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就是一个愿不愿意再度把自己全部交付到他手中的问题。
男人的神情在等待里,一寸一寸淬了寒冰般空败,那些由她的沉默铸造的冰块把他的身躯封住。
潘思远发现自己不能再看她,她的犹豫她的沉默给了他最彻骨的打击。
小小的房子死寂如海。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小曦妹妹,小曦妹妹。”蓝乾在外面着急的叫着。
林若曦一愣惊慌,看向房门,潘思远看向她。
她似乎迟迟没有开门的打算,二十岁的女孩怎样遮掩自己的表情,在他三十多岁的男人眼里,该泄露的还是泄露了。
敲门声持续不断。
潘思远疲惫发红的眼眸一凝,伸臂过去攥牢她的小腰,带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推到门前!
林若曦慌措不安里,他旋开门锁。
门开,男人隐到门后。
门外立刻传出男性焦急的声音:“突然不见你,我想你一定又迷路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担心你出事,所在过来找你。”
蓝乾眼睛扫了一眼门后,装糊涂着。
林若曦一脸发僵,说不出话。
林若曦整个人是面对这情况的无措这情况的无措。
没有想到蓝乾会这个时候来。
“走吧!”
蓝乾牵着林若曦的手要走。
林若曦的脚步没有动。
“怎么不走?”蓝乾故意问。
林若曦在身侧那股沉默到诡异的冰窖里,无法动弹。
小脸苍白,呆僵,大大的眼睛红红的,泪痕残留,直直看向蓝乾,却不敢发出眼神信号。
门里站着将自己气息很好隐藏的男人,能把她面部的每个细微表情看透妗。
身侧倏地一阵冽骨疾风,男人包裹在白色衬衫下的有力手臂一把将那林若曦给拽了回去。
而门外站着的蓝乾处在视线的盲区,只看见了男性修长冷白的骨节一晃而过,紧接着,他就被突如其来的关门撞到在地!
门在男人力道无穷的长腿下,啪地一声!
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林若曦狠狠抖了抖,全身不禁发软。
小小的十平米房间,犹如地狱般死寂灰冷。
林若曦听不见他的呼吸,明明他就在身侧不到几厘米的距离,视线里还能看到男人笔挺凌厉的黑色西裤裤腿,一动不动,但她就是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一双小手,手心里全是汗,密密麻麻地随同她密密麻麻的心跳。
蓝乾没有错,他只是以为她迷路了。
但是他一出现事情变复杂了,脑袋一时乱得像浆糊,她不知道怎么办。
没有忘记那天在小公寓里,叔叔看见她和蓝乾仅仅是站在一起,他生了多大的气。
他好像特别介意她身边出现任何异性,那种介意不是普通的吃醋不悦,是骨子里就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任何男性有任何接触的蛮横!尤其是蓝乾!
一个男人从来坚不可摧的心,此刻在一点一点崩塌碎裂。
潘思远知道,他这一次是上蓝乾的当了。
蓝乾故意泄露自己要揽下南区那块地的消息,然后逼迫自己来参加这个神秘局长老爸生日宴会。
他知道这个宴会里一定要施盈盈参加。
他不想李老爷子再劝他娶施盈盈,所以他带着老婆林若曦来参加宴会。
这个宴会上,姓蓝的故意让林若曦看清楚了她身份的平凡,激起了她的自卑心里。
接着又唆使施盈盈强吻自己,企图给林若曦制造误会。
而现在他又出现这里,来假装好心。
估计是算着林若曦会因为自卑而跟着他逃离掉。
这个男人!!!
不知道他还偷着自己给她灌输了什么信息。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小老婆一点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算计了她。
还在心心念念的想保护那个男人。
男人目光盯着林若曦长长久久,默然如寂,直到黯淡到再没有一丁点光,最后竟是笑了,笑出了声音。
笑得林若曦有些站不住。
他冰冷到令人发寒的身躯走过来,笑的模样垂了视线,看她,那不再具有温柔力度的长指,铁般刺冷,捏起了她的下巴,力度重得林若曦小小白白的一张脸痛到扭曲。
他吸着烟吐着烟圈说话,伴有压制不住的咳嗽声。”
林若曦被他的力度弄出了眼泪,下巴快要在他手里碎掉,她仰头的姿势,眼泪中看他,知道他误会了。
男人朝她脸上吐了长长一口烟圈,白色烟雾里,他的一切神情都是森白,他发笑,“想跟他走?”
浅浅地哼了一声,继续发笑:“你在苟合他双飞?找下家的动作很快,吃回头草的贱模样让我开了眼界!你不蠢,林若曦,谁说你蠢?你聪明得把我玩坏了,女人现实的模样我第一次见,离我远远的,开始新生活?原来离开我的生活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笑得眼睛赤红,精致深邃的五官呈现出的模样可怖,捏着她下颌的那只手,力度骤然发狠!
林若曦啊地痛叫出来。
男人身躯蓦地倾过来,薄唇擦过她的鼻尖,冰冷诮笑,“刚才你们就约好了,是不是?”
“你够了!潘思远!”林若曦被他全无理智的尖锐言语刺得浑身发抖起来!
“不够,怎么够?”潘思远盯着她,红血丝密布的眼球里,荡漾笑意,遮挡住眼底最深邃处的沉痛挫败。男人骨头里欲崩裂的可怕气息越是强烈,他的声音反而越是低沉好听。
找到她之后他完全可以强来,但他不愿,心里疼惜着她,只想往好了处理,把她的心以诚挚的态度哄回来。几乎
把心捧出来给她看了,用心换心,她给他的是什么?
一个早就备好的男人。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人照顾,她还要不动声色悄悄和这个男人远走高飞,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没有他才能算的真正的新生活!
男人气息混噩地回到现实,冰冷的长指捏着那抹下巴,直把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骨儿拖撞进了怀。
林若曦感觉下巴要离开身体,那么痛,哭着恼怒地拍打他的手:“你理智点!放开,你放开!潘思远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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