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幽冥玉策再次化作一个光点，窜入熏风眉间，消失不见。
迷雾渐渐散开，不多会儿，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扇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
“是门！”熏风这才想起来，事情发展都已经到现在了，可通关钥匙自己却是一把也没有见到，刚刚想问，就见赵新摊开双手，手中两把金灿灿的钥匙漂浮着向熏风和柯宝飞过来。
“恭喜玩家熏风获得第一把钥匙，恭喜玩家柯宝获得第二把钥匙，主线任务：渡化赵新。达成，获得灵骨*10。主线任务：渡化魏红。达成，获得灵骨*8。系统判定：综合评分负5灵骨。还请玩家再接再厉。”
“为什么会是负5。”柯宝不解，却被熏风拉住了，熏风眼尖，已经察觉到空间里出现了两个长着牛头人身的怪物，那两个怪物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从腰间取下一条锁链走向赵新，而另一个则走向熏风和柯宝这边，抱拳行礼道：“按照规定，这个灵将由我们带走。”
柯宝微微往熏风背后挪了两步，不敢吭声。
神话里，阴间是有牛头马面的，属于地府编制，熏风从小到大在电视上也看过不少牛头马面这类阴差，可她从没想过在现实中能见到这种东西。
电视电影里的牛头马面多是演员带着一个头套扮演的，那种头套不管做工再怎么精致，还是能一眼分辨出真假，而眼前这位，脖子上顶的，是真的牛头。
这对熏风造成的视觉冲击简直太大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头牛站了起来，挥了挥蹄子，对你喊了声，嘿，老铁，你今天中午吃了么。
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可惜熏风是二般人。
只要不打破她的承受底线，就算在她心里有成千上万的草泥马，把泰山踩成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她也能够装作没事人那样，压制住真实感情，挥一挥手，对着羊驼小朋友们高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小妹妹”柯宝，她装也得装出点大姐风范。
熏风呵了一口气，心里自嘲是个虚荣的女人，随即正了正颜色，学着牛头的样子抱拳行了一礼，唇上勾起一抹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用自认为最稳重的声线道：“想必这位是牛头先生吧。”
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让人看不出一点畏惧，熏风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机灵鬼，反应真是快极了呢。
大抵是有点意外，牛头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有意思，你这样的，居然不怕我。”
熏风嘴角勾起，她熏风才没怕过，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每晚一杯的牛奶，顿时，她看这位牛头大哥的眼神变得有一点复杂，参杂了一丝她本不该有的神色，她咽了咽口水，已经好久没有喝过牛奶了。
熏风沉痛地叹了口气，又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带赵新是打算去哪里啊？融合的灵魂应该不能轮回吧？”
不知道为何，她非常想知道魏红和赵新的未来，哪怕自己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被吞并的灵，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人，有大德。”牛头扶了扶牛角，看了眼旁边正在盘问赵新的同伴，微微压低了声音：“这类有功德，且能使用功德力的灵，会去往罗酆山，经审判无罪之后，苦心修炼，便有机会免受诛灭。”
看来之前她们看到赵新周身那道白光应该就是所谓的“功德力”，不过话说回来，渡灵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太多了，这里真的是阴间？还是哪里？那些npc是真的灵？
“牛头大哥。”熏风也压低了声音，莫名地，她对这个牛头兄弟非常有好感，于是放心大胆问道：“这里是真真正正的阴界对不对。”
牛头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打哈哈道：“哈？你说什么我不理解啊，我这牛脑袋不灵光，哈哈哈，不灵光。”
“切。”熏风不满地撇了撇嘴，表面豪爽，实际也不过如此。
虽然熏风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在阳间，但她还是想得到一点较为官方的回答。
行吧，无所谓，只要苟住不死，那么总有一天她可以弄明白所有事情，自己为什么会被“渡灵”看上，“渡灵”搞这么多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喂，老妹儿？”牛头拐了拐熏风的胳膊，侧着身子在熏风耳边道：“你真的有幽冥玉策？”
居然还是头北方牛，熏风掏了掏耳朵：“干哈？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哈哈哈，老妹儿你真逗，你有没有那个宝贝，我问问那个一会儿要和我们去罗酆山的灵不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你......”熏风笑着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那你还问个屁？”
“哎哟，哥哥就找你搭个讪，你别当真啊。”牛头不正经地笑了笑，脚上传来一阵痛楚，牛头没压制住“牟儿”地叫牛叫了一声，连忙捂住嘴：“老妹儿，别介啊，你这翻脸咋比翻书还快捏。”
“呵，不好意思了，我学川剧的，特长是变脸。”
牛头刚想说点什么，他的同伴已经将赵新锁了起来，而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金灿灿的门，牛头的同伴站在门口，语气不耐烦：“还瞎比比呢？可别说了不该说的，上头把你的牛舌头卤了做下酒菜！”
说完牛头的同伴转身就要走，吓得牛头连连挥手，离开前，牛头对着熏风急道：“老妹儿，相逢即是有缘，我是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苟富贵勿相忘啊，记住我编号是，以后发达可别忘了哥们儿。”
熏风嘴角一抽，，死三八一起死，还真是个吉利数字呢，呵呵。
牛头说完，迈着穿了鞋子的牛蹄子，踢踏踢踏地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喊：“等等我啊！”
“咳咳咳咳，嗷！”熏风被这俩牛头兄弟的编号雷得咳嗽不已，这一咳嗽扯得背后的伤口生疼，她一边在心里骂着赵新做事不考虑别人，一边叹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回头瞥见旁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眼神空洞一脸无辜的柯宝，摇了摇头，人家是祖国的花骨朵，而自己在风雨的摧残中，已经逐渐向残花败柳的队伍靠拢了。算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受伤比同伴受伤合适。
“魏红姐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赵新了吧。”柯宝眸光微微闪动，细声细气道：“这样也挺好的。”
“嗯。”熏风微微点头，心绪却有些不定，魏红明明是没有选择才走了那一步。
不能和爱人拥抱亲吻，那么对于魏红来说，现在比之前能好多少？魏红的爱情依旧那样卑微。
如果有选择，或许魏红更希望能以独立的个体形式陪伴赵新吧，可惜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这世间再也没有魏红。
熏风叹气，爱情于女人，有时候真的像是毒药，深入骨髓。
“是不是该走了。”柯宝指了指前面的雕花门，示意可以离开了，熏风点了点头，两人上前一同扭动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