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良上前拍她的肩让她不要睡着了,自己朝前过去查看好绳子,试了绳子的力度又将周边几株珍贵的草药采了放进怀里,正准备转身却听到樱九的惊呼声。
叶子良怔了下飞身赶过去,正看到樱九捂着小腿惊叫,而旁边一条幼小的纹蛇已被她甩在旁边。
他大惊,上前抬脚踩在蛇头上踏的血水四溅,扒开她的手白嫩的小腿赫然两个牙洞,叶子良想都不想的俯下身将嘴凑了上去,樱九的神识已开始模糊,朝她无力的抻着手:“不,不要……”
纹蛇的毒霸道而阴狠,毒液接触到血液便全身瘫软,半点功力都施展不开,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叶子良将毒血吸出,伸手拭上她的额头,额头滚烫而樱九已经陷入晕迷。
他不敢过多耽误,立刻将她绑在身上奔到绳边伸手抓着绳子开始向上攀登,界谷下阴寒逼人,如果不能及时离开,单是冻也能将他们活活冻死。
叶子良握着绳子的双手已开如颤抖,眼前阵阵发黑,阵阵晕眩袭双眼更是上下打架,几欲睡过去,虽然在吸毒里闭了气,可因着心急依然还是有少许毒液顺着唾沫进入体内。
在加上他的内力现在根本就施展不出,完全是在凭着体力和意志力在向上攀去,突然,已爬到半山腰的叶子良抬头重重朝着撞去,瞬间额头已是鲜血淋淋,剧烈的痛意趋散了身上困意,大脑有着刹那的清醒,他咬着牙拚命向上爬去。
到最后,他只能拿匕首重重刺向身上,剧痛下才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不断向上。樱九从晕迷中醒来,耸拉在他肩头看着衣衫已然被鲜血浸透的叶子良,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他满身,微弱道:“子良哥哥……”
叶子良浑身猛震看着已然近在咫尺的崖顶,扭头对她笑道:“樱主,不怕,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双手被绳子磨破,鲜血顺着绳子流下已经痛到麻木,叶子良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叠,他不知道是因着体内的毒还是因着失血过多,他不敢停那怕每次只是挪动一点点,他开始张嘴和背上的樱九说着话——
“樱主,还记得幼时我们常玩的游玩吗?每次都是你着了男装,而我,却穿着粉白的小纱裙……跟着你身后,那个时候,你扮圣童而我,是女子……”
“因为……所有人都欺负我不懂蓍术,是北辰的罪人……竟然生了那种心思,真的是不可原谅啊……”
樱九的泪如雨下,她回答不了他,附合不了,因为她全身虚弱得连嘴都是难以张开,她也知道叶子良并不是要她的回答,他只能不停的说,因为只有这样,只有那些曾经不堪的过往,才能让他支撑着不昏迷过去,支撑着他走下去。
樱九张大嘴拚命的想要发出声音,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成河,终于,她仰头似是拚尽全身之力喝出:“子良,哥哥,九儿要嫁给你,永远都要和你在一起——”
叶子良本已拚着最后力气攀上崖边的手骤然松开,惊得他魂飞魄散,反手在次拉着绳子喘着粗气,樱九已发了疯般仰头高喝着:“子良哥哥,九儿要嫁给你”
叶子良的唇畔挂起苦涩笑意,猛然提气纵身一跃而上,爬在崖顶,拉起系在树根旁边的布袋掏出里面的纸筒拉着底部的细线用力拉下,红色的焰火已冲天而去。那是北辰武者间相互救援的信号,直到蒙胧中看到有熟悉的身影远远赶来,才重重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那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那一天,如果都是天定,那是北辰的劫难,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人为,那么做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樱九,是否该就此沉沦?
樱九和叶子良被救回北辰,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当樱九自昏睡中睁开双眼,满世界只是扑天盖的白,遍地白幡,漫天纸钱,那是北辰六位公主集体的丧礼。
就在樱九出事的当天晚上,北辰及周边的食水国暴发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凌,漫天拳头般大小的冰凌从天而降,树毁人亡,人畜死伤无数。
北辰的两位皇子早在一年前便因为国祈雨免祸时身亡,所以这次的天灾只能由六位公主齐上,整整一天一夜,北辰六位公主毫不停歇的舞着,直到耗尽圣力吐血而亡。
就在最后一位公主自樱潭的圣台上倒下时,天空的暴凌终于散去,阴霾散去,太阳重新高悬在头顶,然而所有人却在也笑不出来,身着孝衣肩扛皤旗,同送六位公主魂入轮回。
牧天仿佛一夜间苍老了数几十岁,卧榻不起,咳血不止。
就这样,尚在昏迷中的年仅十岁的九公主受命为殿下,成为北辰继承人,世称九殿下。
三天后,就在樱九受封当日,当着满朝文武和北辰臣民,樱九为自己的圣童叶子良在请命为蓍命圣师之资。
其实,对于皇子而言可以同时拥有五位以上的圣童,至于公主身边的圣童不能少于两个,可樱九就认定了叶子良,除他之外在不肯接受任何血誓,牧天也只得做罢。
可现在不一样了,身为北辰最后的公主,她已然是最终的继承人,在加上叶子良这些年来因着没有修练蓍法,以至于武力平平,单只有他守在九殿下身边,君臣是断不会答应,可她认死了叶子良,并以此拒绝所有圣童,牧天百般无奈之下,只得令蓍官在次占卜。
于是,蓍尊者在出,北辰史上第一次在开同一个的命星,观其心智,看其资质,查其命轨。
这次,除了显示出叶子良资质平平外,其它的倒完全没有,只不过他的命轨始终像蒙着层灰色阴云,沉沉哀哀。
叶子良终于穿起圣师的黑袍,额环是象征着无上尊崇的圣师星环,他紧跟在九殿下身后踏上曜阶和她站在一起,转身负手,仰首望天,
……
眼前的琉璃球开始变淡,终至透明化为团青色烟雾四散溢开,纳兰若的手甚至还举在半空中做着个托扶的动作,他垂眸无声长叹,带着秋末之季的肃杀。
夜已过子时,天幕下零星的星子已然隐去,整个天幕暗沉的如同将整个天幕罩上层黑布,透着诡异的墨色,就边高悬在旁边的灯笼里透出的都是赤红的火焰。
纳兰若起身向着皇宫而去,九重阙寝室内圆榻上白纱无风而动,里面却空荡荡没有半点人影,他心骤紧快步上前扯去纱帐,果然上面没了樱九的身影。
他急步向外,凝神将整个九重阙甚至包括皇宫都找了个遍,也没看到她的影子,怎么回事?纳兰若心下突然如同战鼓长鸣,震得他心神不宁,起身踏着雪煞朝着北辰都城而去。
抬头,天际边骤然而起的月亮竟然圆如银盘,可他记得明明这才月初之时,怎么可能会有圆月?就在此时,月下有红色烟雾自低部缓缓升起,纳兰若眼神倏然凛冽,红月,那就是人为造来的的假象。
他悬在半空中放眼四下看去,可纵然街道上有着零落的灯笼照出的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就在这时,骤然有声音自皇城边沿响起。
‘梆梆梆——’更声,他来不及细想纵身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奇怪,为何只有梆声却没有听到喊喝声。
远远的,白盏灯笼下有佝偻着身影正在缓缓走去,一道红绫倏然闪过,灯笼已跌落在地燃起火焰中。纳兰若急速上前,那个身着青色布衫的更夫已爬在街道边沿,身下有鲜血溢出。
抬手挥气将他翻过,圆瞪的双眼犹自不愿相信的惊悚瞪着,竟然是被开膛破肚王脏六腑流了满地。
纳兰若飞身而起朝着面前红影闪过的地方飞驰而去,不住打量着旁边的情况。
城楼东侧街道边大红灯笼高悬的,红绿相间的花楼里,一位醉醺醺身着素馨花的公了被推了出来,背后经樱木门重重关上,伴着尖利的叫骂声:“他娘的没银子还想在老娘过夜,做梦……”
头发缭乱的公子自地上爬起,衣衫上沾满灰尘,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
纳兰若听到声音便朝这边转过,还来不及上前,眼前男子忽的仰天悲嗥,胸前已被自暗处伸出的红绫的绞碎心脏,红绫转瞬消失暗夜下,他已箭一般追着那道红色身影而去。
民居上那团红色影子急速跳动,纳兰若脚下用力人已旋至她的面前,红影反身旋过竟然在次消失在眼前,他停下身子打量着周边环境,竟然是在幽潭附近,起身朝着幽潭而去。
重樱树下粉紫色的花瓣重叠落下,在红月的映射下如同下着漫天血雨,纳兰若落在树下,握着雪煞的手猛然用力,雪煞周身骤然亮起映得整个幽潭如同白昼。
红绫如蛇自背后无声却狠戾,直冲他的心脏处,纳兰若旋而起,雪煞带动强烈气劲顺着红绫出处直指背后之人,红绫骤然间红光大盛,发出幽暗血光化为无数朵地狱之花扑天盖地而来。
旋身的电光之间纳兰若在将躲过红绫高喊出口:“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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