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惊喜来,秦希椿此时没有想过自己做的错事,只知道该行礼道平安。
面对死而复生的祖母,她还是以往的亲密居多。
“孙女见过祖母,孙女不知这几年过去,祖母竟是安康回来,孙女与驸马刚才实在荒唐,不慎浊了祖母的凤眸,还请祖母降罪……”
这慌乱下的认错倒是和以往无一,只是其中的坦然与顺应笃实让元庆帝眼底划过几分疑虑。
不过很快,她又才摆手,“罢了,这些事情以后注意点就好,我之所以花心思回京,想必你自己心底清楚的。”
提到这里,秦希椿才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景况。
面对一向敬重的祖母,她哪里是敢半点迟疑与隐瞒的,当即又磕下头来。
“祖母,害大皇姐的事情是孙女不对,孙女现如今才知道祖母还活的好好的,孙女认罪,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哪怕……以命相抵。”
秦希椿是心狠的,但不会肆无忌惮,特别是见到如今疼爱自己的祖母安好,那她就心安了。
人总归是有着自己的愧疚,祖母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那她就不该去害那些不尊礼法的勾当。
祖母要她死,她是没任何机会,祖母让她活,那她就更是该感激不尽。
她回答的干脆,元庆帝脸色不见任何动容,谁也看不出那层冰霜下的心思是如何。
“你这样子,倒是跟几年前的时候没多大差别,都是一样的利落,认错干脆。”
这话,秦希椿不敢答,只是颤栗着将身子贴地更紧了。
“做了这么多恶事,要说不惩治你,自然不可能。”
元庆帝注视着身前得孙女,迟疑少刻,“你害你姐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姐自己做了断,我老了,懒得干涉。”
听闻这处置,秦希椿身子一颤,声音又才铿锵有力。
“祖母放心,孙女当接受处置,不敢有任何怨言。”
“你能这样想就是好的。”对这副场景,元庆帝多少有点欣慰,“不过我得知杨迈那小子跟你大姐达成什么条件的,你这命……该是保住了。”
本来秦希椿还是有些绝望,不曾想听到这些,瞬间又是升起希望来。
她本以为祖母将自己交给皇姐,本该是对自己失望至极了的。
虽然心中慌忙无措,可也没办法。
可现在这话何意?分明是早知道皇姐跟阿迈有条件,自己在皇姐那边是有命活下的。
虽然不曾知晓驸马和皇姐谈了什么条件,但能够保全自己一名,相信也不是什么皮毛的。
这些,只能她再见杨迈问问再说了。
秦希椿脸上激动,知道祖母现在需要的,忙是应声表明意思。
“孙女谢祖母饶恕一命在,孙女保证以后不会做任何害人勾当了,也会诚心跟皇姐道歉。”
“你真能跟她诚心道歉是好,祖母这边管不了你们的。”
元庆帝似乎是藏着心事的,并未在这里纠缠。
“我这边也有事,暂且不多留了。”
“孙女恭送祖母。”
秦希椿抬头注视祖母远去,她想着本要说说三姐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才闭了嘴。文笔书吧
等那背影消失在房门外,才低着头愣愣不知所思。
外边,元庆帝已是朝紫宸殿方向走去。
……
古色的窗外小雨清扬下着,撒在白净的院墙上湿润了些许,冷冻大雪的气息便是重了。
秦沅汐坐在窗前,还在处理相干要事,便听门边一阵声响。
随后,两名丫鬟打扮的女孩儿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
“奴婢们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安好。”
“你们……”秦沅汐回头望去,见这两人模样显得陌生,不由得带了几分狐疑,“哪个院里来的丫鬟?”
那稍微个子高的明显是嘴快许多,“回长公主,奴婢们是应驸马爷的吩咐,前来打理长公主身边上下实物的。”
顿了顿,她才脆生道:“奴婢换做明雪,旁边的唤依露作,是驸马爷一齐吩咐了的。”
这一说,秦沅汐方才记起来前些日子自己跟驸马随口提起找两个丫鬟的事情。
倒也只是随口的,她也是想着进宫找宫女保险些,只是这些日事情太多,慢慢搁置了。
发生秦希椿的事情,梓芸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跟秦穰去的,她这时候收两个,也好有充足时间安排两人熟悉一切。
现在既然被肖锦风安排了,秦沅汐不至于去落肖锦风面子。
她走过去好一阵打量,试图看出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
明雪和依露,名字取得也符合自己的身份,她猜测也该是肖锦风特意取的。
两丫鬟差不多十一岁的年纪,样貌也是尚可,这一番观察,至少行为也是跟宫里的侍女没什么差别,大体也是满意的。
脚步落在那依露身前,秦沅汐这才是投来了慎重的目光,“你们两个看着年纪挺小的,不知是哪里人?”
先开口的是明雪,规矩拱手道,“回长公主,奴婢家乡是黔南那边。”
听此,旁边的依露慌忙垂下首,“长…长公主,奴婢是青州的人。”
“唔,挺远的,”秦沅汐注视着依露毕恭毕敬的样子,“本宫看你来这京城当丫鬟,应当不是自愿的吧?”
依露迟疑少刻,才弱声点点头,“回长公主,是家中……家中贫瘠。”
“好了,本宫知道了,既然来公主府,就好好做,吃喝粉绿一分都会少你们的。”
秦沅汐保证完,又才朝旁边望去,“梓芸,你带依露她们去交代些要做的事情,令人给她们安排铺子。”
“奴婢遵旨。”
梓芸来到明雪身前,朝门外微微做了请的手势,“两位妹妹跟我来吧。”
依露两人互相望了眼,齐齐激动俯身,“多谢长公主,…奴婢告退。”
梓芸三人下去的时候,肖锦风也是从外边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怎么,公主对这两个侍女可是满意?”走近身侧,他才见秦沅汐还未曾收回目光。
“看着倒是规矩的,就看之后用着可顺手了。”
秦沅汐平淡应了句,转身回了座椅,“这两人你从哪里选来的?宫里吗?”