起吃着,饭菜里加了霜嘟嘟给他调的调料,味道自是可口,柴生一连吃了六个馒头,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笑了:“先生手艺真好,做的菜比我家娘子的都好吃”
霜清寒也拍拍肚子眯起眼睛:“好了,我去去就回”
“先生”老爷子起身开口道:“还是让生子和你一起,他对这里毕竟熟悉些”
柴生已掀开墙边的木箱拿起长剑道:“我给你同去,两个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霜清寒想想也是,便点头飞身出了门,脚尖自树梢尖轻轻一点,已没了人影。
惊得旁边的父子俩张着大嘴,柴老爷子更是直接把头上的斗笠就摘了下来,旋即沉下脸对着儿子轻喝:“还不快跟上,小心些”
柴生这才反应过来,提气跟了上去,霜清寒行的并不快,紧跟着他的柴生突然开口:“先生”
霜清寒停下脚步,如同鸟雀般立在柔韧枝条,柴生看着他的样子惊的下巴都斜到一边,点足立在旁边的巨石上对他拱手道:“先生,这已经是密林深处,前面有障气,在往前会有危险的”
眼前不远处,天然的巨大峭壁横在面前,壁面光滑如镜,在月光下反射着水波般的银光,壁角下方有河水蜿蜒流过,旁边似是长着郁郁葱葱的植被,隔的太远,看的不是太清楚。
“你留在这里别动,我去采了就回来”霜清寒扭头对他道,正好,河边长的便是她要的东西。
“先生”柴生起身拦他道:“还是我去吧,那里有障毒你在这等着”
光从这里下去便是难事,何况要在障毒闭气寻找,而且又是为了他家夫人,柴生始在不忍心,况且他又不懂医,万一先生出了什么事谁来帮夫人?
“那些毒对我没用,你立在这里要小心旁边的蛇虫,我去去就来”霜清寒看着他叮嘱,闪电般跃了下去。二更奉上,求评,求赞,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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