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也就到了年底。宫中内务开始清算一年的用度支出。当账本呈递到栀子王后这來的时候。栀子看到数目。大吃一惊。这一年的用度居然高达七千金。这个冬季进行节约用度。不但沒有把数目降下來。反而还增加了。
栀子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让李得福全面彻查。不能放过一个细节。栀子王后自己也日夜翻阅着那些账本。只是那些琐碎的数字看得她头晕目眩。看了跟沒看一样。
查了几天后。李得福來报告道:“回禀王后殿下。奴才已经仔仔细细查过了。确实沒有错误。”
“这不可能。李得福。你说到秋季为止。才五千金。到了冬季。全宫上下都在节约用度。怎么还会花出两千金來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回殿下。冬季本來就是全年花销最大的一个季节。在冬季。需要多添衣服保暖。需要烧炭火。吃食也要增加。今年虽然遵照王后殿下的指令进行节约用度。可是却起了反的作用。”
“什么的反的作用。”栀子迫切地想知道。
“王后殿下恕奴才无罪。奴才方才敢开口。”
“自然无罪。快讲。”
“回殿下。进到这宫里來的人。出身寒门的本身就少。即便不是官家小姐。也大抵是宅院里的姑娘。况且。进入宫里來。长年累月锦衣玉食。个个都养娇了的。突然间削减用度。他们自然是吃不消的。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因为生活水平跟不上。很多宫女都生病了。吃药的吃药。卧病的卧病。光医药费就花了一大笔。此外。还有一点。奴才必须再次得到王后殿下的宽恕方才敢讲。”
“恕你无罪。快讲。”
“此外。王后殿下为华阳太后举办寿宴也导致损失了不少钱。”
“此话怎讲。本宫已经将用度节省到最低限度了。连节目都是本宫亲自编排的。”
“回殿下。恰恰处在这节目的编排上。王后殿下为了节省用度。不惜玉体劳累亲自挑选宫女编排舞蹈。站在雪地里又是选拔。又是排练的。可是。因为天寒地冻。这些宫女大多都生了病。又花去了不少医药费。此外。因为占用宫女。许多宫里不得不临时从宫外选了些秀女进宫填补空缺。又花去了不少钱。还有。宴会上的食品虽然不多。但样样精致。都是些昂贵的菜品。”
“胡说。这些都太牵强。我身子也不好。可我也经常立在雪中。我也沒生病。”
“殿下。恕奴才直言。殿下虽然站在雪中。但是宫女随时伺候在殿下身旁。不断给殿下换暖手炉。不时加衣服什么的。而宫女只能穿着飘逸的衣服在雪地里站着。殿下若是不信。可去查问。”
栀子不相信。这些话里纰漏太多。于是她立即到处去查看。却真的发现好多宫女卧病在床。都说是得了伤寒什么的。也还有好多宫女说卧床半个月方才起身。
“王后殿下。奴才看着她们实在可怜。所以就背着殿下给她们添置被子、衣物、炭火什么的。殿下若要怪罪就处罚奴才吧。”
“若真是这样。你又何罪。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那李得福出來。立即去了蘅安宫。禀报秋棠夫人。
“启禀夫人。此计已成功。王后已经相信。”
“李得福。不要言之过早。虽然暂时蒙蔽了她的眼睛。但是这个计策还是存在很多问題的。这种计策瞒瞒那傻王后还差不多。本宫就担心她会把这件事告诉大王。第一时间更新若是大王叫人查起來。必定会水落石出。所以你还是得小心行事为好。”
“是。奴才谨遵夫人命令。”
“此外。你把这贪出來的一千五百金拿出去给住在长安府的太后。务必当面交到太后手里。回來我要看见太后的字据。”
“是。”
“此外。以后不要随便踏进蘅安宫。需要避嫌。”
“是。谨遵夫人命令。”
于是。那李得立即找机会拿着那贪出來的一千五百金出宫去了长安府。交到了永乐太后手里。
太后接到这笔钱。听明了钱的來由后。太后不禁笑道:“秋棠夫人还真是成长起來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居然能耍出这样的手腕。哀家此时也正需要钱度新年。秋棠夫人的美意我就收下了。”
“太后所言甚是。不过夫人为了防止钱遗落他人之手。需要太后写个收到钱的字据。”
“秋棠这孩子还真是行事缜密。不错。金盏。你写个字据。盖上哀家的印。”
“是。”
于是金盏立即写了字据盖上章交给李得福。随即回去交给了秋棠夫人。
。。
中宫这边。栀子王后便日夜为这笔超支的金额感到困惑。恰好。这天。秦王政來到中宫。见栀子脸上带着愁容。
“你怎么了。”他问道。第一时间更新
“陛下。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负了。我以为凭自己一时的头脑发热就可以改变局面。可实际上还是。。失败了。”
他嘴角浮现出淡淡一笑。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怎么了呢。”
“这个冬季的用度不减反增。”栀子蔫蔫地说。
“用了多少。”
“这个冬季就花了两千金。一年就花了七千金。”栀子的声音越发低沉了下去。
“怎么会呢。连寡人都节衣缩食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感到疑惑起來。虽然他知道栀子的举措不会取得多大的成效。但绝不会出现这种不减反增的局面。
栀子将李得福所讲的情况和所见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这些理由都太牵强。你放心吧。我会叫人去调查的。”
栀子点点头。但仍然皱着眉头。失败带來的挫败感仍然笼罩着她。
他按着她的眉头。帮她舒展了一下眉头。“好了。不要再愁眉不展了。开心一点。笑一个。天塌下來。寡人顶着。”他指着天空说了一句。
栀子果然笑了。不禁投入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肩上。感到很暖心。很有安全感。他搂着她。抚慰着她。眼神里则闪过一丝光芒。
第二日。秦王政就让张辛去彻查这件事。第一时间更新
……
在曲台宫里。张辛前來向秦王政报告。说:“启禀陛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实则为李得福所动手脚。臣已经将账本所存在的漏洞都给找了出來。此外还有许多弄虚作假的事情。所贪之钱高达一千五百金。”
秦王政翻阅了一下张辛所做的账本。心想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什么那个女人就看不出來。看來果然不是个管家的料。她呀。也就适合做个美貌如花、享受生活细节的女人。
“去查查那笔钱的下落。把钱追回來。此外。把李得福交给刑部。另外找个忠诚管事的顶替他的位置。”
“是。”
于是。张辛迅速麻利地去处理这些事。沒过两天。又來向秦王政报告:“启禀陛下。那笔钱的下落已经查清楚了。只是要不要追回來还得请示陛下。”
“不管在哪。都得追回來。”
“回陛下。那笔钱现在在长安府太后的手里。”
秦王政一听。顿时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怎么会到那里去。”
“回陛下。那李得福向來就跟太后那边走得近。臣大胆猜测。是否是因为太后在宫外生活拮据。所以才让李得福趁势拿出钱出去。”
“这件事先放一边。你不用管了。”
“是。臣遵命。”
秦王政再度想起了他那位母亲。
转眼也就到了年关。寒风又席卷了起來。霎时间就飘起了大雪。秦王政回到紫微殿。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殿里愈发显得冷清起來。即便烧着炭火。也感受不到温暖。到了年关。本來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却这般寂寥。
于是。他随即去了中宫。
此时。栀子王后正在坐在炭火面前看着一卷书。申请慵懒的。自从上次的事情失败后。她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
一番礼叙之后。栀子帮秦王政褪去身上的披风。抖落上面的雪花。二人围着火炉聊天。
“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不要胡思乱想了。”
“那是出了什么问題呢。”栀子问道。
“那李得福搞的名堂。”
“怎么会这样。他人看起來那么忠厚老实的。”
“在你眼里。有不好的人吗。”
栀子讪讪地笑了笑。“其实。人也不能单纯用好与不好來平定啦。”
“沒错。是这样。但人都不是简单的。不是你看着怎样就是怎样。”
栀子默然。靠在秦王政肩上。说:“陛下。那以后怎么办。是继续去做。还是放手不管。该如何抉择。”
“寡人自然不会放任这种恶劣事迹发展下去。但是你就别管了。你越管只会越受到伤害。你就做好你的栀子王后就可以了。寡人会选择忠诚有能力的人來管理宫中内务。你就不要操心了。”
栀子点点头。他捧过她的脸。二人对视。凝视着对方眼睛里清澈的目光。心里的爱意通过眼神静默地交流着。他吻上了她。在炭火吱吱的燃烧声中静静地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