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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夏雪迟迟没有入睡。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颗星星和月亮。只有街边昏暗的路灯,散发着白晃晃的光芒。
直到凌晨过后,夏雪才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数着黑绵羊白绵羊。
不知不觉,夏雪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凉。感到寂寥的内心,像是一片荒芜的旷野。
她披衣下床,拉开窗帘,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雨下得很大,急骤的雨点沉重地敲打在窗上。叮咚作响的声音,越发衬托出雨夜的静寂。
忽然,夏雪感到特别想去卫生间,甚至有点快要来不及了。她心里纳闷,来不及多想,快速地走向卫生间。她刚刚走进卫生间的门,来来不及坐在马桶上,便稀里哗啦地弄湿了裤子。
夏雪心里不觉懊恼,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尿裤子。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转念一想,这种现象不就是书上说的泼水吗?看来,她是要生了!
夏雪的心里,此刻既兴奋又惊慌。一向爱清洁的她,尽量让心情平稳下来,简单进行了沐浴,换了一身干净松软的衣服,然后才按响了床头的响铃。
大约两分钟过后,护士及时地赶到病房,询问夏雪怎么了?
夏雪语气急促地说道。我刚才泼水了,大概是要生了吧?
护士一听,并没有流露出慌乱的神色,微微笑道。太好了,您的宝宝就要出生了,马上就要跟您见面了!
护士语气沉稳地接着问道。请问,您现在可以自己行走吗?如果不能够,我会用担架车把您推到待产室去。
夏雪紧张地抿了抿嘴唇,看着护士说道。我可以走路,暂时还没有不舒服的症状。只是,我的心里有点紧张害怕!说完,她心里莫名得委屈起来,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护士急忙上前,柔声安慰着夏雪,伸手为夏雪拭去泪水。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护士转过身,冲着门口喊道。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欣长的男子。那个男子,眉目清秀俊朗,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穿着一身黑色的笔挺西服。
他一走进屋,目光直接迫切地看向夏雪,眼神中透露出焦灼。当他看到夏雪在流泪的时候,眉头不由得蹙在一起,万般怜爱都蕴含在眼底。
夏雪怔怔地看着这个男子,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珠。
男子口罩遮面,看向夏雪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他一步一步,向夏雪走过来,然后他停住,挺拔地伫立在夏雪眼前。
他侧头对护士说道。需要去做产前的准备,对吗?你先去准备,我们随后就过去。
好的。护士微微一笑,冲着这位男子说道。
护士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这个男子依旧凝视着夏雪,一动也不动,目光执着而热烈,饱含着浓浓的神情。
夏雪之前惊惶的内心,逐渐被转移了注意力,心思全都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熟悉的眼神?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特有的薄荷香味。夏雪不由得退后一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子慢慢摘下面上的口罩,笑而不语地望着夏雪,眼神中交织着爱恨交加的复杂心绪。
小治!夏雪惊呼道。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夏雪语无伦次,面色骤然变得苍白,转而又泛起一阵红潮。
我,早就来过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知觉吗?小治宠溺地望着夏雪,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夏雪紧紧搂在怀里。
夏雪一阵抽噎,忽而羞涩地说道。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到我的病房里来过?你还、、、、、、你还对我那样过?夏雪粉面羞惭,垂眸伏在小治的胸前。
小治的唇角,绽放出迷人暧昧的笑容,低声问道。雪,我对你、、、、、、都哪样了呢?你当时睡得那么沉,其实你一直都是在装睡,是不是?小治扶起夏雪的肩头,满眼戏谑地望着她。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装睡!只是醒来后,有点感觉出来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夏雪嘟着嘴,强烈地抗议着。
小治看着久而未见的夏雪,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怜爱,真想狠狠地亲她一顿。可是,眼下这种时候,只能拼命忍着。
走吧,雪,我陪你去做产前准备。小治搀扶着夏雪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她,如履薄冰一般。
他们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朝着一间诊室走过去。
小治站在诊室门前,抬头敲了敲门,静静地等待着。
他转脸俯视着夏雪,说道。别害怕,有我在!生产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如果你到时候,疼得受不了,那就用力咬我好了!
夏雪满脸惊恐地看着小治,问道。女人生孩子,会那么疼吗?我现在有点害怕,心里面又慌又乱。本来,我是很坚强的,可是事到眼前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护士打开屋门,说了声,请进!
夏雪没有继续说下去,内心忐忑地走进诊室,膝盖开始微微颤抖。
小治体贴地揽住夏雪的肩膀,陪着她一起走进去。他正要陪着夏雪走进里间,却被护士礼貌而坚定地揽住。
对不起,薛先生,这里时不允许男人进入的。请您在诊室外面等候,好吗?
夏雪无助地望着小治,温顺恐慌的眼神像是一只迷途可爱的小羊羔。
小治鼓励地对着夏雪微笑,说道。别害怕,一会儿就好,我就在门外,哪里也不会去!
说完,小治冲着夏雪摆了摆手,说道。快进去吧,别让护士等得太久。
夏雪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小治,身不由己地跟随着护士走到里面。
请躺到床上吧!护士微笑着说道,语气清脆利落。
夏雪不安地躺在床上,看着护士戴着一副洁白的手套,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玻璃瓶。
夏雪疑惑地看着那只小东西,里面似乎还装着针剂。用它干什么呢?总不会是给孕妇打针吧?
护士一手拿着镊子,夹着一团雪白的酒精棉球。另一只手,拿着那只玻璃针剂。就这样,笑着朝夏雪走过来。
把裤子褪下来。护士温柔地命令道。
夏雪羞涩难安,但是也只能照做。
她感到一阵湿润的寒凉,像是浸泡在冰水里。身体由于紧张过度,而开始瑟瑟发抖。
片刻之后,护士放下镊子和棉球。举起那只晶莹透明的玻璃针剂,轻轻地探入那片寒凉地带。
夏雪的双腿,不由得一抖。
护士急忙安慰道。你不要紧张,孕妇在生产前,是要剃掉那些浓密的、、、、、、为了防止落入里面,所以才会这样。
护士的话音刚落,她立马转身走在桌子前,从一只洁白的大盒子里取出一把剃刀。然后,她再次走近夏雪,开始熟练而谨慎地操作着。
夏雪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万般的羞臊和不适应。
从前,只有小治这样对待过她。还从来没有过哪个女人,对她这样过。想到这里,夏雪的脑子里不觉浮现出昔日令人脸红的一幕幕,心下不觉大动,思绪翩跹。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护士终于结束了工作。她直起身子,对夏雪说道。现在,你需要去待产室等候生产,会有助产士陪护着你,完全不用紧张。
夏雪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太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在紧张。
没有关系的,这毕竟是你第一次生产。等你生第二胎的时候,就不会这样紧张了。护士善解人意地说道,帮助夏雪整理好衣裤,扶着她慢慢坐起来。
夏雪慢慢站起身,跟随护士一起走出诊室门口。护士把夏雪交到小治手里,又陪着他们一路走向待产室。
医生为她做了一些检查,说道,天还不亮,你可以躺在里面睡一会儿。等你有宫缩的感觉了,再告诉我们,我们会随时陪护着你,跟你一起迎接小宝宝的到来。
小治陪着夏雪走到待产房间,扶着她躺下来,为她盖上被子。
喝不喝水?小治温柔地问道。
夏雪摇了摇头,心里一片茫然。她感觉自己,好像走到了一座火焰山前,望着熊熊燃烧日夜不息的烈焰,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翻过这座山?
小治拉过一张椅子,在夏雪身旁坐下来,将夏雪冰凉的小手捂在掌心里,凑到唇前深情地吻着。
放心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小治说道。他好像一下子,就可以看穿夏雪的所有心思。
夏雪不明所以的眼神,落在小治的脸上,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竟然是那样的不真实。
对了,小治,无常为什么进警局了?夏雪杂论纷繁的思绪中,忽然想起了无常的事情。
小治皱眉看着夏雪,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事情?等你出了月子,我再告诉你,好吗?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呢?
夏雪刚要说什么,忽然感到肚子开始一阵阵地疼痛。难道,这就是宫缩吗?夏雪竭力忍耐着,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