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去你家,是想揭露孙煜峡喜欢男人的秘密。”
姚清清讽道:“我想报复你,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不用动手,你便会败得一塌涂地。”
“可你......”
熏风嘴唇微动,她摄取的记忆片段里,姚清清只不过是去孙煜峡家里要求孙煜峡赔偿,还将一张赔偿清单递给了孙煜峡。
姚清清没有接熏风的话茬,只是盯着杜敏月的双眼。
“看你歇斯底里的模样,我竟然有些可怜你,同一个悲哀的可怜虫计较,对我来说,实在是无趣。”
只见姚清清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坐到蜷缩着的杜敏月身边。
她挨着杜明月,眼睛看着红木门方向,目光缥缈。
“我给孙煜峡的赔偿纸条上,写的不是什么赔偿条件。”
姚清清顿了顿,继而道:“我让他和你离婚,然后娶我为妻。对于他的秘密,我会守到死为止。至于他在外面和谁一起,或者他想把谁带回家,我都不会问一句。”
“可这不就毁了自己的一生。”柯宝震惊地看着姚清清,喃喃自语。
熏风拍了拍柯宝纤瘦的肩膀:“姚清清嫁给孙煜峡,相当于救了杜敏月,以及杜敏月和孙煜峡离婚之后,可能嫁给孙煜峡的人。”
难怪孙煜峡离婚才一年,就和姚清清在一起了,那段追求姚清清的戏码,估计也是孙煜峡为了掩人耳目,演的吧。
她秀眉微挑,合着这姚清清端着一副反派的模样,打出了圣母的操作,姚清清这姐们儿,不同寻常,路子挺野呐。
转头,却见姚清清将手搭在杜敏月肩膀上,像是同一个陈年老友叙旧般,凑在杜敏月耳边,语气温柔,缓缓而言。
“你真是个傻姑娘,他把你养成一朵没有生存能力的菟丝花,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即使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忍气吞声,依附于他。”
姚清清勾唇,有些好笑道:“毕竟,菟丝花是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
“怪不得,他不让我有孩子,怪不得......”
杜敏月捂着脸,泣不成声:“我曾经也那么美丽......可结婚以后,只要我一打扮,一提要工作,他就冷暴力我.......原来他是存的这份心思......”
杜敏月真是好骗,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被这种驯服兽类的办法对待,她居然还能相信是真爱。
熏风骇然地看着孙煜峡,好一招杀人诛心,孙煜峡持续不断的冷暴力,才让杜敏月对这份婚姻生活患得患失。
“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单纯好骗,他如果知道,有朝一日会遇到一个如我这般,心甘情愿帮他暗度陈仓的人,你觉得他还会娶你么?”
姚清清拍着杜敏月的肩膀,长叹一口气:“我明明救了你啊。”
语罢,姚清清顿了顿,眸底划过一丝狠戾,她的手臂瞬间收紧:“可你却害死了我!”
“住手!”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熏风猝不及防,她刚想动,余光就瞥见孙煜峡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熏风嘴角抽了抽,这孙贼居然想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这些年摸爬滚打,察言观色的技术也算学了点,她才不会遂了孙煜峡的意。
熏风朝着孙煜峡冷哼一声,手中的铁锹朝着孙煜峡的肩膀又向下按了按以示警告。
抬眼却只见姚清清反身将杜敏月按在地上,死死掐着杜敏月的脖颈,如同姚清清被害那天一般。
姚清清厉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手,而手心则是一团黑乎乎的怨气。
眸子里倒映着姚清清纤瘦的背影,熏风心道不妙,转头冲着柯宝大喊:“柯宝!定身!”
“啊?嗷......”柯宝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连忙持笔驱符。
就在姚清清的手落到杜敏月天灵盖前一秒,一道黄符稳稳落在了姚清清背后,熏风微微舒了一口气:“还好!”
熏风和柯宝将被定身符定住的姚清清和孙煜峡用红绳绑好,然后将两人安置屋子在一角。
“为什么?”姚清清斜眼看着熏风,不服气道:“我不过是想讨个公道。”
闻言,熏风哑然,她最怕看的,便是有人做了好事,最后却不得好报。
她抿唇看着姚清清,以自己的立场,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让任何人被诛灭的,可站在姚清清的角度,姚清清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一旁柯宝动了动唇,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目光复杂地看向另一边的杜敏月。
屋内除了孙煜峡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杜敏月的啜泣声,没有人说话。
半晌,姚清清吐了一口气,她自嘲地笑了笑。
“曾经有一个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拥抱了我,他告诉我,我控制不了别人,但是我可以决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信了。”姚清清眼角微红,看着天花板,轻吐一口气,语气满含委屈:“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熏风看着姚清清,心头微微泛酸,世间不乏有做好事的人。
可牺牲自己,以德报怨,背负骂名还不图别人感激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果再有一次,你便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吧。”
熏风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姚清清,倘若自己同姚清清换位,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杜敏月。
“呵。”姚清清轻笑:“愿来世不再为人。”
熏风没有说话,她不赞同姚清清的想法,却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改变姚清清想法的立场。
她亲眼看过姚清清的经历。
言语为刃,刀刀不见血,却字字诛心,那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打击。
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方知其味,这种情况下,空口白牙的劝姚清清,更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角色。
“罢了,我不伤你。”
姚清清话锋一转,她看着不远处低头啜泣的杜敏月。
“可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变得和我一模一样的,我想死得明白些。”
闻言,熏风转头看着杜敏月,有些无语。
这厮从刚才到现在,眼泪就没停过。
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无奈中还夹杂了一丝不耐烦:“别哭了,就知道哭哭哭,人都死了,哭有个屁用哦。”
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垂眸打量着杜敏月的模样,干咳了两声,挑眉。
“你是找哪个医生做的?等我出去也整一个,接个骨什么的。”
柯宝闻言,给了熏风一记眼光。
面对柯宝的不满,熏风耸了耸肩,回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然后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我真的想知道。”
柯宝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转头定定看着杜敏月。
熏风勾唇,歪着脑袋,也看着地上蜷缩着的杜敏月。
她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的心态居然变好了。
屋子里四个人,统共八只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居然能不为所动,也是挺厉害的。
“哎......你就看不出来,她身上附着了别的东西么?”
耳后传来一阵凉意,熏风心下一喜,噫,小白花出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她伸出手臂往后一捞,然后将胳膊搭在安鸢肩膀上,一脸痞气地挑眉勾唇。
“看在上帝的份上,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
熏风半眯着眼睛盯着杜敏月那张和姚清清一模一样的脸。
往生门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意味着她们的“任务”没有做完。
她看着杜敏月的脸,这局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