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雨还在喊我的名字,而我的耳朵终于是能够听到一些话了,我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听见了,同时也可以让她不要再继续喊我的名字了。
头疼……
这似乎是麻醉的作用,但我只是做了半麻,也会影响大脑吗?
之前听人说过,只要是没有做过麻醉的人,一旦做了麻醉之后,都会带着一种排斥反应,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情况之下,我还是觉得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是怎么产生的,也没有人知道这种问题会持续多久,反正是看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
在这种极度虚弱的状态之下,我感觉自己除了恶心想吐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了。
任知雨想要抱紧我,但是我伸手将她推了一下,好不容易从口中说出了一句话。
“让我休息一下。”
这或许很伤她,因为在我说完之后,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最受不了小女孩在我面前哭了,但是这几天任知雨在我面前不知道哭了几次,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不断的在我面前上演苦情戏,但我现在浑身麻木,根本没有办法产生共情的心理,只觉得有些麻烦。
以及,脑袋很乱。
任知雨这个时候终于是不再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而依旧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时不时的还会看向白灯泡。
并不刺眼,而且看久了之后,视觉会出现变化,就好像是看到了幻觉一般。
此时的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什么都不要去想,把自己当成瘫痪病人就好了。
……
我一连在床上睡了大约七天左右,这个过程莫丰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我接了起来,他只是催我要赶紧去公交场开车,马上就要到月底了,到时候打卡系统要是还没有我的名字,就会有什么后果等等之类的话。
其实他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些话应该都是李伏羲告诉他的,让他转达给我。
但是我现在压根就不想管这么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干嘛浪费这个时间呢?
只是从某种时候看来,莫丰在公交场的身份,就像是一个传令官一般,我忽然意识到,他似乎也并不可信。
但是没有办法,在公交场,又或者是在公司里面,我能相信的人的确是非常有限,他是一个,或许也只是唯一一个。
任知雨等了很久之后,帮我削好了一个苹果,然后又分成了好几片,放在了我面前的碗里。
挂断电话之后,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问她:“王松的电话还没有打通吗?他不是没有进去吗?为什么电话会联系不上呢?”
任知雨有些无奈的回道:“大概是一直换手机号码,可能也是被追踪了,反正,现在不跟我们联系,说明他还是安全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探讨王松的问题,还有谢道聪现在的情况等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任知雨在说,而我只是淡淡的补充几句。
有几次她给我看了王松最后送给我的那个包裹,里面只有一张纸,但是包装的盒子很大,就好像是里面有很多的东西一般。
任知雨再次说道:“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先前阿达和谢道聪应该也是这么故意做的,他们好像就是为了隐瞒什么,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给我们传递情报。”
这个时代,已经是信息时代和互联网时代了,但是他们却用了最原始的办法跟我们取得联系,只能说他们的处境比我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我多少有些担心,但是却无可奈何。
任知雨继续说道:“我会跟他们继续联系的,但是因为没有收货地址,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你这边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道:“后来呢?他们还有通信往来吗?”
任知雨摇了摇头:“到了医院之后,联系就断了,我还去过那个宾馆,把账结了,问过老板,但是他们说都没有再收到快递,而且我也留了电话,要是有的话,他们会再给我打电话的。”
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如果不传消息的话,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但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到最后收到了他们的遗书。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令人难受的了。
任知雨等了半晌之后,忽然问我。
“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腿部,麻药在第二天就完全失效了,更多的还是腹部的疼痛,而且四肢的知觉也已经回来了,但头依旧是痛。
“好一点了,而且,这个方法有效,一周的时间,我没有再做过梦了。”
任知雨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但是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其它的意思,她好像并不是很开心,但是我却找不出缘由。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我不想她有事情瞒着我,这会让我一直很难受,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还能做什么,我觉得,最少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我们都应该找到更好的办法。
任知雨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似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吗?要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觉得,不是出现在王松和谢道聪的身上,而是……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
我看着她,有些不懂。
任知雨解释道:“你虽然不做梦了,但是……你出现了另一个症状。”
说这话的时候,她无比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担心我会因此受到什么打击似的,而事实上,我的确是被吓到了。
“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身体出现了什么毛病吗?”
其它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自己会变成梦境里所知道的那种怪物,要是在梦境里的话我倒是还能接受,但是这要是带到现实里面,我一定会被抓到实验室里研究。
任知雨见我想的太复杂了,只好解释道:“其实不是你身体上的问题,而是你的精神,在梦境结束之后,你出现的另一个症状,是说梦话。”
说梦话?
这个任知雨已经出现过的症状,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至少我觉得这是一种过度阶段,又或者说,是症状缓解的情况,因为我有太长的时间没有做梦了,但是之前任知雨说梦话的时候,可是会一直做梦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也还好。”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任知雨忍不住了,忽然再次开口说道:“可是,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之前会做梦,会说梦话,这两个是一起发生的,也就是说,梦话里的内容,其实都是梦里发生的故事。”
“但是你的身上,却直接跳过了这一点,你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但是从你的口中,却还是说出了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我就快要被绕糊涂了,但还是听清楚了,她的意思是说,我的梦不是存在我的脑海中,而是在我的梦话中。
“这么邪门?”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任知雨反倒是慢慢冷静下来了。
“我之前录过几段,本来想让你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再听一下的,你现在要听吗?”
我连忙摇头:“算了算了,过两天再说吧。”
说实话,我此时更像是懦夫,只会逃避的懦夫,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是真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恐怕会让我的心情更为无奈,这是一种没有办法能够让我安静下来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一点的是,为什么梦境里的内容不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是在我的梦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