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许文洲提着几只兔子野鸡回到了庙里,夏莹莹见他收获颇丰,一晚上也吃不完,就在庙外划了块地将剩下的兔子野鸡圈养起来。
等忙活的差不多了,夏莹莹便乘着休息的空档,把白天夏大武和秦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许文洲说了。在说到自己用缓兵之计骗走夏大武的时候,许文洲眼前一亮,觉得眼前的丫头愈发不简单,机灵果敢,有勇有谋,根本不像一般的农家姑娘。
“你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夏莹莹问道。不知为何,她有种直觉,眼前的男人是可以相信的,就算他的建议不靠谱,起码自己也多个人作参考。
许文洲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你骗不了夏大武多久,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和他们彻底的脱离关系。”
夏莹莹赞同的点点头,只有和他们脱离关系,自己才不会受到骚扰。而想要撇清关系,就要分家,将娘和妹妹接过来和自己住。她们在夏家备受欺凌很不安全,自己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就像软肋被人握在手里。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去找娘和妹妹,和她们商议分家,只有得到她们的支持,这个计划才有可能实现。
第二天一早,夏莹莹就偷偷地去找黄氏,在屋外暗窥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人,她心下估摸着黄氏肯定又被谢老太使唤着捡柴去了,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心里把夏家的人都骂了个遍。
夏莹莹急切的前往后山寻找,果然看到了半山板栗树下那两个瘦弱的声音。
“娘,菲菲,你们受苦了。”夏莹莹来到黄氏面前,看到她们蜡黄消瘦的面庞,鼻子酸酸的就想落泪。
三个人仿佛都有很多话,只是偏偏梗在嗓子里说不出,夏菲菲最小,眼泪更是滚滚的往下流。
夏莹莹控制了一下感情,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腿给黄氏和夏菲菲,这是她特意留的,就是怕夏家不给她们娘儿俩饭吃。
黄氏接了一个给夏菲菲,自己的却推给夏莹莹,“你自己在外面不容易,留着慢慢吃,我和你妹妹这两天都挺好,虽然你奶总使唤我们,但是大伯还接济过我们几次,总归饿不着。”
夏莹莹知道是自己昨天的话起了作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大伯对她的许诺真是饱含期望。看着黄氏递来的鸡腿,夏莹莹没有接,用一种无比冷静的口吻询问她:
“娘,这样的日子,您还要带菲菲过多久?”
黄氏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么一句,登时有点手足无措。
“莹莹,你为什么这么问?”
夏莹莹无比坚定的看向黄氏说道:
“娘,我算是看透了,夏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当我们是亲人,他们只当我们是使唤的奴隶,是豢养的畜生!”
黄氏嗫嚅着反驳:“可是你大伯”
未等黄氏说完,夏莹莹就打断她:“大伯对你好,是指望我在外面偷银子给他!大房以前怎么对我们难道您忘了吗?”
黄氏呆住了,她不知道大房竟然指使莹莹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难怪昨日一改以往刻薄的态度,对她温和了许多。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办呢?
夏莹莹深吸了口气,“娘,我们应该分家!”
黄氏听了,无比震惊,她担忧道:
“莹莹,你可不能冲动,别说你爷不会同意,就是同意了,我们三个,往后又怎么过活呢?”
夏菲菲在一旁听了半晌,此时忍不住插话:“娘,我们现在这样总没有饭吃,也不能过活!”
黄氏望着菲菲瘦黄的小脸,一声叹息,自己在夏家不管怎么熬都不要紧,只是菲菲还小,在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里生活,她一个孩子是受不住的。
夏莹莹见黄氏有所松动,趁热打铁道:
“娘,你不用担心以后,咱们分家后相依为命,没人打骂,就算吃糠咽菜也比稀粥强!”
望着夏莹莹倔强的小脸,黄氏有种莫名的心安,不知何时,莹莹已经长大了,能够让她有所依靠了。
黄氏点点头,夏莹莹开心极了:
“娘,你和妹妹就在这等着,我去和夏家那些人说,咱们就能够早日团聚了。”
黄氏好像被夏莹莹的坚定所感染,她拂去夏莹莹面上的碎发,鼓励道:“娘会一直支持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和他们硬来。”
有了娘和妹妹的支持,夏莹莹下山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她恨不能一下子飞到夏家,和那群豺狼做个了断。
进了夏家的门,夏莹莹直接说明了来意,夏大武刚好也在旁边,这才知道昨天被这个丫头耍了,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可偏偏又不能声张,毕竟自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这内伤还得自己憋着。
这边夏老头一听“分家”两个字,气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恶狠狠的道:
“死丫头,长能耐了,老子一直供你们吃喝,现在还想来分老子的钱,快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一旁的谢老太更是怒气冲天:“你们几个赔钱货,还想着分家,看我不先打死你们!”
谢老太抄起干农活的锄头就砸,夏莹莹灵巧的躲了过去,原来的地方被谢老太砸了个大窟窿,看来她真是使了十成十的劲儿想弄死自己。
夏冰兰见到这个光景,愈加得意嚣张,张口就骂:
“夏莹莹你个小浪蹄子,在外勾搭野男人回家对付家里人,真是不知廉耻,猪狗不如!”
夏莹莹正欲反击,突然感觉到侧面一阵阴风,原来谢老太一击不成,还想偷袭夏莹莹,乘着夏冰兰和她对骂,反手就是一锄头。
夏莹莹闭上眼,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一锄头下来,非死即伤,夏家正是打定这个主意让夏莹莹不能再继续闹分家,好狠毒的心!
正当夏莹莹绝望的时候,一双大手及时的将她拉了过来,堪堪的避开了这一锄头。夏莹莹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俊朗的眉眼,以及那眸子里掩藏不住的担忧。
许文洲看到怀里的人吓得面容苍白,怒从心起,阴冷的看了谢老太一眼,充满了杀意。
谢老太纵然凶悍,也被这凶狠的眼神震住了,一时竟不敢动弹。
夏冰兰见状,又妒又恨,夏莹莹她连狗都不如,凭什么被人这么呵护?
于是她提高嗓门骂道:“奸夫,伤风败俗!”
许文洲只觉得这只苍蝇委实烦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还是积点口德的好,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行事如此刻薄恶毒,真不知将来会祸害谁。”
夏冰兰几时被人这样说过?尤其是男人,谁不是将她托着捧着百般讨好?如今猛的被人辱骂,她竟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对许文洲痛恨至极。
许文洲也不顾这帮人的眼光,径自抱着夏莹莹离开了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