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一起?”看到花沾雨的瞬间,伍修愣了一下,而后醒悟过来,“是了,你们都与冷言认识,那这就不奇怪了。”
“你说我们想以多欺少?”花沾雨冷哼,像是受到了人格侮辱般,“放心,我还不屑于如此。况且,对付你,师兄一人足矣。”
伍修怒极而笑,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想以二对一就明说,何必自欺欺人。”
“混蛋!你想跟我跟我抢师妹?”晏聆怒了,怒发冲冠,连头发丝都着火了,化作一股股火焰光束,交织火焰大网,“师妹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师兄,你说什么呢?”花沾雨跺脚,满脸羞红地娇嗔。
“玛的,疯了,神精病!”伍修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为妙,双方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碎焰丹的火焰气炽烈气息收缩,而后猛然暴裂,在火焰大网里炸开。
“敢辱骂师尊,找死!”晏聆头顶一片火云,如岩浆在流淌。有岩浆滴落,密如雨,火雨化箭,尖啸而下,凄厉骇人。
“我就骂了,又如何?”伍修大怒,能听得懂人话不?这样玩很有意思?嗡地一声,丹炉悬空于头顶,炉口火红岩浆盘旋。
晏聆一愣,“师妹,这人有病吧,怎么又开始骂他自己的师尊了?”
“混蛋,你们真是够了!”伍修大吼,忽然觉得心口空洞洞的难受,又冷又热。他艰难低头看去,一根火焰红绳从胸口穿出,红绳的另一头握在花沾雨的手里。
“你……不是说过……不动手……吗?”伍修不甘地瞪大眼睛,身上缭绕的火焰熄灭,恰如他正在熄灭的生命。
“女人的话,你也敢信?”花沾雨玉指轻拂,火焰红绳消失。
伍修的的闯入,只是两人修炼生涯的小插曲,生活很快又归入平静.
转眼间,不知道又多少年过去,两人的头发染上了白霜,生机不再旺盛,已经是垂暮之年。
石桌前,看着花沾雨脸上的苍老之态,晏聆怔怔地出神。
良久,他轻轻地道出一个字:“破!”
刹那间,虚空中一层涟漪荡漾,木屋还是木屋,石桌还是石桌,桃花林还是桃花林,雕塑依然是雕塑。晏聆和花沾雨的形象变了,又穿回了原来的衣着,恢复了青春年少的容颜。
“我们……”花沾雨回过神来,额头上直冒冷汗,“差点就老死在幻境当中,我们是怎么着道的?”
回想着步入桃花林的整个过程,她肯定地道:“应该就在我们触摸那簇奇怪花草的时候,触发了某种契机。”
“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花沾雨有点懊恼,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幻境中苏醒的?”
“我也不知道。”晏聆张了张嘴,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实际上他确实不清楚,一直沉浸在功法的参悟中。
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也许是伏沉的闯入惊醒了他,也有可能是在某个时刻忽然醒悟,但是并不想从幻境中脱身出来。
他的脸上实在是藏不住心事,花沾雨狐疑地打量他,“你该不会早就醒来了吧,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能跟心上人朝夕相处,白首不分离,他当然舍不得醒来。”令人酥骨销魂的女子声音在桃花林的上空回荡。
晏聆被当面戳破心事,脸上有点发烫,下意识地看向花沾雨,却见她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或许她听到了,却并不在意,更加关心的是声音来自何方,正在寻找说话之人。
光雨挥撒,在木屋前汇聚成一袭红衣的女子。在近处一看,才更真切地发现红衣女子美得惊人,火热与妩媚完美地呈现,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晏聆小心翼翼,暗自警惕。一直坐在卧石上梳头发的红衣女子,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听她说的话,却完全不像死去的人。
“神道修士?”目光落在花沾雨的身上,红衣女子笑得倾国倾城,却让人感觉到有无形的寒意在流动。
“你是他们的遗族?”想到某些记载和传闻,花沾雨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
“小姑娘不简单啊,连这些都知道。”红衣女子的笑容越发冷漠。
“你们在说什么?”晏聆大感不妙,红衣女子怎么对花沾雨有如此大的敌意。
红衣女子眸光流转,看着晏聆,嘴角噙着笑。晏聆下意识地生出想要躲避的感觉,仿佛在红衣女子的面前,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那双美丽的眼睛看透了。
“咯咯……”忽然间红衣女子冷意尽去,笑声妩媚动人,刹那间如冰雪解冻,春光潋滟,令人失神,“不用紧张,我虽然不喜欢神道修士,但是更没兴趣为难一个小姑娘。”
“再说,我为难的是她,你紧张作甚?”红衣女子故作不解,好奇地扑扇着漂亮的眼睫毛。
晏聆觉得不能让红衣女子再胡言乱语下去了,问出了心里狐疑已久的问题,“前辈,你还活着吗?”
“何必再问,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红衣女子笑容敛去。
花沾雨看了红衣女子一眼,作为神道修士,对神魂方面的理解远超其他修士,“这位前辈早已不在人世,如今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她的一缕执念。”
“执念啊……,我在执着什么呢?”红衣女子低声昵喃,悠悠目光遥望某个方向。那目光,是一种痴恋,是一种浓浓的相思。
“前辈,你总是望着的峡谷深处方向,到底有什么?”晏聆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这是他们所有人此行的目标。
“有什么?呵呵……,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做什么。”红衣女子轻蔑地嗤笑,“趁他现在还能镇得住自己,赶紧逃吧。”
听到她这样说,晏聆心惊,原来那真的是活物吗?这让他心里的压力剧增,同时也注意对方所说的“他现在还能镇得住自己”,觉得并不是没有机会。
“不管你所说的他是谁,我不会逃的。”晏聆语气平淡而坚定,如果自己逃了,族人们怎么办?
老族长爷爷说过,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一个人。家人和亲人,都是每个人存在的意义,都是被彼此守护的最重要的人。
“是吗?希望你不会后悔。”红衣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周围的景致在渐渐地淡去。
晏聆紧紧地盯着花沾雨,他不确定现在所看见是否都是幻像,眼前的少女会不会消失。没有奇迹发生,随着周围的一切消失,花沾雨也化成光雨不见。
“果然,也是幻像。”晏聆失落地叹息。
“谁说她是幻像了。”红衣女子戏谑地看着他。
晏聆有点愕然,“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们得到的那面翡翠玉镜吗?她虽然真身未至,但意识却通过玉镜来到这里,真实地经历了这一切。”
“你怎么能这样?”晏聆心里一紧,未经人同意,强行把别人的意识拖入危险的地方,太野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