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这么说,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同时也跟着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现在之所以不相信他们,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转而说道:“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们要是知道这些问题,但是故意不说的话,是因为什么?”
这是另一个任知雨跟我说的问题,虽然我一样不太相信她,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死亡会加速他们的死亡,所以要是不到这种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骗我们。
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手段,我觉得他们不可能骗我们。
而他们不可能骗我们,那最终有可能骗我们的人,其实就是掩藏在我们之间。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其余的事情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王松看着我,再次开口:“所以,这一次你身上的恶化速度加快之后,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我有些担心的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下蛊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这个答案能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一点,要是真出现了什么意外,好让我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王松想了想之后,回道:“谢道聪。”
这个名字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我虽然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担心。
王松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顾虑,只好解释道:“他只是说尝试,而且,他对苗寨的蛊毒好像很熟悉,有他在,我觉得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即使阿达不可信,但是我们现在都看着,要是你出了意外,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怕是等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王松这些话,就好像我没有办法让他知道,我原本是可以不用过来的,只是因为相信他而已。
现在我能信任的人有限,这是最为关键的,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一点,要是连王松都不可以信任的话,那我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找死。
这里的旅店虽然很多,但是隔音效果很不好,我们在说话的时候,隔壁放着电视,唱的是戏剧,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些吵闹,我还想继续往下说,但是思绪忽然一下就断了。
“哎,我现在的注意力是越来越难集中了。”
说完了这一点之后,看向王松。
“接下来的路,得靠你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什么心理下说出来的,王松似乎有所触动,只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他这话终于是让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卸下了最近积压已久的不安。
我靠着床上,任知雨忽然拿出了日记本,又在上面写着,我没有多问,想跟王松多聊一聊,但是他似乎也在想自己的事情,靠着窗户一直在抽烟。
我发现最百无聊赖的人居然是我,在这之前可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好在任知雨只是写了一会儿之后就抬起了头,看向了我的方向。
“你还不睡吗?”
我点了点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对,睡不着。”
我能感觉的出来她是在没话找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话题要去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的眼神始终是看着我的。
“睡不着也得睡觉,要不然你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轻声回道:“不是,我现在主要是睡不着,是那种……强迫也睡不着的问题,所以,你知道的,我现在即使是想要睡觉,也没有办法啊……”
王松此时忽然从窗户边上转过头来,有些郁闷的说道:“你还是睡觉吧,我想听听你的梦话。”
我顿时白了他一眼。
“就算我睡着了,也不一定会说梦话啊……”
但是任知雨纠正道:“你睡着了的话,应该是会说一些的,只是有时候长有时候短。”
王松凑了过来吗,带着满身烟味问道:“是不是你们最近写那个日记,都是写的你的梦话?”
我点了点头:“对,但是,也不一定,她写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写。”
简直是废话,王松嘟囔了一声,有些扫兴的转开了。
“你们啊,哎,真是同病相怜。”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虽说我们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倒是你们有些像,趴下,我给你看看伤口。”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在肚子上。”
他再次叹了口气,当我掀开上衣的时候,他怔住了,泪水在眼眶打转。
“奶奶的,奶奶的!”
一脸怒骂了几声,王松还有一些不解气。
我无奈的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算了。”
他抬起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个祭坛里面有很多的怪物,他们都找不到治这种病的办法,我觉得,也没有多大的机会,要是下蛊也不行的话,咱们得去找任知雨的公司了。”
没想到任知雨只是摇了摇头:“找公司也没有用,这个东西,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就好像是那些怪物一般,虽然是他们自己创造的,但是也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但是我现在之所以知道这些,就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明白了过来,我觉得在大部分的时候,我的思维和思绪都是夹杂在一起,这种情况之下,我仍然认为这是一种没有办法说明的后果。
王松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会从根本上的问题着想,但是我不明白这种原因,他此时的忐忑和紧张表露无疑,甚至是比我还要慌张。
我示意他先坐下,转而淡淡的说道:“你别想太多,这一切的因果关系都是从我们的分身开始说起的,他们是怪物,既然是怪物,就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算。”
一开始,我以为这些伤口是另一个任知雨造成的,只有她当时对我出手了,而我当时伤口上也出现了这种腐肉。
但是后来发现任知雨身上也出现了这种问题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了这种危险,而比之更危险的是,我甚至还不知道这些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之后,我即使是能找到很多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全部组合排列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并不是入我所想的那样。
“我们身上从很早之前就发生了变化,可能是图腾,也有可能是我们身上存在的诅咒,所以在我们的伤口出现之后,长出的就不是新肉,而是腐肉。”
我大概解释了一番,王松瘫软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向我。
“如果这样的话,我应该和你们一样才对,但是我……我一切正常啊,为什么你们会……!”
他想不通,使命搓着脸,我只好继续安慰他:“这不是好事吗?说明你身上只有图腾,而且我看过了,你身上的图案已经略微淡了一些,这是……好事。”
王松看着我,表情有些诡异,他忽然说道:“咱们要不然直接去化疗吧?”
我摇了摇头:“不只是细胞上的问题这么简单,还有生理上的,就单单是我说梦话,也不是那些手术可以治疗好的。”
“但只要你没事,说一些梦话也没事啊!”
王松相信医学的力量,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几乎都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