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一惊,在齐王都的年青一代当中,桂王子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那几人之一,能与他比肩的也就那么三两人而已。没想到,他也对冷言有招揽之意。
一时间,各大势力的许多年青人都羡慕晏聆,能被传闻中的桂王子看重,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要知道,桂王府端木氏在齐王朝可说是权势滔天,打个喷嚏都能让齐王朝抖三抖。
因为,当今皇后就是桂王府的子女,而端木皇后可说是一人独得圣上专宠,育有两子。太子与六王子,都是她的亲子。
晏聆可不会去管桂王子有多高贵,一瞬间,这个还未见过面的桂王子,现在就被晏聆拉入了黑名单,“让他滚!去告诉他,就算他想追随我,我都看不上他。”
“放肆!敢辱桂王子,你找死!”包力海眼中绽放冷意,欺身迫近,要教训晏聆。旁边的范世健适时拉环住了他,笑眯眯地暗使眼神,“包兄,稍安勿躁,现在正事要紧。”
包力海来到南陲的这些天,整日受到追捧和礼遇,已经养成了自视过高的习惯。因此受到晏聆的反唇相讥之后,下意识地就要发作,扬他王候子弟的威风。
被范世健提醒之后,他这才想起天茅山弟子就在旁边,见花沾雨正淡淡地看着他,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换个时机,我非得教教你做人不可。”冷冷地重哼一声之后,他借机下台。
晏聆这次没有再搭话,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在这里与对方唇枪舌战没意思。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候子弟,已经进了他的死亡名单。
他知道对方是因为花沾雨的关系才罢休的,心里很郁闷,迫切地想要提升实力。
他要让所有人皆是因为畏惧他而失声,低下头颅;并不是因为别人的原因,才自以为是地“饶他一命”。
轰!
见这些人还有继续有在这月黑风高的悬崖边,谈天说地的趋势,晏聆不耐烦了,懒得跟这帮人在上面叽叽歪歪,狠狠地一脚跺在地面上。
他就站在悬崖边,这一脚跺下去,地面震颤,裂缝延伸出去,一块又一块巨石向着深渊滚落,有如闷雷在震响。
那几个齐王都来的年青人,正准备过来跟娇俏妩媚的花沾雨搭讪,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了一跳,刚堆上脸庞的笑容,就僵住了。
玛的!这浑蛋,他们冷冷地瞪视晏聆,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哎,我说冷言兄弟,你是对面派来的尖细吗?”小野喵无语地拿漫画书拍着额头,“这一阵巨响传开,悬崖下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就算是聋子,也都知道有敌来袭了吧。”
其他如韦莺、左明俊等年青人,也都皱眉暗骂不已。就是永昌卫的骑长眼中,也有精光乍现,充满血腥味的杀气横扫而过。让这些年青天才们都暗暗心惊,对他多了丝忌惮。
此刻在这位骑长的眼里,晏聆无疑就是一个犯了挠敌之罪的犯人。若是换作他的手下敢这么做,早就被他处置了。
对于他们的敌意和怒视也好,骑长的杀气威慑也罢,晏聆直接冷漠地无视,在思索着初到悬崖边上时,那丝恍惚感是从何而来的。
花沾雨也有点无奈,忍不住责怪地瞪了晏聆一眼。对于花沾雨的责怪眼神,晏聆当然不能无视,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那株大树。
树上挂了一条死蛇,藏在树叶之下,很不起眼,根本引不起人注意。但是经晏聆这一指出来,花沾雨的眼神就变了,“差点忘了它们还有这条诡计,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沾雨姑娘,它们是指?……”他们疑惑地询问。
“我们是追踪掳掠孩童的魅奴,才到了此地,深渊下很可能是荒魅的老窝。”花沾雨一指地上沉睡的孩童,众人这才发现那里还躺了个孩童。
“幸好被沾雨姑娘提前察觉,否则我们岂不是要被他们打个毫无防备吗?”这群人并未看到是晏聆的动作,因此都以为是花沾雨的功劳。
不过,晏聆和花沾雨也没兴趣去解释这无关紧要的事情,误会就误会吧,晏聆无所谓。
“沾雨姑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听说深渊下可能是荒魅的老巢之后,永昌卫的骑长虚心地向花沾雨请教。谁都知道,对付荒魅这些种族,天茅山最具有发言权。
“先下去再说吧,大家都小心点。”现在对深渊下的情况完全未知,花沾雨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拿出一张纸兽丢出,同时并指画符,当符箓打进纸兽的瞬间,兽吼声响起。她踏上兽背,这头纸兽生有双翅,狂风骤起,载着她往悬崖下飞去。
“那个孩童交给你们了。”晏聆跟永昌卫说了一句,启动摩战车,开启飞行模式,延着悬崖峭壁俯冲而下。
凛冽的罡风显得极为阴冷,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悬崖下不知道有多深。
浓雾翻滚,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晏聆驱使摩战车一直往下俯冲,就像要冲进九幽冥狱。前后不过转眼时间,已经看不到花沾雨的身影。
头顶轰隆声连成了一片,兽吼声与禽鸣声在死寂的深渊下回荡,永昌卫和那些年青修士们也都跟下来了。
时不时有怪叫声传来,忽远忽近,别样的气氛弥漫在黑暗里,仿佛有无数的凶兽恶煞藏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这群闯入者。
危机感笼罩在心间,晏聆半点都不敢放松,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时刻注意周围动静。
忽然,一片凄厉的鸟鸣声撕破死一般的寂静,一层又一层的声浪袭来,回荡不绝。
“敌袭,小心!”骑长大喝一声,所有永昌卫都弯弓搭箭,严神戒备,一枝枝铁箭上源气流转,金属光芒四溢,散发慑人杀气。
阴风裹着腐烂气味集卷而来,晏聆极力运转目力才看清,那是一群破破烂烂的禽类,早已死亡了不知道多久。它们的体型有的大到一丈多,有的只在几尺大小。
咻!咻!咻!
“放箭!”骑长一声令下,百箭齐发,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划出一道又一道清冷的犀利流光,洞穿一头又一头死鸟的尸体。
但是死禽太多,箭羽根本不够用。永昌卫凛然无惧,紧握血金虎头枪,低伏在摩战车上,迎着死禽群冲去!
吼!骑长从摩战车上跃起,挺枪刺出。他身上升起磅礴的血色光雾,凝成一头威猛的巨虎,踏着一片暗沉的血光在扑杀。
凄厉的鸟鸣声令人毛骨悚然,被骑长震落一大片。骑长紧握枪身,枪尾顺势甩向身后,又是一声低哮,令耳膜震痛。长枪如同猛虎摆虎,一片血光挟着骇人的杀气横扫向鸟群。
这时,摩战车在骑长的意念控制之下,从他的下方掠过。骑长气定神闲,不偏不倚地踏落在摩战车上。
不只是他们遇敌了,那些年青修士也遭遇了敌情,远远地听到他们的呼喝声,伴随一阵阵法术的光芒闪现。
黑暗中传来花沾雨的娇叱声,让晏聆的心里一紧,循声看去,远处忽然绽放灿烂的符光。
花沾雨踏在纸兽的背上,衣裙与秀发飘飞,红线从她的袖间射出,在虚空中交织。另有一盏灯笼悬浮在她身边,绽放出成片的符箓,环绕在她身周。
炽白的符箓如白色花瓣飞舞,光芒萦绕。此刻的她像谪落凡尘的花仙子,又似从天而降的神女,浩荡圣洁的气息,万邪不能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