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清寒也不起身，只是抬头喘道：“回娘娘，蓝衣这些天一直呆在我身边，沾了病气，去了永春宫万一在传染到那里可就麻烦了。还请娘娘见谅，等这些日子清寒身子好了，一定让蓝衣前去”
“咳，咳咳……”霜清寒伸手抚着胸，轻咳道。
“既然清寒姑娘身子不好，那本宫也就不打扰了，过几天在来看你们”柔妃说着伸手抚上诗音的手臂。
“恭送娘娘”蓝衣她们跪下身子齐声道。
柔妃转身朝外走去，正午时的阳光开得正艳，照在满园晶莹剔透的梅林上，如同青褐色的梅枝上镶嵌着一颗颗宝石，光华流转。
“好漂亮的梅花，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品种”柔妃忍不住上前伸手攀上花枝，叹息般夸赞道。
蓝衣正要上前，却被霜清寒伸手挡着，轻摇了摇头。
“呀！”柔妃轻呼着蹙眉：“怎么上面带有刺？”
“娘娘你怎么样，来人，快传巫职大人到来给娘娘请脉”诗音双手托着她的手惊叫道。
“罢了，不过被刺了下而已，值不当传巫医过来。看来这过于美好的东西还真不好到手，回去”柔妃起身抚着她，朝外而去。
霜清寒只觉得气血翻涌，伸手捂着嘴朝着地上跌去，惊得蓝衣她们伸手接着她，朝殿中阁中走去。
她重新坐回到榻上，嘴角有血丝溢出，蓝衣慌着就要去请医过来却被她一把拉住。
“没事，只不过觉得全身无力罢了，蓝衣，平白的柔妃怎么让你去她宫里，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霜清寒接过如绝递上来的帕子问道。
蓝衣当既就跪了下来，哭喊道：“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奴婢还吓了一跳，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姑娘的事”
霜清寒拿着帕子朝她头上甩去，恼道：“死丫头，说什么那？洛王刚把姓舒的一锅端，在说柔妃说到底是翼王府出来的，而且她的表妹又是翼王的现今怀存身孕的侧妃”
“她不在我背后使绊子让我死就谢天谢地，怎么还好心跑来为我出气？没来的由的却让你去她宫上，我是怕她杀了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蓝衣这才破涕为笑，突的皱眉道：“翼王的侧妃是不是还在宫里？可她是柔妃的表妹又是翼王惟一的血脉，按理不会是她……”
霜清寒伸出手指使劲按着她脑袋恨道：“说正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招惹上柔妃那娘们的”
蓝衣这才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遍，霜清寒看了眼旁边的如绝，脸色阴了下来。
“这么说来，是因着你昨晚上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才引得柔妃上的门”如绝在榻边坐下沉吟道。
“如绝，这几天看好这个死孩子”霜清寒两眼冷光嗖嗖直冒，她自己的身体能不晓得吗？不过是千陵绝炫那个老王信蛋捣的鬼，死不了，要是在为此送了蓝衣的命，这卖买可亏了。
“为什么？当时灯灭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甚至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在喊救命，至于吗？”
“所以才更冤，要是真看到些什么还好”霜清瞪着她没好气道。
“清寒姑娘，巫医桑莫北过来给你请脉了”小太监上前行礼道。
霜清寒疑惑的看着她们，柔妃不过那么一说，在说这人来的也有点太快吧！
蓝衣已欢天喜地的冲出去，霜清寒皱眉看着如绝道：“如绝，这几天盯好蓝衣，千万别让她出什么事了”
“姑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这边，桑大人快请”蓝衣已引着身着藏青官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倒是想不到如此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细眉白脸的倒是足够清秀。
“清寒姑娘”他微微点着头。
霜清寒慌着就要起身，歉意道：“大人客气，有劳大人了，上茶”说着伸出手腕去。
蓝衣下去，他别过头将手搭上她的脉搏，霜清寒目不经意的扫过他腰间，眉毛拧了起来，好奇怪的图案，似是在那里见过。
桑莫北猛的转过头，目光却只是盯着她唇部以下的位置，疑惑道：“姑娘的脉像看起来似是中了风寒，也给你身上的伤有一定关系，可为何下官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蓝衣端着茶过来开口道：“桑大人，这可怪了，你是医者怎么反倒问起我家姑娘来了？”
桑莫北起身对她拱手道：“话是这么说，只是在下听闻姑娘医术更是过人，不仅连帝君多年的头疾都治的了，更是连洛王身上的毒都给解了。那毒可是连巫圣大人都束手无策，所以下官才有此一问，请姑娘见谅”
霜清寒笑着开口：“蓝衣说话没轻重，还请大人不要见怪，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按理我身上的伤不至于如此严重，想来是因着这段时间心烦事过多，以致于睡眠不好才造成的，有劳大人”
“无碍，既然如此下官留下张药单，姑娘看着若是想吃就吃一些，若是不想吃就罢了”
蓝衣不悦的看着他嘟囔道：“这叫什么话”
霜清寒瞪她一眼，起身道：“桑大人，你腰间的香囊做的甚是精巧，可否给我看看？”
桑莫北低头，伸手解下递上去开口道：“内子手工不好，做的粗糙”
霜清寒伸手接过，随口道：“如绝，请大人留下方子，有劳大人了”
他平着脸点头，向前走去。
霜清寒将那个香囊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着，正反面是一模一样的图案，近看倒也没什么特别，可离远了那些图案倒是影影绰绰像个泠字。
桑莫北已回来，垂头轻声道：“姑娘既然喜欢不妨留下”
霜清寒将香囊递上去笑道：“这倒不用，我只是见这图案倒是很新奇，敢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泠霜”
“泠霜，这是名子吗？好奇怪——”她转头笑道：“还给大人，有劳了”
桑莫北将香囊重新挂回腰间，平淡道：“下官的书僮是小桑子，姑娘若有需要可随时让人去药苑传下官前来”
“是，大人慢走，如绝代我送送大人”
他在次点头，起身走了出去，霜清寒忽的开口道：“桑大人”
桑莫北停步转悠然看着她，霜清寒失笑，颇有些不好意道：“清寒的身体自己心下有数，静养几日便没事，若有需要我自当让人传话，大人不必挂心”
桑莫北在次点头，转身离去。
蓝衣跑过来红着眼圈又是抚手又是摸脸的，霜清寒伸手拽着她无力道：“衣，我没事，死不了的，你的眼泪等着那天我死了在流，那个柔妃，你能后能躲她远些就躲远些，那女人不是什么好鸟”
她使劲点着头，眼泪汪汪道：“姑娘，你赶紧好起来吧，我好想念你带着蓝衣在天上飞来飞去，像只小老虎似的，我喜欢看你像只老虎，不喜欢看你像病猫”
好吧，霜清寒无语了，你见过会飞的老虎吗？开口道：“好，不过你先去给我弄些吃的，肚子饿了”
“嗯”她点头朝外跑去。
如绝过来伸手拉着她被子开口道：“姑娘，你手臂上的红点是怎么回事？”
霜清寒垂头看了眼，开口道：“没事，我自己弄出来的，想早点打发了那个柔妃，如绝，桑莫北留下的药单那？给我看看”
如绝自怀里掏出递了上去，她打开，只见白纸上画着小棺材，不禁失笑，抬手将纸丢到炭笼里，开口道：“知道什么意思吗？”
如绝开口道：“看起来有些像洛王身上的东西”
霜清寒点头，闭了眼开口道：“如绝，桑莫北是什么人？”
“桑家是千陵世代巫医，他父亲本为巫苑副苑首，不过因着舒贵妃之死受了些牵连，所以桑大人已请辞，正准备告老”
霜清寒猛的睁开眼疑道：“那他不应该恨洛王吗？”
“桑家父子失合多年，桑巫职光耀时他并没有沾多少光，反倒是因着舒妃的死和父俗人牵连让他也成了众矢之的”
也够复杂的，霜清寒旋既按着额头闭眼道：“这身上怎么倒像是被人吸干了似的，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如绝，千陵绝炫出去带的是烟霏霏吗？”
“是”
霜清寒骤然睁开双眼，声音冷了下来：“她倒是挺会哄男人开心，剩不了几天好日子了，慢慢享受吧。我先睡会，有什么事你在叫我，还有，告诉蓝衣，不要告诉别人园子里的花有毒，那个不长眼的碰上了，也是活该，早死早投胎”
“是”
霜清寒长叹口气，犹自嘀咕道：“泠霜，又是什么意思……”
如绝唇角后扯，笑意自唇畔荡漾开来，潋滟生姿。
蓝衣自外面冲进来，已被她反手拉着又走了出去，急得她直喊：“如绝，姑娘身子不对头，要不我想办法通告洛王让他找人来看看”
“桑莫北就是洛王派来的人”
“啊”蓝衣傻了。
“还有，梅无虚境是帝君为他心爱的女人准备的园子，又怎么可能在园子里种下满园毒花？你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会立刻以罔异帝君之罪杀了你，不，是诛你九族”
“啊”蓝衣惊悚的尖叫，如绝转身朝外而去。
半晌，蓝衣才回过神，惘然道：“心爱的女人，可，可为什么住在里面的却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