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夜泊一听尘雨的话,又问道:“你说甚么?再说一遍。”
尘雨站直身子,又清了清嗓子说道:“适才我去收衣裳,见到婉姐姐的房间门未关,我便走进去看看,结果发现她未在房中。随后我又同真儿去了后院寻她,后院的小厮也说未见婉姐姐。”
“别急,我去找找试试。”廖夜泊闭着眼睛念动口令,手中发出几道灵气四处散开,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妁府里没有她的气息。”
“师父,那婉姐姐岂不是不在妁府,这么晚她会去哪里?”尘雨紧张地问道。
“我去找萧梓旭,他曾送过一面镜子给婉妹妹,他应该能找到她。尘雨,你去寻夜欢公子。”
“夜欢公子是何人?”尘雨一脚疑问。
“就是你旭哥哥身边那个姐姐,你们同为女子要方便些。”
“噢噢。”尘雨听此拔腿就跑。
廖夜泊往萧梓旭房间跑去,未曾想过他并不在房中。“这些人都上哪去了?”他关上门刚好碰到尘雨从曼陀铃的房间跑出来:“如何?夜欢公子可在?”
尘雨摇了摇头道:“不在,夜欢哥哥的房间灯也未点。”
“是姐姐。”廖夜泊纠正道:“既然他们都不在,想必是临时出去了。没事,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萧梓旭会护住婉妹妹。”
真儿带着一行人来到廖夜泊身前道:“请廖公子帮忙寻我家小姐,妁府上上下下都找过来了,都没有我家小姐的影子。”
“真儿别急,萧梓旭和夜欢姐姐都不在房中,他们应该是一块儿出去的。”尘雨拍拍真儿的肩膀说道:“放心吧。”
真儿忧心忡忡地说道:“可就算是有事出去,小姐和公子为何都不说一声,也未给我们留下任何字据。”
“或许是出去的急。”廖夜泊向天空抛出五个亮晶晶的东西说道:“我现在便问问萧梓旭。”
萧梓旭赶到风清寺时,盘鬣已经不见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白骨,还未干涸的血迹被大雨冲刷起,汇成一条血河往山下流去。
“我们来晚了。”曼陀铃蹲下身,从头上取出一支发簪往骨头上戳去。只见那骨头软绵绵地往下陷,最后化成一团黑水。她站起身看了看发簪说道:“他们中毒而亡,这尸骨被雨水泡过以后会变成毒液。”
“盘鬣真狠。山下百姓皆饮井水,这些毒液渗入土地,只要饮了水的人必死无疑。”萧梓旭将雨水凝成一根巨大的水柱,水柱混合着红色的血液还有黑色的毒液,像是从炼狱中取出的蛟蛇。
“这水能引去何处?”曼陀铃望着水柱越来越粗不禁有些担心。
“我可以将毒分开。”萧梓旭提着剑冲进水柱,将水柱砍成了三段,水柱在他的手上运转自如,时而变成串联着的珠帘,时而变成一面屏障……
‘嘭——’水柱在寒江雪的掌控中炸开,形成一阵倾盆大雨落在地上,而毒液被他凝成整整一罐扔在手上。
“用罐子装,这倒是不错,只是要放去何处?盘鬣的毒甚比丹顶红,无论被何人得到,都是一个祸害。”曼陀铃提醒道:“难不成又放去妁府?”
“花长山庄最为稳妥。”萧梓旭正说着,一只灵蝶飞到了他的肩膀上。这灵蝶倒是好认,花里胡哨的样子,一看就是廖夜泊放出的。
萧梓旭让灵蝶飞到手上,将消息读完后,他的手蓦然握紧:“妁府可能出事了。”
“何事?”
“廖夜泊问婉妹妹可有同我们在一起,她不在府中。”萧梓旭看了一眼曼陀铃手上的曼陀花手链,原本暗红色的手链现在已变成白色,那是她法力用尽的状态。
“我现在施展不了乾坤转。”曼陀铃说道:“只能御剑了。”
“好,快走。”萧梓旭施下法术附在剑身上,剑便飞到高空往妁府的方向飞去。
妁漓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里虽然与她在妁府的闺房摆设装饰都一样,可她还是清楚地分辨出这里不是妁府。妁漓婉晃了晃头,感觉到脑袋发胀。
她站起身四周看了看,却对怎么来到这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像她从现代来到这里一般。她只记得要去关门,然后便感觉到有些恶心,随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
正当妁漓婉想打开门走出去时,门外传来些脚步声,还有人的影子。她连忙躺回到榻上,又拉起被子闭上眼睛。
一个女子打开门走了进来,她把一碗粥放在桌子上,拧了一块帕子放在妁漓婉的头上,又洗了一块帕子帮妁漓婉的手从被子中拉出来,认真地擦了擦。
妁漓婉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房里的动静,好像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脚步声沉稳而轻快,像是修习法术的,而且应该是个男子。不过,这脚步声有点熟悉,难道是熟人?
“参见堡主。”帮妁漓婉擦手的女子见到男子进屋,起身行了个礼。
“出去吧。”弑冥接过婢女手里的帕子坐在榻上,然后帮她擦着另一只手。
妁漓婉闭着眼睛,这声音……是他。
“明明不想睡,为何不挣开眼睛。”弑冥一边擦着她的手,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
蚩魔堡,她被抓来蚩魔堡了。妁漓婉猛地抽回手坐起身瞪着弑冥:“你把我抓来这里的?”
“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弑冥把桌上的桂花羹递给妁漓婉:“可有饿了?我记得你以前最喜这个。”
“不吃。”妁漓婉瞪着弑冥说道:“正魔不两立,我现在虽不管正魔之事,不过我是不会同你有瓜葛的。”
“吃了我便送你回去。”弑冥舀起一勺桂花羹放在嘴边吹了吹,又伸向妁漓婉。“其实我可是想过无数种见到你的方式,未曾想过我会从盘鬣口中救出你。”
“盘鬣口中?”妁漓婉郁闷地问道:“你在同我说笑?我从未得罪过盘鬣,也不知那是何东西。”
“或许是你的美貌让盘鬣都垂涎三尺了罢。”弑冥笑道:“真不吃?那我可倒了。”
“吃,谁说我不吃的。”妁漓婉夺过弑冥手里的桂花羹,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弑冥把帕子放在水里来回搓了搓,又拧干帮她擦了擦嘴角处的残渣。
妁漓婉往后缩了缩,又说道:“我自己来吧。”
说完,她夺过帕子胡乱抹了一把,又丢进木盆里。
屋里一阵尴尬的寂静之后……
“你近来可还好?”
“你可还好?”
两人同时异口同声地说出第一句话。
“你先说。”弑冥笑了笑说道:“男应当让女。”
妁漓婉也笑了笑:“向来不都是你先开口吗?”
“我当日不辞而别,你可还记恨我?”
“恨,不过我不是因为你不辞而别。”
“因为我骗了你。”弑冥感觉到一阵失落:“婉儿,我曾只想与你远走高飞,我并不想成为这蚩魔堡的堡主,你可会信我?”
“信,我自然信。”妁漓婉爽快地答应道:“你是夏至之时,我一刻也未曾怀疑过你。”
“你真的信?”弑冥意外地问道,他的眼里闪着湿润的东西。
“只是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妁漓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蚩魔堡的堡主,为聚集神器为己任。”
“婉儿,我可以不要神器。”弑冥扶着妁漓婉的肩膀说道:“你可愿意成为蚩魔堡的少夫人?”
妁漓婉拨开弑冥的手:“你一定是疯了,我是正道的人。”
“那又如何!我们不是曾有过婚约吗?我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曾经我被魔祖压着,做不了我想做的事。如今蚩魔堡内,谁人不称我一声堡主。”弑冥眼睛深处有一丝猩红,他站起身说道:“我若要娶你,何人能挡得住?”
“弑冥,我从未爱过你。”妁漓婉别过头说道:“曾经我不过是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后来我将你误认为江雪,前世的种种让我对你心存依赖。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你离开之后,便都随风而去了。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弑冥听到妁漓婉的说辞,心里的火焰一冲上脑:“那犬,真的这么重要?”
“没错。”妁漓婉低着头说道:“他是很重要。”
“那你寻到他了吗?”弑冥耐着性子问道:“那只不一定存在的犬。”
妁漓婉抿紧嘴唇:“还没。”
“不过就是一只犬!被人当做吃食的东西,一只畜牲而已!”弑冥一把掌拍向房中的桌子,桌子发啊一声巨响,顿时四分五裂。
“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生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他虽然是一只犬,却救了我的性命,从未害过人。而你,虽是一个人,却伤了多少人的性命。”妁漓婉瞪着弑冥骂道:“你有甚么资格说他!”
弑冥面露凶光走近妁漓婉,吓得妁漓婉缩成一团,双手捂着头问道:“你……你要做甚?”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条丧家犬?”弑冥一把拉下妁漓婉的手,他低下头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可会放弃寻找他?”
“没错!你连他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妁漓婉倔强地看着弑冥说道:“有生之年,绝不。”
弑冥眼睛里的猩红愈渐明显,他望着妁漓婉,咬住了她白皙的脖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冰山美男,快上钩》,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