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令无常当天下午,就带着人马直奔芝船地区。无常见小治心急如焚,也不好怠慢,吃过午饭便带着人出发了。
芝船地区,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那里至今未曾脱贫,当地人烟稀少,村落里大多是孤寡老人,还有一些好吃懒做的光棍汉。吃苦耐劳的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赚钱,不肯一味地窝在山沟里受穷。
无常等人赶到芝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他们找了个旅馆,凑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当地的车管部门。无常找到了负责人,把朴施怡失联的情况叙述了一番,然后说出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请求对方帮助查询一下。
那位负责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肥胖男子。脸上堆着横肉,一对小眼睛嘀哩咕噜地乱转,目光里透着奸诈狡猾。他见无常等人穿戴气势不俗,顿时满脸堆笑小心应承。
只是提到查询那辆出租车的事情上,那位负责人的脸上表现出为难的神色。他说,这辆出租车并没有跟无常的车辆发生交通事故,他们也没有看到警方开具的书面文字,所以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了。
无常见这人并没有一口回绝,显然是在变相地跟自己索要好处了。无常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轻轻放在那位负责人的手心里。
那人见状,掂了掂信封的分量,脸上立刻眉开眼笑,连连说着,好说好说!
那位负责人很快便调出了那辆出租车的信息。车的主人,就住在本地的一个山村里。负责人说,那个村子是本地出了名的光棍村,因为村民极度贫困,娶不起媳妇,所以男子们大多打着光棍儿。如今,住在那个村子的村民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没有生计的老人和一些游手好闲的光棍汉。
无常让那位负责人将重要信息写在白纸上,然后将那张白纸交给手下,快速走出那人的办公室。
无常此刻,心里已经感到不妙,料想朴施怡那个女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弄不好,她已经被劫持。小治跟她通话的时候,她说要跟朋友出去旅游,十有八九是被歹徒强迫着说的。如果她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落入一帮光棍儿汉手里,后果可想而知了。
无常等人开车按照那个光棍村的地址,马不停蹄地寻了过去。他们将车停在村口,一行人徒步走进村子,尽量不惊动村人。
他们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前是漫天的黄土飞舞,走了十多分钟都没有看见一个人。低矮破落的村房,在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好像随时都会倒塌。
屋顶覆盖着茅草,窗户呼哒呼哒地在风中摇晃。这样的屋子,还能住人吗?无常皱着眉头,按照那个出租司机的门牌号,费力地走过尘土翻飞的土路,透过风沙仔细辨认着。终于,他发现一处跟司机住址貌似吻合的房屋。于是,一行人走近那处好像随时都会坍塌的房屋。
无常用力敲了敲破旧的木门。可是他敲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无常大声喊问,屋内有人吗?同时加大了拍打木门的力气,连声呼喊着,可是屋内始终没人出来开门。无常退了一步,打量着这户人家的窗户,竟然都用一条条拼凑的木板封死了。窗户上,糊着厚厚的塑料布,脏污不堪。
无常身后的几个汉子,嘀咕着说道,这房子怕是很久没人住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把窗户都封死了呢?如果屋里住着人,怎么也得开窗透透气吧?要是一辈子住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那里面的人怕是会疯掉吧?
有个稍微年长些的汉子,嬉笑着说道,谁说会疯掉呢?没准儿,还会快活一辈子呢?人家这种生活,叫原生态,你们懂吗?越是原始的生活,才越容易焕发人的本性,人家那叫返璞归真!你们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地方的人,生的孩子越多吗?
另外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问道,你说那是为什么?如今咱们身边,很多人结婚多年,愣是要不上孩子呢!到处寻医问药,都医治不好。
那位年长的汉子,满脸神秘地说道。如果把那些不孕不育的人,关在这里不出半年,保险都会怀上了。你们想那,这里有没有电灯,都是两说。就算是有电吧,恐怕也不舍得点灯熬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只要看着天色擦黑儿,人家就上炕睡觉了。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那就只剩下炕头上那点子有趣儿的事了。日复一日,只顾着在炕头上钻研着那一点事儿,还能不生上一大群孩子吗?
其他几个人,听了这位大哥的论调,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脸严肃的无常,都被他们逗得笑起来。
无常指着那位年长的汉子说道。过会儿,我们都回去复命。唯独要把你留在这里!你如果不生下一大群孩子,老子就坚决不放你走,待会儿就把你关在这间破屋子里!
众人听了无常的话,都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可是那位年长的汉子,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并不见他着急。他笑着对无常说,大哥,你可以把我囚禁在这间屋子里,但是你别忘了,也给我找个女人做伴儿啊。不然,我怎么生下一大群孩子呢?
众人一听,笑得更欢了。无常也不再去理这些人,只身绕着眼前的屋子转了一圈。他趴在窗户上,竭力往里面细看,企图看一下屋内的情形。可是窗户被封闭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透亮,更别想看见什么了。
无常对着众人说道,看样子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这个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没有打算再回来,否则这窗户也不会封得这么严密。怕是担心风沙落进屋里吧?我们干脆回去吧,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无常等人,顶着扑头盖脸的风沙回到村口。他们发动起汽车,扬长而去。这个村子的景象,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使在电影电视剧里也没有看到过这么惨烈的村庄。
无常等人离去多时。在那间窗门紧闭的屋里,传出一个女子呜呜的哭声。女子声音虚弱,哭了一会儿,气息便不足地微微喘息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暴淫邪地响起来。
你这个贱货,我告诉过你,再敢哭,老子就让你尝尝这把匕首的滋味!你是不是真的很欠呀,我的家伙治不了你,是不是?那就来试试我这把刀尖吧、、、、、、怎么样,美人?这把刀锋还算是够硬吧,你觉得比我小弟更爽是吧?
屋内传来阵阵被强行压抑的女人惨叫,令人听了毛骨悚然。这时候,屋内响起另外一个男子讨好的声音,说道。大哥,你制服女人真是有办法。你看这个城里的女人,才几天功夫,就变得服服帖帖,这都是大哥的功劳呀!不过,大哥还是要刀下留情,你看这个女人叫得跟杀猪似的,万一被门外那些人听见,咱们还有命活吗?
先前那个男人,气恼地喝道,你不要去堵那女人的嘴,老子就喜欢听女人嗷嗷地叫唤!女人的叫声越大,老子才能觉得更尽兴。外面的那些人,早就滚蛋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担心,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屋内立刻陷入一片沉寂,鸦雀无声般寥落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听到一个男子惊叫,不好了大哥,这个女人好像死过去了!
被称作大哥的男子,就是劫持朴施怡的那个秃头壮汉。他抬起胯,向上望去,伸手触了触朴施怡的鼻息,说道,没死!还喘着气儿呢?她那张小嘴儿,好像饿了。给你个美差儿,快去喂饱了她!老子晚上还要开夜车呢。
那个猥琐的司机,忙不迭地拂过朴施怡青肿的面颊。他贼眼乱转,没多大功夫,就开始翻着白眼儿,继而发出下作的笑声。他小心地埋怨着那个秃头汉子,说道。大哥,你也不能光让我干这个吧?我也想正儿八经地爽一爽呢,可是你却一直霸占着,也不赏给小弟一次机会。你如今,又对她那儿动了刀子,你看看、、、、、、都流血了!你怎么也要让我快活快活,再废了她吧。
那个秃头嘿嘿一乐,行!今晚儿,就让你快活个够。我就喜欢见红的感觉,权当老子是她第一个男人。你如果受不了,那就别怪哥哥我没有给你机会!
朴施怡虽然已经昏死过去,耳边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两个淫贼的对话。她欲哭无泪,心里哀叹自己命运不济,竟然会断送在这里。她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蓦然想到夏雪。
朴施怡暗自想道,自己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恶的事情,只是做了回儿小三儿,抢走了夏雪的男人。难不成,老天就要这样惩罚她吗?难道今日落在这两个贼人手里,惨遭侮辱受尽折磨,就是自己当年对夏雪不义的报应吗?
无常一行人回去之后,已经是半夜时分。无常不敢耽搁,立刻把芝船那里的情况告诉给小治。
小治一筹莫展,看来,那名出租司机并没有回老家。不过,那个司机如果真是劫持了朴施怡,肯定不敢往大城市里去。他一定会找个偏僻的去处,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就算惊动了警方,想要查询,也存在着客观上的难度。
小治对无常说。常叔,你明天再派几个弟兄,驻扎在那处村口。我倒觉得,如果那个司机真的劫持了朴施怡,他多半会躲在老家。这样,他才能避人耳目。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被人勒索钱财的电话。看来,那个司机不是劫财,多半是为了劫色呢!
无常天不亮就带着人,急急地赶回芝船,一行人守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