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陵洛笑意满面的抬手,‘啪啪’拍了两下。
正对着洵王妃的亭子上垂下的大红色缦纱落下,纱后有竟然出现三个小娃娃,女娃大约六岁,头上梳着两个小髻,原本娇憨可爱的小姑娘却是身着粉艳留仙裙,两颊擦胭脂,头戴着一大朵艳艳的牡丹花,竟然堪堪遮去三分之二的脑袋,最让人发笑的是左脸颊上倒点着颗醒目的黑痣,手捏着大红绢帕,斜着身子歪着头,兰花指微翘,整个活脱脱一媒婆。
人群里已响起轻笑,另一个也是六,七岁左右的小男童,圆圆的小身子胖胖的脸,一笑,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眯成条细缝,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竟然是个光头的小和尚。
身穿僧袍,脚踏草履手捻佛珠,而且鼻子下面带贴着灰白的山羊胡子,垂髫小儿演的倒是耄耋老人。
倒是被他拉在手里的小娃娃,却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也是光溜溜的小脑袋,青色小僧袍一直托到小脚下,脚下踩草履,搓着小胖手嘟着小嘴呆懵懵的瞅着台下一众人,不解的抓着小光头,那娇俏可人的小模样直接把人逗乐了。
台的边沿处还有位身着鹅黄装饰的歌女对着众人行礼后,坐下,案前置着古琴,想来应是歌女。
“洛王,你这倒底是搞什么妖蛾子,弄几个小娃娃,不,是小和尚来干什么?”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感情是洛王在外面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卖买,所以找几个小童明里是找王妃讨喜钱,暗里吗……”
“就是,先说明白,这倒底是多少个意思?洵王妃,你老可得睁大眼,千万别被洛王给骗了……”
千陵洛只是以手捻着酒怀,玉面上是惯来温然的笑意,由着下面调笑,他就一言不发。
“行了,别乖关子,洛王,你这到底是干什么的?”端木捋着袖子不耐,一副你丫在憋着就揍你的样子。
“其实,这是本王借着别人的手排了个小笑话,聊逗各位一乐”千陵洛开口笑道。
“唉,那可说好了,如果要是我们不乐,又该怎么说?”魏泊淮开口了。
“不乐,那就是爷做的太差劲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千陵洛霸气道。
“好,洛王,你老可说话算话?”低下一众人眼瞄着洵王妃处,有着王妃和越王在场,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太明白,彼此心里清楚就好。
“那是自然,可是万一,众位要是乐了又该怎么说?”千陵洛眯着眼斜在椅子上开口了。
“自然是洛王你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是,是……”低下满是附合声,千陵虽没北夜那么重视武力,可单凭着他曾以以蚍蛉为国教便足以看出,这里尚武,所以在坐完全没有内力的公子哥,还真难找,别的不敢说,可要控制自己的表情,怕也难不到那去。
何况台上站的是几个奶娃娃,难道他们还怕了不成。
“行,如果各位乐了,洵王府里的马桶给各位留着,一个个刷干净了在回去”
“耶……”众人指着他纷纷摇着头苦笑,好会折腾人的洛王。
“行了,行了,怎么那么多费话,开始,快点开始——”姜云霆挥着手满脸不耐。
众人倒都闭了嘴,洛王对着台上摆手,小媒婆已对着他曲了曲身子,一手做了个虚托镜子的动作,另只手往脸上开始涂脂抹粉。
另一边,老和尚已指手划脚对着面前的手提木鱼的小和尚,做出各种谆谆善诱的动作,无然手持横笛落在亭上,指起,前奏音乐已响起。
霜清寒心下已了然,先瞪了眼无然,这才抬手猛拍桌子,高喝:“停——”
倒是把场中人吓了一跳,端木向后抚着心肝怨道:“越王,看好你家王妃,吓死奴家了”
“等下,等一下,马上就好,老和尚,你先下来——”霜清寒纵身而起伸手扯下头顶柔韧的枝条,笑道:“这个,洛王的道具不太充分,我在补充下”
台上的老和尚已机灵的迈着腿跑了下来,唇上的胡子许是粘得他有些痒了,让他扯得有些松动,一边顺着唇耸拉下来,随着他的跑去上下摆动的,台下两边的下人已忍不住捂着嘴。
霜清寒麻利的将手中绿枝编成副眼镜框的样子,而且还是带点嘻哈模样的大大圆圆的两个大圆圈,伸手架在他的鼻梁上,在将他落在旁边的胡子粘好,拍着他的小光头笑道“好了,去吧”
老和尚猛的扭头对着众人,板正的小脸上,大大的镜框和着灰白的山羊胡子,外带着股气鼓鼓的小模样瞅着众人。
‘噗——’两边已响起喷水声,下人更是已经开始拱着腰捂着肚子。
老和尚见所有人都瞧着自己,许是有些急了,跑的太快袍子太长台阶又太高,脚下一滑,胖胖的小身子已顺着台阶‘哧溜溜’滑了下来。
小和尚蹲在上面,一手抓着个正好被他小巴掌握着的木鱼,另只小胖攥着小木捶皱巴着小脸,苦哈哈的看着爬在地上的师父,对着他抻出小胖手。
可他那里拉的起老和尚,反倒被老和尚拉着皮球似的滚下去,一大一小两和尚滚向台阶下,墨镜歪了,僧袍扯了,小和尚的头也被撞着了,抬手抓着小光头眼泪汪汪的瞅着老和尚,师父,你好笨呀!
坐席上已经是东倒西歪斜成一片,千陵洛身子斜倚,支着手翘着腿,玉扇一下下拍着桌案,满副痞像:“嗨,嗨,本王这戏还没开场那,都撑着点,马桶可在那等着各位那”
当下,所以有人立刻正着身子板着脸,一个个都憋着气。
老和尚从地上爬起,伸出手臂挟着小和尚向台上跑去,将小和尚放下伸手扯平袍子,小和尚张着小嘴不解的看着老和尚鼻梁上的柳枝镜框伸手就要去抓,被他反手拍下来,对着外面做个手势。
无然在次将笛横在唇边,乐起,亭下的老和尚已正着身子,伸手点着小和尚的头摇头晃脑,旁边的歌已起:“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噗噗噗——’错落有致的喷水声响起,台下人集体蒙蔽了,这是什么歌?女人,是老虎。
小和尚已摇头晃脑的跟在老和尚屁股后,胖手里的木棍‘邦’的敲在小木鱼背上,小眼一翻瞄向旁边的小媒婆,小媒婆正扭着小屁股,顶着头上摇摇颤颤的牡丹花,手捏花手绢对着小和尚忽的一摆,媚眼横斜,樱唇微启:“死相……”
“啊,哈哈……”台下的人在也忍不住,小和尚低眉垂眼合着脚下一步一趔趄,小眼睛忍不住偷瞄,瞄,在瞄一眼。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歌声中,小和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扯着自家师父的僧袍,小脑袋一点点,小胖手抓着小光头,眼睛还在不住的偷着旁边过了一趟又趟的小媒婆。
老和尚大怒,抻手一下下敲着他的小光头,恨铁不成刚,忽的又拉着小和尚溜着旁边蹲下身子,悄声:“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忽的扔了手里的木鱼,木棍支着小胖手,晃着小光头满亭子乱跑,嘴一张一合:“师父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伴随着小和尚双手捧胸,呆懵懵的翻着小眼倒下去的动作,台下已是风过麦浪,倒成一片。越王是惟一端正坐着的人,唇畔轻启,伸手将倒在旁边的霜清寒按在腿上,摇着头笑意满颊。
洵王妃也撑不住了,手指着千陵洛却是开口笑道:“以沫,不行,本宫肚子痛,谁编的这歌词,女人是老虎……”以沫上前扶着她,禁不住笑出声。
千陵洛起身‘拍’的打开折扇,抬手高喝:“庆章,准备马桶,府里如果不够就去四哥那,把越王府的马桶也拿来”
“去,把那猴崽子给本宫拉过来,看本宫怎么揍他……”洵王妃乐得始在受不了,一只手按在肚子上,指着洛王笑骂。
千陵洛起身上前跪在她面前,拱手叩头道:“儿臣不敬,聊博母妃一笑,请母妃恕罪”
洵王妃虎脸道:“你还知道不敬,这歌词是你写的吧,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女人是老虎,本宫难道不是女人?”
洛王抬起,笑道:“回母妃,这是皇嫂唱的歌,儿臣觉得听着还有些意思所以就命人演来”
霜清寒立刻从案下露出两只眼睛,低声道:“回王妃,是越王谱的词,小的只是,谱下曲……”先拉了垫背在说。
越王抬眸笑波澹澹,拱手道:“姨母可不就是我千陵的守护之虎,这个名头绝对当的”
他倒是二话不说担了所有罪名,洵王妃也就只得含笑嗔道:“胡闹,本宫有些乏了先失陪,洛儿,照顾好各位公子,重赏那几个小娃娃,不可在闹了”
“谢王妃”众人起身,齐齐拱送。
以沫转身随她而去,众人倒是齐齐立着,既不说话也不动,越王开口:“本王去看看皇叔,你们自行转转”
“恭送越王”这次声音倒是更整齐,含着浓浓笑意。
越王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垂眉敛首的霜清寒,起身离去。
端木和着姜云霆已齐齐出手攻向站在旁边的老和尚,直冲他挂在鼻梁上的的镜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