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就是我的部落了。”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果然便看到了许许多多白色的帐篷,很多契丹服饰打扮的男女看到韩叶等人都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窝干,你回来了。”大伙儿纷纷想耶律窝干打招呼,一派祥和融洽的景象。
进了耶律窝干所住的帐篷之后,顿时一股异族风格的气息扑面而来,韩叶也觉得十分的新奇。
“居室简陋,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
“已经很好了。”韩叶道。
“不如耶律大哥还是说说你的故事吧!”
“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本来我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家中有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可是就因为金国的一纸征兵令。我的父亲死在了战争中,母亲在听闻父亲去世的噩耗之后一病不起,不久也郁郁而终!”
耶律窝干的声音十分的低沉,韩叶能够感受他心中无法平复的心情和悲伤。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耶律窝干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一股深深的仇恨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眼睛也开始变得血红起来。
只听他继续道:“过了几年,金国的征兵令又来了,这次的对象换成了我,我无法反抗,只能心中带着仇恨上了战场,可是当战争结束之后,我回到家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噩耗。
“原来就在我出发的第二天,几个金兵畜生居然强奸了我的妹妹,我妹妹不敢受辱,最终自尽了。”说道这里,他却是突然紧紧握住了拳头,一拳打在土地上。
待韩叶再看她的时候,这个铁一般的男儿竟然哭了,男儿有泪不禁弹,若不是到了伤心处,又何必这般!
韩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悲伤过,他能够感受到窝干当时是如何的愤怒和绝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世界说到底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其他人只不过是蝼蚁,当权者一根手指头便能让你万劫不复。
韩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也许他的心结只有上了战场从金兵身上发泄一番才能够缓解。
屋子里一下子显得有点沉闷。就在韩叶想要说些其他事情缓和一下的时候,却是突然来了一个契丹打扮的年轻小伙。
只听他来到耶律窝干面前说道:“撒八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马上去。”
“不好意思,各位,在下有事要出去一趟,几位请随意。”
“没事,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还是赶紧去吧。”
于是耶律窝干暂时告退,很快便来到了部落首领撒八的帐篷外。
只见帐篷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马匹,耶律莴干看着这些马匹,眉头却是高高皱起,韩叶也不敢多问,毕竟和对方才刚认识,有些事情,他不方便插手。
这时,一座最大的帐篷内走出一些金兵,其中一人穿着将军的铠甲,显然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耶律窝干才杀死一队金兵骑兵不久,如今又看到金兵自然脸色一变,双眼喷火。
那金军将领似乎感受到了耶律莴干的杀气,刚想呵斥,这时大营中走出一个契丹打扮的男子,年纪看起来比较大,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见到耶律窝干与那金将剑拔弩弓,顿时朝耶律窝干呵斥道:“耶律窝干,你做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耶律窝干双手紧握双拳,最终还是退了下来。
那契丹男子对金将道:“不好意思,燥合将军,从人乃是我的手下,性格有点冲动,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之一般见识。”
“哼,这次就算了,刚才所说的征集壮丁之事,还需马上准备,皇上正等着呢?”
“是是是,此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办好!”那契丹男子顿时恭敬应允道。
那金兵将领闻言这才满意的点头离去,不过这时那契丹男子却是脸色立刻阴了下来,看着耶律莴干道:“你给我进来。”
那契丹男子并没有理会韩叶,而是径直走进了大营中,耶律窝干压制自己心中的火气,歉意的看着韩叶道:“韩兄弟,你不要见怀,窝干去下马上就回,”
于是他对刚刚的手下说道:“你们几个先带韩先生到我营帐中好生款待,一定不能怠慢!”
“是!”那几个手下顿时应允道,带着韩叶前往耶律窝干的大营,而他自己则径直走进了方才契丹男子的营帐里。
营帐中,契丹男子十分不悦的看着走进来的耶律莴干,对其道:“刚才你实在是太冲动了,你知道那样会发生什么后果吗?你会给我们契丹一族带来灭顶之灾。”
耶律窝干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他性格虽然火爆,有时候又比较冲动,但是在民族大事上也不敢大意,听到他说的严重,这才不禁有点后怕起来。
“大人。。。”耶律窝干脸上露出惭愧之色,这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这契丹男子名叫撒八,乃是金国西北路招讨司的译史,由于这里民族所居纷杂,为了方便管理,金国统治者采取民族自治的制度,在各族中选取一名威望高的人治理自己的族人。而西北路一带的契丹一族便是此人。
“你啊!还是那个火爆脾气,我知道你和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凡是还得好好收敛一下,而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金国人都盯着咱们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撒八顿时不知道不好怎么说了,他自己的手下是个什么性格,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自然是知道他和金人之间的过节,否者也不会那般痛恨金人了,每次见到金人都想杀之后快。
“真的那么严重吗?”耶律莴干觉得有点危言耸听。
“你不明白,你知道刚才那些金兵在营中对我说了什么吗?”撒八叹了一口气道。
“还请大人明言!”耶律窝干自然是不知道,于是慌忙问道。
“如今金国皇帝完颜亮在金国各道征兵攻伐宋朝,我们契丹一族自然是逃脱不掉,方才那些人就是来传达这个旨意的。”撒八面露忧色,脸色一副无奈的神色。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属下这就去杀了他们!”耶律莴干顿时一听就火冒三丈了,立刻就像出去追上那些金人杀了他们,却是又被撒八阻止了。
“你给我回来,刚才给你说的话算是白说了,你现在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撒八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帮金人征集壮丁不成?”耶律窝干顿时没了主意,心中急躁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然不可能,我契丹一族好不容易才在战乱中保存下来,岂能再被卷入战场?”
“那该如何是好?”耶律窝干顿时问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与孛特补商议之后再行定夺,此事关系到我契丹一族的气运,不能够不慎重。”撒八想了一会儿道,他心性谨慎,而且又是关乎一族存亡之大事,自然是不能马虎。
“既然大人心中已有决断,属下这便告退了。”耶律窝干一听,便知撒八已经有了想法,于是打算告退。
这时撒八却道:“方才那生人是你带回来的?”
“是的,大人!”耶律莴干道。
“身份搞清楚了没,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要混进了来历不明之人。”撒八顿时小心问道。
“这个大人你就放心吧!韩兄弟决计不是什么歹人,今日若不是韩兄弟出手相助,恐怕熟悉已经是个死人了。”耶律窝干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语气十分肯定的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
撒八顿时来了兴趣,于是耶律窝干便见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撒八,撒八听闻之后,眼睛却是一亮,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想法。
于是他对耶律窝干道:“既然那位韩兄弟有你作保,我自然不会再有所怀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适当的时候可以将那位韩兄弟留下来。”
“这个。。。。”耶律窝干顿时有点迟疑,他本是有意结交韩叶,但是并没有掺杂其他因素,如今撒八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非常时刻,不要计较那么多,做大事岂能基于小节?”撒八理所当然道,觉得耶律窝干有点妇人之仁了,于是不禁劝训道。
耶律窝干这次艰难的点了点头,出了撒八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